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谌一听,“我没有印象。”
自他到南家当保镖后,除了学校,他和南媚几乎形影不离。
“巧了,她的成人礼就是在我绑架之前的一个月,你还没来呢。”南媚撑着下巴打量褚越,“她比我大两岁,现在最多是二十八九的样子,就算要相亲不至于找你吧。”
“我很差么?”褚越一脸不乐意。
南媚笑笑,“不差,但她家里人应该不会允许。”
“高门贵族?”褚越胡乱猜测,“你这南二小姐都成我兄弟媳妇了,什么样的我还没见过?”
“南家以前只是资产第一而已,至于程家,那可是真正的名门之最。”南媚说道:“他们程家每一代要么出学者大家要么出音乐天才,个个学历都高得吓人,所以教育出来的孩子皆是名门子女效仿的典范。”
“而且这个程言很厉害,我记得成年宴会上,光乐器她都表演了几十种,看得我都傻了。”
褚越不信,“有那么夸张吗?”
他家太后还说是人家联系过来相亲的,要真是这样,那他怎么能有机会?
“当然。”南媚肯定点头,“所以你们俩能相亲,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褚越顿时心塞,“老陆,你媳妇儿打击我自尊心,你不管管?”
陆谌扯唇一笑,“说得在理。”
褚越:“……”
算了算了,反正这世上说的什么兄弟如手足都是假的,有异性没人性才是真理。
……
半个小时后,程言和凌乐璇离开餐厅,刚走出十几米凌乐璇忽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
“哎呀,我手机忘桌上了。”
程言无奈笑了,这个小迷糊。
“言言,在这儿等我,我去拿。”说完,凌乐璇快速返回餐厅。
程言站在一处绿植前,见有人搬冷冻食物路过,她赶紧朝旁边躲了点。等他们离开后,视线不经意落在一处落地窗前,那靠窗的桌位,三人吃饭相处融洽,完全没有半分之前的拘谨。
她攥紧了手包,看见褚越体贴地替坐在对面的女人夹了一块筷子,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那就是他喜欢的女人吗?
在她面前,他笑得真开心。
凌乐璇取回了手机,见她发呆有些奇怪,“言言?”
“乐璇,我们走吧。”程言很好的把难过掩饰掉。
两人挽着手一块走远,凌乐璇八卦问道:“言言,你之后还要和那个褚越相亲吗?”
“不了。”
“那就好,反正他也不配你。”凌乐璇松了口气,“你这个大家争相追逐的名门小姐,应该找个像你哥那样才学修养、相貌气质俱佳的男人。”
而那个褚越,长得是还不错,可看着就有点轻佻,和言言一点也不相配。
程言沉默,最终喃喃低语了一句:“就当我今天胡闹了吧。”
……
褚越保证道:“反正今天是我思虑不周,以后要是还有相亲这破事绝不找老陆一块掺和。”
“好了,你一再抱歉我都快没食欲了。”
“别啊,我请客多吃点。”褚越热情地给南媚夹了一筷子菜。夹完后,他后知后觉问坐在旁边的男人,“老陆,这样会不会吃醋?”
陆谌淡淡扫他一眼,随即把碗推近点。
褚越明白过来,赶紧给他堆了半碗菜。
陆谌满意点点头,“这样就不吃醋。”
南媚轻轻一笑。
……
吃过午饭后,褚越把陆谌送回了局里,下车前南媚故作神秘道:“晚上早点回来,有惊喜给你。”
陆谌滚了滚喉咙,“什么?”
“晚上再说。”
那一副意有所指的模样,看得陆谌心动,脑子里不可避免的闪过很多暧昧的画面。
“好,那我早点回来。”他用指节蹭了蹭她的眼尾。
褚越坐在驾驶座,看到两人腻腻歪歪的样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老陆谈起恋爱来,整个一灌了蜜糖的!
陆谌最后嘱咐道:“把她安全送回家。”
“保证完成任务。”褚越撑在方向盘上痞痞地做了个敬礼姿势。
见此,陆谌才转身进了局里,南媚也就换到了副驾驶上坐着。
回去的路上,褚越平视前方问道:“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
“不会。”
顿了顿,男人嗓音微沉,“南媚。”
“嗯?”
