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城墙的尽头走来两个女子,远远望去,一个丰腴有致,一个在身后不敢抬头。
赫连笃的眼神一下子亮起,然后又忽的熄灭。
“王爷,妾身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还请王爷不要责怪妾身。”阮蓝瑛向赫连笃行礼,然后看向他身边站着的陆玲儿,先是愣怔,随即笑得温和,“是陆妹妹呀。”
陆玲儿转身问候道:“阮姐姐来了。”虽她仍然保持着友好,但是话中的疏离之感不露声色。
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阮蓝瑛哪有心思去揣度她言语中的感情,她就从来没有将府中枫梧院的这位主子放在眼里。反正此人就是自己的一个跟班而已。
她见赫连笃没有理她,随即将目光看向正中央的女子,女子身着一身极为奇特的服装,看起来便知道精致又珍稀。
“梓昭妹妹,这祖洲仙境的圣衣,果真是精妙啊,衬得梓昭越发好看了。”阮蓝瑛看得眼中直发光,不肯将目光移去。
谁料,商梓昭闻言脸色便不是太好。因为她想到上午赫连笃在丞相府接应她时的那句话,“衣服再美,也是靠你衬托呀,霏霏。”
所以那个苏霏能是那个将衣服衬托的很美的人,而她自己就只能靠一件衣服衬托出美貌?
商梓昭皱眉,却还是扯出一张笑脸,柔声道:“多谢阮姐姐夸赞。”
色愈加阴沉,那消失的太阳此刻是一点踪迹也见不到了。空中布满了乌压压的灰色云彩,整个空都显得异常压抑。
唯独那西边的三束光线,在越是阴沉的环境下,异彩便越是明亮,明亮到聚集在城墙下的庆明国百姓们都注意到了这已经存在三的空中异象。
“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有百姓指着西边,冲身边的人喊道。
顷刻间,人们皆探头开始讨论,几乎是所有人,都将目光从商梓昭的身上转移到了西边。
“生异象,不知道是吉兆还是凶兆啊。”
“胆敢在圣上面前胡袄,今日是昭明公主完成圣女仪式的重大时刻,竟然敢这是凶兆!”
“对啊,一定是吉兆,神明保佑我庆明国呀!”
手持着权杖的崖奥见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身边人都听不懂的话语,然后两只食指合并指向自己的门穴,喊道:“破!”
西边忽降下雷,一道明亮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际,包括皇帝在内的众人全部都惊得为之一振。
顷刻间,西边的灰色云彩全部变成了成卷的乌云,从空的那边往庆明国的上空袭来,猪呢个股过程中,途径的所有云彩皆变成额如同浓烟般的大片乌云,形势壮阔,令人为之惊叹。
闪电与雷都伴随着乌云朝这边走来,听闻那雷声愈加强烈,商梓昭内心生出一股不祥的预福
她总觉得那闪电离自己近如咫尺,仿佛这一直伸出的左手能被劈中似的。
她做了亏心事,她很害怕。
她怕这恐怖的雷会惩罚她冒充圣女一事。然后商梓昭便将目光投在了崖奥的身上,只见他额头上冒着细汗,牙关紧咬,看上去十分费力地将合并的两只食指从门穴移开,用力地往西边指去。
“轰!!”
西边再次突降雷,将那厚厚的积云炸开,留出一道缝隙。缝隙的里面有着温柔的金色光芒照射出来,照向大地万物。
可是头顶的乌云仍然没有过去,这边黑压压的一片压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商梓昭更是难受,只觉得自己脚下的这面人头蛇神鼓在不断地发热,无尽的热度从她的脚边传来,她害怕得抬起一只脚,恨不得立刻从这怪异的鼓上跳下去。
崖奥回头,十分费劲地提醒她:“你一定不能下去,站稳。”
“可是这鼓”
“没什么可是的,再难熬都要忍住!”崖奥完,便扭回头去继续施展法术。
崖奥看上去不好受,商梓昭也同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头顶的乌云好戏那个不停地在往下面压着,一直在降低高度,而起只有她头顶的这一处。
她的视线愈加昏暗,但是她往周边瞅去,周边都是明亮的。她能看见皇上和其他人全部都在往西边的际看去,好像没有人在管她的死活一般。
下一秒,她的心底更加绝望了。不仅是头顶的乌云在下压,脚下的人头蛇身鼓也在往上升!商梓昭吓得低头看去,脚下的这面鼓根本就没有动过。
那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在上升。
为什么周边的空气越加稀薄,就好像要将她抽压成一团似的。
“姐姐!”
就在她感觉带绝望的那瞬间,商梓昭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她双眼通红地看向城墙边的人群,绿禾在冲她挥手,脸上十分焦急,“姐!你是圣女,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顿时,她看向绿禾的同时,仿佛还有另一个人也同样在看着她。
商梓昭顺着目光找去,看到一张与赫连笃极为相似的面孔,只是那张面孔温文尔雅中带着阴霾,眼中仿佛有着无尽的计谋。
不是笃哥哥
为什么不是笃哥哥,而是他?
为什么他要用那副表情看着自己?
实在是太恶心了。
赫连荣此刻的眼中哪还有什么计谋,只有担心罢了。他看见商梓昭的眉头紧紧皱着,右手用力地托住左手,身子也在这怪异的气中不断摇晃,仿佛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摔下似的。
他的心也随着她身形摇晃而揪在一起,瞳孔剧烈得抖动。
可是商梓昭才与他对视的一瞬间,便立刻将头扭回去。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看清了商梓昭眼中的神情。
那是厌恶,是反福
他垂下眼眸,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他在嘲讽他自己,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心中始终都没有他,即使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她都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赫连荣不免思考,那么他再继续默默无闻地躲在商梓昭的身后,还有任何意义吗?
以后的事情上还存在任何扭转的局势吗?
答案是,无论他怎么做,都是徒劳。他永远成为不了她心中的那个救世主,他还是一个恶心至极的男人,一个想要强迫她的男人。
他连成为某个饶替代品都不够资格。
赫连荣看向一直在发呆的赫连笃,这个五弟,眼睛一直停留在城墙的尽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