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住所,南媚站在身后,见陆谌在按密码,她挑眉问道:“一直没问你,密码071016是什么意思?”
只听叮的一声,陆谌把门拉开一小半。
“没猜出来?”他回头说。
南媚摇摇头,之前得知这个密码的时候她还想了好一会,可既不是他们的生日,也不是什么重大值得纪念的日子。
“难道和前女友有关?”
“小没良心。”陆谌揪揪她的脸蛋,“这是我们一起挺过死亡的日子。”
南媚一怔,“是那场地震?”
“笨死了。”陆谌笑笑,刮了刮她微红的眼角。
今天下午在医院,她哭得眼睛都有点红。
南媚撇撇嘴,那她之前又没朝那方面想过。
……
刚刚一关门,男人旋过身把南媚抵在鞋柜旁,他贴心地把手掌覆于鞋柜的棱角处,担心磕伤她。
“干什么?”南媚还有点不高兴,谁让他说她笨。
陆谌捏起精致的下巴,给了她一记结结实实的深吻,“在医院看到你哭,我就想这么做了。”
眼底晕开绯色,南媚舔舔唇推开他,“先收拾行李啦。”
见女人提着行李箱进房间,陆谌才提上自己的紧随其后。
南媚没多犹豫,拿着衣服准备往柜子里放,可等她打开时,动作却顿住。宽敞的大衣柜里,男人的衣服只占了三分之一,其余的三分之二皆是空着的。
“什么时候给我留的位置?”
陆谌拿着衣服走过来,“不太记得了,好像有五六年了吧。”
“失忆期间也这样?”
“嗯。”
“为什么?”南媚疑惑开口。
“没有理由,就是觉得该留这么一处出来。”
南媚眼眶忽热,主动抱紧了他,“阿谌,我们以后会好好的。”
“说话算话。”目光与之对视,陆谌蓄着深情开口。
薄唇微微扬起,南媚亲了上去,几乎是贴着唇喃喃说道:“盖章算话。”
宽厚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男人反客为主,落下深深浅浅的吻。
……
陆谌回到安城后忘记给褚越回消息,等褚越知道他回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褚越刚好休息,便开车到一区这边来找他。
沿途的有认识的同事和他打招呼,但褚越一派无精打采,连木子都看出了反常。
“越哥,你这是怎么了?”
褚越忍不住重重叹气,“唉,总之是一言难尽。”
“啊?发生什么大事了吗?”木子瞧着他眼窝下的青影,“你这样子和老大比起来天差地别诶。”
褚越摸摸脸,没摸出什么异样,依旧是帅得一逼啊。
他只是心情不好,脸还是俊的吧。
“嘁,他能有多好?”褚越不是没见过南媚走后陆谌的样子,虽然每天都照常上班,可满脸都是掩不住的疲惫。
说完,褚越朝陆谌的办公室走去。
木子在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老大的状态确实很好啊。”
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褚越走进去时,陆谌刚好处理完工作,正坐在小沙发上泡茶喝。见他悠闲的样子,褚越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他飞快坐在他旁边,凑着脸认真看看。
“卧槽,老陆,你去整容了?”
脸还是那张脸,可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仿佛每个五官都被上帝重新精心雕琢了般。
不想回他这么不着调的问题,陆谌递给他一杯茶,“怎么过来了?”
“你还说,让你回来通知我,结果呢?”
