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笑了笑,道:“姑娘来时应当看到了此处地貌很是奇特吧?”白薇点点头,白泽看着白薇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很是好笑,清咳了一声,继续道:“六界诞生之初,阴阳混乱各元素能量暴躁,天道孕育的不仅是盘古大帝,亦有无数生灵。然,苍天境却是六界中唯一没有生灵诞生的地方。”
白薇来了兴致,忍不住插嘴道:“这是为何?”
“六界众生皆知苍天境正气为六界之首,却不知全因此处乃天雷诞生之地,是故正气十分充裕。”白泽笑道。
“所以,此处亦是神君诞生的地方?”白薇身子微微向前倾,两眼闪闪发光,很是期待一般。
白泽抬手,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白薇额头上,笑道:“坐好,别把茶碰洒了。”
白薇连忙坐直身子,催促道:“此处是神君诞生之地否?”
“是,神君诞生于苍天境雷泽。此处原本万雷纵行奔腾,这满地好似长矛一般的山石,皆是被天雷劈削而成。天地初成之时的雷电与如今大有不同,那时的天雷狂暴不安,携带的能量可让普通的生灵倾刻间变为齑粉,那摧枯拉朽之势,就连盘古大帝都不敢在此地多做停留。”
“如今这些雷都去了何处?”
“神君诞生之时,苍天境所有的雷都汇成一处,成了神君掌管的紫金神雷符。从那以后,苍天境才开始出现除神君以外的生灵。”
白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都说神君是天雷孕育而生,确实不假。”
“是以你经过神雷的淬炼,可修习与神君一般的心法,且,你之身为阴,将来纳之气为阳,待阴阳交泰之日,你或许就可以跳出六界了。但,阴阳相克的情形,于你而言却是痛苦异常,你可下定决心要修习神君的心法?”
白薇寻思许久,才开口道:“神君可会收我为徒?”
白泽摇摇头,轻笑道:“神君说了,此生不会收任何徒儿,是以不会对你指点太多,一切需靠你自己的悟性。”
白薇大大松了一口气,道:“如此就好。那我要习神君心法。”
“你竟不愿神君收你为徒?却是为何?”白泽十分不解的问道。
白薇眨眨眼睛,理所当然的道:“我原是为其效力而来,且定了时间,若是变成师徒,岂不是要在一直跟在他身边?这多无趣啊!”
白泽挑了挑眉,原本一脸客气礼貌的面容上出现一个戏谑的笑,道:“你是怕神鬼两族势不两立,将来无法面对鬼君长京吧?”
白薇毫不掩饰的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白泽对白薇的坦白很是欣赏,于是直言道:“听闻当日是你许下为神君效力三千年的约定的,可你如今全无法力,如何为神君效力?”
白薇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放到白泽面前,闭上眼,片刻间食指原本的皮肉变成了色泽亮丽的绿色枝干,绿色枝干顶端慢慢绽放出一朵晶莹剔透的琉璃白薇,顿时香气四溢。白泽不由眼睛一亮,道:“你这花儿当真奇特!花香闻之周身气脉通畅,且天罡大周天竟会自行运作,当真是好物!我可否摘下?”
白薇笑道:“虽然有些痛,但初次见面就当我送你的礼物了。”
“如此就多谢了!”白泽也不推辞,伸手轻轻摘下白薇指尖盛开的花。只见白薇眉头微微一皱,原本花朵与枝干连接的地方冒出一些青金色汁液,白泽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一方带着淡淡杜若香的白色帕子,轻轻按在白薇指尖处,道:“抱歉,我不知会受伤。”
“无事,不过小伤罢了,无需在意。”白薇朝白泽轻轻笑着,“如今我虽然并无法力,但花香依然有奇效。如今我虽得化形,却无妖丹,待我修出妖丹,或许这花儿能助神君得其所求?”
白泽笑了笑,收回按在白薇指尖的手,轻轻笑了笑,意味深长道:“你如何知神君有所求?神君早已跳脱六界,还有什么可求的?”
白薇皱起了眉头,轻轻咬着红唇,思索良久,才很是不解的道:“神君不是想要唤回凤阳公主的魂魄?若神君并无他求,为何当时欣然答应?”
白泽将帕子收进怀中,略作思索,笑道:“凤阳公主对于神君而言,可算不上‘所求’!”
“为何?”白薇原本不解的脸上顿时满是惊讶与更深的疑问。
“神君的性情你迟到会晓得的,心性如此罢了!”
白薇眼眸微垂,望着桌上的茶碗道:“我倒是听长京说过,魔君从前时常说神君是孩子心性,玩心甚重。”
白泽笑笑不再接腔,捏起手决,两人间一道白光闪现,一册古朴的竹简浮在空中,白泽抬手将其拖住,道:“这是青雷诀,乃神君亲自篆刻,很是珍贵,万望多加珍惜。”
白薇点点头,接过白泽手中竹简,轻轻打开,眉头又皱紧起来,道:“这上面歪歪扭扭的是什么?”
白泽一愣,忽然又醒悟过来,道:“姑娘还未识字吧?无事,神君特意嘱咐,你神识强大,可用其查探竹简,如此受益更甚。”看着白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白泽继续轻轻一笑道:“门外溪流源自雷泽,其水你可自取食之,食过之后按照青雷诀心法修炼,久之便可自聚正气。”
白薇抬起手,摸了摸白泽的头发,十分郑重道:“多谢!”
白泽神情一滞,面色微红,道:“客气!”缓了片刻,又道:“姑娘于礼节一事知之甚少,鬼君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跟在神君身边,这些还需注意,从明日起我便告知一二,可好?”
白薇此时心思都在这竹简之上,若不是还在跟白泽说话,早就要放出神识一探究竟了,于是压根没听清白泽说了什么,就胡乱的点头答应。
白泽看着白薇急不可耐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笑着道:“如此我便告辞了,若有何不甚明了的地方,皆可相询,我随时恭候。”说完衣袖一挥,白薇跟前的红泥小炉、茶碗、茶几全都化成雾气飘散开去。
白薇此时早已迫不及待的将神识探入竹简中,稚气未脱的脸上泛着些严肃的神情,白泽看着竟觉几分威严,此时斜晖洒落在白薇周身,泛起淡淡金茫。白泽看得有些痴了,反应过来时,略略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琉璃白薇举到鼻前轻轻一嗅,嘴角勾起微笑,慢慢走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