“老陆真的很爱你,我希望就算你不能给他同等的爱,至少也别少得太明显。”褚越脸上的漫不经心稍稍收敛,“他这个人看起来无坚不摧,可但凡关于你的任何事,都能让他变得草木皆兵。”
似乎不太愿意多想那几年的陆谌,褚越耸了下肩膀,“他值得你珍惜对待。”
褚越作为陆谌兄弟说话自是会为他着想,南媚没有不高兴,反而庆幸褚越是真心为陆谌好。
“这么多年我和他都活在黑暗之下,之后的日子,我们会在阳光下微笑。”南媚眼里漫开一丝温情。
听到这个回答,褚越心头的大石才算彻底放下。
……
一到下班时间,陆谌赶忙收好桌上的文件踩着点离开,那道急切的背影落在下属们的眼里,大家都很惊讶。
“老大这是吃错药了?”
“你们发现没,老大最近特别精神,感觉干什么事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对,我也有同感,就昨天审犯人的时候,老大没几句话就把人镇住了,气势非一般的强。”
“啧啧,加班狂魔不加班,可能有大事发生。”
……
王妮听着那些八卦,侧头问了声木子:“木子,你知不知道老大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好像是老大去了趟禹城回来,就有了改变。
“对对对,木子,你和老大交情最好,有没有什么内部资料可以分享?”
一排扫过去,全是装满求知欲的眼神,木子勾起一抹坏笑:“你们真想知道?”
“当然。”大家齐刷刷地点头。
“多的话我不能说,但是……可以慢慢存钱了。”
“嗯???”大家更是迷惑,“什么钱?”
木子夸张笑了下,从嘴巴里吐出三个字:“份子钱。”
下属:震惊脸
下属:不是吧?
下属:卧槽!!!
王妮:咔,心碎的声音
……
“木子,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万年单身的老大居然要结婚了?”
“有意向,但老大还没定。”木子解释道。
“那也震惊啊,到底是谁啊,居然把老大收了?我可得膜拜下。”
王妮只觉身体僵硬,她梗着声问:“是南媚?”比比电子书bibix
南媚?
那不是坐过牢的南家二小姐吗?虽然她的罪名半年多以前已经洗清了。
“除了她,你认为老大的结婚对象还有第二个人么?”木子喟叹一声。
他的确不喜欢南媚,可架不住老大痴心不改啊,希望他们以后真的能好好携手一生。
王妮哑然,是啊,跟着老大这么久,她自是知道他的心意。
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人。
……
陆谌回到家,一打开门就闻到扑鼻的饭香,目光落在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上,他微微有些愣住。
“傻站着干什么?洗手请饭。”南媚拿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
洗完手的陆谌拉开椅子坐下,“怎么这么好?”
“之前答应你的一个月做饭都没做到,呐,现在开始补上。”
男人不满意这个答案,“只是补偿?”
“或者是最近吃你做的有些腻了。”南媚咬着筷子思考,“要不然是我怕自己的厨艺生疏。”
回答越说越偏,男人的眉心起了一道浅浅的折痕。
“好好说话。”
南媚轻笑,“是我想照顾你。”
陆谌心头微暖,安心享用这顿饭菜。
……
晚餐结束后,陆谌洗完碗出来,见南媚在家里走圈圈,身上还是那套家居服,短袖加长裤,没有等来所谓的惊喜。
他想,应该是要晚点。
之后他们窝在沙发上看了部电影,选择专区之前见南媚在爱情电影上面停留,陆谌以为是想增加点氛围,他还把客厅大灯关了,只留有蓝色小灯熏染气氛。
灯光倏地一黑,南媚问道:“关灯做什么?”
“不是看爱情电影么?这样有气氛。”
“你知道我很少看爱情电影的。”
南媚看电影并不喜欢以爱情为主的剧情,她喜欢悬疑、动作为主的片子,总觉得干净利落的打戏和抽丝剥茧的线索,比起那些情情爱爱你为我死我为你死的剧情更让人有兴趣。
“那你?”陆谌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专区名字。
“哦,点错了。”
“……”
最终,南媚选了一部国漫哪吒来看,之前看了一半没看完,感觉还不错。
陆谌坐在她身边嘴角不由一抽,满心期待一下午的惊喜难道就只是为了陪她在身边看动漫吗?
