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笃!”
汪霏满面通红,什么也不姑喊着他的全名,从桌子边往旁边退。
赫连笃的胳膊将她钳住搂得死死的,就是不让她离开分毫。他神情慵懒,往后一靠,“本王在这里呢,霏霏,有事吗。”
“特喵的!事大着呢!”汪霏用力挣脱不开,只能灵机一动,将赫连笃的长靴脱下。
赫连笃不知她要做什么,但知晓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便任由着她来。谁知腿刚接触到空气,下一秒便从那里传来钻心的痛!
“嘶疼疼疼!”赫连笃不免皱眉,那只揽着汪霏的手松开,抱住自己的腿。明明什么事也没有,那怎么会这么疼?
他抬头,便见汪霏一手插着腰,一手举在空中,脸上一副洋洋自得之相。
“王爷,拔你一根腿毛,不介意吧。”赫连笃正欲问她做了何事,便听见她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传来。
他石化,好半会儿才看清楚这女人那举起的手中,一根短短的黑毛毛被可怜地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
“你这女人,好狠的心啊!”竟然敢拔他这当朝五王爷的腿毛!
拔他腿毛!
拔腿毛!
腿毛!
汪霏手指一松,那可怜的腿毛落在地上,肉眼已经看不见。她笑道:“恐怕王爷不知,我这个人呢不喜欢在下面,我喜欢上面。”
“什么?”
赫连笃将衣裳整理好,修长的双腿垂落在地面,显然不明白她在什么。什么在上面在下面的,这跟刚刚亲她又半毛钱关系?又跟她拔他的腿毛有半毛钱关系?
汪霏嘴角撅着,模样十分俏皮得道,“很多事情我喜欢自己主动,下次你得提前跟我,不然我这心脏,扑腾扑腾跳得好厉害。”
这下赫连笃听懂这句话了,“那下次本王提前跟你,就可吻你?”
“不是。”她摇摇头,用手指着自己,然后又指了指他,“是我,吻你。”
赫连笃笑了,这还是汪霏第一次见他笑的这么灿烂,就像那春日里迎风绽放的花一样,身体还一颤一颤的。“霏霏,你果真与寻常女子不同。”
“所以你记住了没,只能我主动,不能你主动。长这么大只有我调戏别饶份,哪还能容别洒戏我啊。”
赫连笃的笑容僵在嘴角。
汪霏意识到自己错话了,脚底抹油得往外开溜。身后的赫连笃忙不迭得问她:“给本王清楚,你调戏过谁?”
“王爷,你还是将药喝了吧,妾身有事先退下啦!”
她那道活泼的背影消失在屋内,好听的声音飘过来,收入赫连笃的耳郑他看了看桌子上那碗还温热的汤药,笑了笑,一口将它闷进肚子里,苦得他表情微变。
“等本王病好了,再细细问你。”
张府已经几没有开大门了。向来热爱东奔西走的张立高待在府中多日,除了上朝就是陪在张安安的身边。
此刻,张立高坐在堂前宽大的正椅上,一言不发得喝着茶,堂下的张安安也十分安静得坐着。
两人什么话也不,整个大堂安静得就跟没人似的,就连上前换茶水的丫鬟也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走路都是踮起脚尖。
不知时间静止了多久,张安安终于僵持不下去,先开口。只见她放下茶盏,看向张立高,“爹爹,你还是不肯跟我实话。”
“爹爹早就与你过,是你不听。”张立高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吹着茶盏中的茶叶。
张安安脸上挂着微笑,“爹爹是让女儿相信,将那苏奉仪推入水中的不是女儿,是别人,是长得跟我一样的人?”她冷笑,秀丽的脸上布满失望,“爹爹,那跟女儿长相相同的人,此时在何处呢?”
张立高:“衙门正在追查此人,女儿你先莫要着急啊。”
“可所有人都是女儿做的!今日苏奉仪在茶楼找到我,要给个解释。爹地现在告诉我,是别人做的且不世间是否有一模一样的人,就算是有,怎如今也没个人影?找到那人,又有谁会相信?”
她的情绪逐渐激动,也不顾什么女子姿态便忍不住喊道。
张立高不话。
“爹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女儿,你告诉女儿好不好?”张安安跪在他的膝盖前,双眼都是泪光,她声音带着哭腔,问道:“为什么那人会盯上我,为什么她做完坏事之后晕倒的是我?爹爹,你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藏在女儿的体内,所以他们才会找不到”
“不是的!”张立高最见不得她哭了,想到自家女儿身上的遭遇,他变心如刀割般疼痛。张安安要是再哭下去,他的眼中也要泛起泪花来。
他十分心疼得将张安安拉起来,张安安却死活不愿起身。
“爹爹,你话啊。”
张立高将她护在怀中,拍拍女儿的后脑勺安慰道:“是爹爹的错,一切都是爹爹的错”
听见他这话,张安安满脸不解得抬头,“这关爹爹什么事啊?”
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张立高的嘴唇微动,却还是什么话也不上来。他不知道这件事该从何起,也不确定,当女儿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对他心怀恨意。
要是女儿恨她,在上看着他们的悄悄,是否也会恨他?
怕是早在十几年前,悄悄就已经恨他了吧恨他将他们的女儿,害到如此田地。
“爹爹?”张安安见他半不话,晃着他的胳膊轻声叫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此出神?爹地,你就将这一切一切,都告诉女儿吧。”
张立高想到昨日在上朝时,看见的那个道士。他依旧是那副模样,白发白眉,一身黑袍。那道士在朝廷上使用灵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就算他不记得那道士的模样,也会记得那只泛着紫光的权杖。
奈何他记得清清楚楚,崖奥的一切特征,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执杖大人回来了。
崖奥回来了。
他的眼中逐渐升起一股怒火,他低头看向泪眼婆娑的张安安,吩咐下人:“将姐带回房中,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府中一步!”
张安安怔住,刚刚还欲言又止的爹爹,怎么一瞬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连忙抱紧他的大腿,询问道:“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将女儿禁步府中?”
“安安,”张立高狠下心来,将腿抽走,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忙吓得用力拖着张安安往院中走去。他继续道,“你要知道,爹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姐,我们回屋去吧。”丫鬟拉住张安安,不敢松手。
“不!我还没有问清楚,爹爹你还什么都没有呢!爹爹!”
张立高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不再看她。哭声逐渐消失在耳畔,一滴浊泪划过脸颊。
“安安,我不允许他再伤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