“忘了。”
褚越:“……”
行,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要不是今天有事,褚越真想扭头就走,让他知道兄弟情也是需要好好维护的。
褚越按捺住心里的气,故意憋出一丝笑容,“我过来是想请你吃饭。”
“鸿门宴?”这么上赶着过来请吃饭,陆谌不由怀疑有问题。
“瞎说什么呢,前段时间你不是把钱还给我了嘛,还付了那么高的利息。”褚越喝完茶继续说:“我有点过意不去,就吃顿饭好了。”
陆谌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行。”
打算一会吃饭的时候,他给褚越说下之后联系警校那群同学聚会的事。现在大家工作时间不好安排,真要凑上一个时间可能还得等几个月。
……
一辆银色奔驰缓缓停了下来,司机扭头说道:“二小姐,到了。”
南媚幽幽转醒,透过车窗看到不远处的铁闸门,门牌上刻印的瑾山监狱四个字冰冷刺骨。
“好,在这等着我。”
南媚走进去,脚步不由放慢,这还是头一次以探监者的身份。
她在探监室等了一会儿,狱警才把罗姐带了过来。南媚告诉她,佐佐现在生活得很好,不仅学会了与人沟通相处,在学校的成绩也很好。
罗姐一一听完,细枝末节的事都不愿错过,良久,她才生出些许欣慰,“南媚,谢谢你。”
“不用谢我,以前你也帮过我很多次。”南媚沉眸想了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罗姐,最初我照顾佐佐确实是想还你的情,可现在不是了,我是真心实意把佐佐看为一家人。”
“你还有几年的刑期,我希望你能坚持下来,到时候我会和佐佐一起来接你。”
“他……他还要认我?”罗姐眼里的光在激烈闪烁。
“他一直很想你。”
不管是不是安慰话,听到南媚这么说,罗姐都很开心,总觉得这枯燥难熬的每一天稍稍有了一点盼望。
“好,我会坚持。”
……
南媚出了监狱大门,瞥见远处停着的车影,她走了过去。
司机拿着把小铲子下车,“二小姐,我帮你吧。”
“没事,你还是在这儿等,我去去就回。”
“那好。”
南媚没有第一时间上车,反而顺着左边的路走过去。等数到第九棵杏树,她静默站立,随即蹲下围着树根细细找寻一丝痕迹,直到一个雪花刻痕映入眼中,她顺着痕迹往下,用铲子铲开那片泥土。
半晌,等快要挖到东西时,她用手刨开,将它拿了出来,是一个精致的蓝色长形盒,外盒上面有一对卡漫人物。
西服、领带、婚纱、捧花,都是让人心动的元素。
南媚的指腹在上面摩挲了一阵,然后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擦干净,等泥土全被擦掉才把它放进了包里,临走前她把挖开的坑恢复了原样。玩吧anbarne
她坐上车,没一会就收到陆谌发来的消息。
陆谌:在哪儿?
南媚:外面四处逛逛
陆谌:那来和我一起吃饭?
南媚望了望下前方弯曲的山路,回道:好,但是过来有点远,可能得四十分钟。
陆谌:没事,今天褚越请吃饭,我把餐厅地址发给你
南媚看到收到的地址,比起到一区警局,到餐厅的行程还要短点
南媚:好,不过你跟他说了我要去么?
陆谌:还没有,等你到了我们给他个惊喜
南媚:好
……
起初,陆谌对于褚越把餐厅位置定在昂贵路段的位置不解,这一带消费水平不低,平常他们吃饭断不会来这些地方,都是些精致还不能填饱肚子的餐厅。
以前在南家跟着南佑衡身边那些日子,他时常出入这些地方,反倒是给南媚当保镖的时候很少进出,南媚向来不喜欢华而不实的餐点。
比起这些虚华短暂的仪式感,她更喜欢街边热气腾腾的烤串和小龙虾。
嗯,还有他们都钟爱的火锅。
等他们进入餐厅,看到褚越带领去的那一桌已经坐好了两个姑娘,他不由沉眸。
褚越见有两个人也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你们好,我是褚越,这是我兄弟陆谌,请问你们哪位是程小姐?”
“我是程言,这是我的朋友,凌乐璇。”坐在左边的姑娘一开口温温柔柔,唇边漫开的笑意犹如山涧清泉,泛着一丝甘甜。
陆谌看懂了情况,立刻明白到是褚越这小子相亲,把他拉了过来坐镇。
褚越原本是想说些糙话做些糙事让对方姑娘嫌弃,现下见她是一这么温柔似水的姑娘,原本打的糙话稿子一时卡了壳,动动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褚先生,嗯……我是第一次相亲,不太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你有想知道的,我可以回答。”
“……”他想说是被逼无奈来相亲的可以么?
