南媚灌了一大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缓了半小时才恢复过来。
想来应该是近来饮食不规律,再加上刚刚过来路上吹了冷风,才会一时不适应起了呕吐症状。
陆谌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一切准备完成后走过来看她。
“好点没有?”
南媚点点头。
“那吃饭吧。”
不知是因为吐空了还是怎的,南媚现在开始有了饥饿的感觉。她拿起筷子,一点也不客气地开始品尝。
见此,陆谌无声笑笑。
南媚才吃了一口就迫切问道“你说那事有消息了,怎么样?”
“吃完再说吧,怕影响你食欲。”陆谌微垂眸光。
闻言,南媚已经想到那会是一个令她添堵的结果。
“说吧,反正事已至此,什么都得接受。”南媚一边说一边扒着饭。
看她吃得这么急,陆谌舀了一碗汤放在旁边,他缓缓说道:“你猜想的没错,霍琹夜真的和京家有关。”
动作微顿,南媚拿上汤匙撇开面上的浮油,“我哥是京川的儿子?”
“嗯。”黑眸漾着的光慢慢变得幽暗下来,“但是京夫人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听到这个回答,南媚并没有感到意外。如果京夫人是生母,那京家应该早就让琹夜认祖归宗了。
一直掩藏到现在,自然有些不为人知的事。
“霍琹夜的生母叫厉言雪,和京川是一对恋人,但两人只在一起一年多,京川就为了家族联姻娶了现在的京夫人。”
南媚拿着汤匙在碗里搅弄,唇角勾起浓浓的嘲讽,“所以一句家族联姻,就活该把那个女人抛弃么?”
见她颇有点义愤填膺的样子,陆谌知道,她是在为霍琹夜不平。
“分手后的厉言雪发现自己怀孕并没有告诉京川,等到生下孩子后大概养了十个多月,她因为检查出患了白血病活不了多久,就带着孩子去到京家。”
“但那个时候京川去了国外谈合作,一时三刻回不来,京夫人就找了间公寓收留他们母子,直至厉言雪死亡。”
南媚抿着唇,说出了心中的猜测,“京夫人当时无所出,她不想留下这个长子,将来会和她的孩子争财产。”
陆谌肯定她的说法,“对,所以她就派人把孩子放在了那家偏僻的孤儿院外,不过她平素信佛,觉着自己此举添了罪孽,便时不时出钱资助孤儿院。”
两道秀眉微微蹙起,南媚咬着唇问:“那她一直都知道琹夜是京川的儿子?”
要是真如此,京夫人的戏可真好。
“不是。”陆谌摇摇头,“她虽然把霍琹夜丢在了孤儿院也出钱资助,但她没有刻意去打听他生活得怎么样,直到孤儿院那一批的孩子全部被领养完,她才正式出面在孤儿院做慈善。”
南媚听着,只认为她那些善举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良心不受谴责的一个庇佑而已。
“京夫人什么时候具体知道的不太清楚,但京川一定是在七年前南家出事的那段时间知道的,要不然他不会毫不犹豫地借给你哥一亿,并且在他回到安城发展后一心为他拉拢人脉,还开始随着你哥去孤儿院做公益活动。”
南媚恍然明白的开口“难怪,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对哥有些异常。”
到头来,原来他们是一家人。
陆谌细细观察她脸上的细微表情,想以此来推敲她的心情。
南佑衡死了,霍琹夜现在找到家人,她的心里应该会很不好受。
可他认真瞧了瞧,她的面色十分平静,并未有难以接受的反应。
“调查的资料一会儿给我。”85bk85
陆谌挑眉轻问“打算告诉霍琹夜?”
“当然要告诉。”南媚面无表情的应声,“虽然我哥从来没有刻意去找家人,但我知道,他内心是在乎的。”
更或者说,琹夜不想去找家人的原因,是他希望家人能够来找他,那样他才能感觉自己是被人在乎和牵挂。
“好,吃完了给你。”
……
南媚在陆谌那儿拿到文件后,一刻也没有多待直奔公司。
秘书看到她马上迎了上去,“南小姐。”
“我哥呢?”
“霍总出去谈合作了。”
“好,那我去办公室等他。”
秘书带着南媚进入办公室,贴心的问道:“南小姐,是喝咖啡还是……”
“不用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那好。”秘书微微颔首,随即退出办公室把门关上。
南媚坐在那儿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霍琹夜回来,凝眸想了想,她还是把文件放在了桌上,然后离开了公司。
她突然有些害怕看到,琹夜找回自己亲人时的表情。
从公司大厅出来,南媚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一瞬间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迈出脚步。
她该往哪里走呢?
在不远处的拐角停着一辆黑色越野车,男人撑在方向盘上静静看着她,目光专注而深沉,是他不放心才一路从家里跟过来。
陆谌看着那张白皙小脸上的恍惚,小姑娘想踏出脚又颤着站在原地,迷茫得无所适从。
黑眸泛开一丝浅浅的心疼,很想就这么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
站了一会儿,南媚随意招了辆出租车。
“小姐,去哪儿?”
“师傅,我还没想好,先到处逛逛吧。”
后视镜里透出女人的病态落寞,司机师傅以为是受了情伤的小姑娘,安慰道:“小姑娘没事,再大的坎儿都能挺过去的,你现在以为过不去,只是因为今天还没过去。”
南媚疲惫笑笑,“你说得对。”
不知在城区逛了多久,染着紫红的云霞微暗,街边的霓虹灯慢慢亮了起来,一盏又一盏,给她无神的眼里添了少许色彩。
目光落在一家音乐清吧的招牌上,南媚喊了声:“师傅,就这里。”
“诶,好。”
南媚付了车钱下车,缓步走进了清吧里。
陆谌目送她的背影远去,而后寻了个停车位停好车也跟了进去。
南媚选了一个卡座,独自点了一桌的酒,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
陆谌就特意挑了一个她的死角视线坐,看见她脱掉外面的白色棉服,只着贴身的红色打底衫,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
他没去阻止她,任由她发泄出来。
这段时间积压的事情太多,她是该放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