要是南媚没说惊喜,陆谌现在肯定舒心自如的陪着她,可他心里有期待,当这些不能满足他的期待时,他微微有些添堵。
他还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惊喜还在后面?
……
直到两人都洗漱完,陆谌看到她还是一无所动,把她摁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盯着她。
“干嘛?”
“没话说?”
南媚摇摇头,“没啊。”
“没事做了?”
“有啊。”
薄唇还未扯开,南媚扔出来两个字直接让笑容僵在脸上。
“睡觉。”
陆谌揣着最后的希望说:“动词?”
“不好意思陆先生。”南媚微眯双眼,“是名词。”
闻言,陆谌算是彻彻底底死心,他绷着一张俊脸走到自己的位置,捞过被子睡了。
“陆谌?”南媚憋着笑意喊道。
男人蒙着头,一动不动。
“陆sir?”
他仿若石化了的雕塑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南媚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出房间,她从沙发上的手包里拿出那个精致长盒,然后又回到房间。
陆谌把自己困在漆黑的被窝里,耳朵却竖起来听女人的动静,可她只是敷衍地喊了两声就没有作为,幽深的双眸划过失落。
期待她能像以前那般顾忌他的心意,这是不是已经是奢望了?
……
南媚拿着盒子绕到大床的另一边,她慢慢蹲下,又喊了声:“陆谌。”
男人听到落在跟前的声音,紧了紧被子。
南媚没有强行扯开被子,只是把脸蛋贴了上去,隔着薄薄的绒料开口:“我的惊喜拿来了,想不想看?”
拱起的被子被她的脸抵过来,陆谌看到了她的五官大概位置。
他下意识伸出手蹭了蹭她的嘴唇。
南媚察觉到了,唇边漫开点点心动,继续诱哄道:“很大的惊喜,你要不要?”
“我数三声,你不打开被子的话,这惊喜就没了。”南媚弯着眉眼开始数,“一……”
刚刚报了一个数,陆谌就把被子打开,发丝微微有些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他坐起身,把南媚也拉到床上坐着。
“什么惊喜?”
“呐,自己看。”
陆谌接过她手里的盒子,上面的卡漫人物新郎新娘装饰,赫然是他们。
他小心翼翼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瞳孔急缩。
是一对手工制作的银戒指,男戒上是太阳花纹,女戒上是雪花花纹。
“你做的?”
南媚抿着笑意,眼底闪过复杂,“拿起来看看。”
陆谌把对戒拿起来细细端详,手工略显粗糙,有些打磨的地方处理得不是很好,可承载的心意却是十足。
指尖轻微翻转,对戒内镶的刻字清晰地露了出来。
男戒刻的,女戒刻的。
“这两天做的吗?”陆谌牵住她的手。
南媚摇摇头,目光落在对戒上,鼻头泛开酸意,“是我被抓的前一天。”
陆谌既惊且伤,难怪,上面刻的是。
南媚把男戒取出来,“出事那天我叫你早点回来,不是因为很久没吃你做的饭,是我想把这个交给你。”
“我想告诉你,你以后会是我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男人,等过四个月我满了二十岁,我就要嫁给你。”
只是没想到,满心渴望的二十岁最后是在监狱里度过。
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陆谌的指尖死死陷入了掌心里,“对不起……”
他不知道,那一天她做了这么大的决定。
“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们之间不再有怪责。”南媚把他掐得死紧的手扳开,与他十指相扣。
她继续说:“当初我出事后对戒就留在了家里,有次禾禾来看我的时候,我让她帮了一个忙。我让禾禾把对戒埋在瑾山监狱外,就当彻底埋葬我和你的感情。”
那时,她对未来还能有陆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今天去把它挖了出来,就是想把当初埋葬的拾回来。”蓦地,两行泪从眼眶滑落,南媚话里含着哽咽,“所以,你愿意娶我么?”
陆谌心尖一刺,巨大的疼包裹住了他,他将女戒取出来给她戴上,嗓音漾着坚定。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