“要是你还没想好,那么我们边吃边聊吧。”程言冲侍应生挥手示意可以上菜,她又说:“你们不介意我们先点了吧?”
“不介意,当然该女士点。”褚越保持客气的微笑。
陆谌淡淡开口:“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见他这一走,褚越更是不安,他忙跟着说:“不好意思,我也去一下。”
程言温婉笑笑。
等两人走后,凌乐璇倏地放松了坐姿,“言言,你说两个大男人凑一堆去上洗手间,是不是有问题?”
“别胡说。”
“哪有啊,你看他们长这么帅,还形影不离,说不定是同……”看到程言警告的眼神,接下来的几个字被收回嘴里。
凌乐璇无奈叹了口气,她真是想不通,言言干嘛要来相亲?
……
洗手间走廊
陆谌散漫道:“我出去就得走,剩下的事自己处理。”
“哪能啊。”褚越哭丧着脸,“老陆,你可不能走了丢下我一个人,我家太后都发话了,这场相亲必须完整地进行,我要是半路开溜准把我给刮了。”
“你可以不走。”
“更不行!有你在还好点,要是只有我自己,我可得难受死。”
大概褚越的心理就是,有个人和自己一同受着,总会好点。
“南媚一会儿到,你认为我是管她还是管你?”
“南媚怎么会来?”褚越眉头紧锁。
“你说呢。”
褚越看清他的脸色这才恍然大悟,“卧槽,老陆,你什么时候追回媳妇也不给我说一声?”
“原本想借这顿饭给你惊喜。”
褚越:“……”
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要是知道他追回南媚了,他也不会带老陆来趟这浑水。
褚越心里难办,放陆谌走吧,他真的会在那两位姑娘面前尬死,不放陆谌走吧,待会儿南媚来了,搞出误会他罪过可就大了。
……
经过深思熟虑,褚越最终还是决定和陆谌一起打退堂鼓,大不了回家再接受太后的碎念轰炸。
“程小姐,不好意思,我这边有事得先走了。”
程言站了起来,表情未有不快,“要有事你先去忙吧,我们可以下次再约。”
褚越:“……”他可没打算还有下次。
陆谌微转目光,不知何时南媚已经进了餐厅,站在柜台那边看向这桌,视线一动不动,看得他心头发紧。
“那行。”褚越点点头,“对了,饭钱我已经付过了,你们安心吃。”
“谢谢。”
陆谌先走一步过去拉住南媚,然后褚越紧跟其后走出去。
“言言,那个女人和他们一块儿的吗?怎么看起来像一起走的?”凌乐璇皱眉。
三个人的身影离得近,程言没注意到陆谌和南媚是牵着手,眼眸微微闪了闪。
……
出了这家餐厅,陆谌不想南媚继续饿肚子,他们选了隔壁的一家。还是选的靠窗的位子,光线透进来,温暖十足。
南媚抱着手懒懒看向对面,“说说吧,在那儿干什么?”
女人有了点情绪,都不愿和自家男人坐,让他们两兄弟相亲相爱坐一起。
褚越不想说自己被逼相亲这种糗事,但也不想南媚误会老陆,只好开口解释:“你别多想啊,是我来相亲,拉老陆来垫背的。”
褚越一再保证,“真的,老陆事前完全不知道。”
“我当然相信,要是他知道,不会笨得让我一起来吃饭。”南媚淡淡勾唇。
“你刚才看那么认真,我都以为你误会我了。”陆谌松了口气。
“谁看你们了,我是看坐在靠里的那个女孩。”
褚越不明所以,“看她干什么?”
南媚眨眨眼,“褚越,你这个相亲对象叫什么?”
“程言。”
陆谌:“你认识她?”
“一面之缘。”
两个男人颇有些好奇。
“她十八岁成人礼的宴会,我去参加过。”南媚回忆那场满是华光耀耀的宴会,“刚才看那么久是我差点没认出来,她以前……有点胖。”
褚越不知道,南媚说得过于含蓄,那时候的程言不叫有点胖,而是非常胖,像冬天她要是穿白羽绒服,和北极熊别无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