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1 / 1)参差若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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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解良说,何虎的尸首让他给扔在了骊山山沟里,骊山多么猛兽,想必此时也找不到了。”

“若清,”花辞镜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平白多了几份匪气,“没有看到事实,不要下结论。”

“是,那我现在就派人前往骊山查看。”

“这个不急,关键是,这个案子我还有疑点。”

“请大人指教。”

“张解良杀人地点在哪,护城河绝对不是第一现场,那么他会在哪杀人?第二点,张解良不过平民百姓,怎么能去骊山呢?先不说骊山不对百姓开放,就算开放,他怎么敢去老虎狼的地盘上抛尸首呢?第三点,我怀疑,张解良是被顶罪的。”

“大人,”

“若清,你现在立马去探查一下张解良接触过的所有人,看看张解良是不是替人卖命。”

大理寺暗狱里,张解良缩成一团,他已经被关了三天了,也知道进了大理寺暗狱也就出不来了。他怕,他不是没进过监狱,那些牢狱最多打你几下,而暗狱静悄悄的,压的人难受。

“吃点东西吧,没几天可活了。”一个狱卒拎着食盒给张解良送来了饭菜,一个馒头,两盘小菜,幸好没有生肉,张解良饿了许久,拿起包子就啃。“大人,我跟你说,我没有杀人,是有人,要我顶罪,我,想出去,大人您帮我求求情,我真的不想死啊。”

“你没有杀人么?”狱卒捏起张解良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怎么是你,你,你,”没说完话,张解良就死了。

“苓娘配的药还需要改进啊,这么长时间才死,浪费时间。”狱卒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张解良,人不是你杀的,也得是你杀的。”

“大人,大人,不好了,张解良他,他死了。”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张解良在狱中中毒身亡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了。

花辞镜脸色有些憔悴,大半夜的被捞起来处理案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心情。整个大理寺气压贼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等到天将亮的时候,花辞镜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跟许若清说,“去吧,去内阁要搜查令,搜查徐行的府邸。”

张解良的尸体旁边是一枚很小很小的暗扣,根据鉴查得知,这是徐府下人的暗扣。很明显的线索,就算是栽赃陷害,大理寺都要走一遍程序。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徐行是在贺良死后,被乾元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徐行今年三十,正是而立之年,整个人成熟稳重,兢兢业业,最为厌恶官场结党营私,但现在还未娶亲。

“花少卿,”

“徐首辅,抱歉,大理寺办案,还望大人海涵。”花辞镜向徐行行了一个大礼,“少卿大可不必,你我在朝为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过是自己职分罢了。”徐行托了一下花辞镜的礼,一时间两人都晃了神。

“首辅大人最好查看一下府中是否有鬼。”花辞镜转身离开时,轻飘飘落下一句话。徐穿林,你好好的吧。

“关于徐首辅一事你怎么看?”

“现在最明显的线索是指向他的,就算是栽赃陷害那也是明目张胆,拿准了我们没有别的线索。”

“会不会是徐首辅的政敌?”

“首辅洁身自好,从来不参与结党营私,真要说政敌,还真没有。”今日下午,文欢请裴璟来到秋水苑,两个人坐在小亭子里品茶对弈,顺便提一提这明明漏洞百出却毫无头绪的案件。

“今早上上朝,皇上生了好大的气,那胡子一翘一翘地,要不是时机不对,我还真想笑。”当年高祖与北夏争天下,静淮王便是高祖手中的利剑,所向披靡,高祖登基之时,便昭告天下,静淮王嫡系一脉,有见皇帝不跪的权利。

“你要真笑出来了,那现在应该还罚站在议政殿吧。”

“所以,我为了你,就没有笑出来啊。”

“裴璟,为什么他们见了我和你,并没有很吃惊?”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你忘了,五年前你离京的时候,我可是说过要娶你的,这不是到时机了么。”

“你,不是三十六公子之首么,怎么可能会没有女子喜欢?”

“当然有了,不过我都告诉她们,我有世子妃的,等我媳妇成年了,我就要娶回家的。”

裴璟凑到文欢的跟前,“欢儿,你表字想好了没有,嗯?”

“还没有,要不,你替我想一个?”

“嫮目宜笑,娥眉曼只;容则秀雅,稚朱颜只。嫮雅怎么样?”文欢没想到裴璟立马就想好了,一愣,“嫮雅,我可担待不起。”

“怎么就担待不起了,我们欢欢长得好看,那是事实。”

“文将军说得对。”

“老爹,你回来了。”文韬大踏步地走进秋水苑,经过裴璟的时候冷哼一声。“小子,别说你们还没定亲,就算是定亲了,也不能这么孤男寡女待在一起,适当保持距离。”

“是,含章谨听教诲。”裴璟拱手做了一个大礼,倒是把文韬吓着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小子想娶的是我宝贝女儿,就算他是王子皇孙,拜我我也是受得起的。

“我家欢欢人生的好看,怎么就担不起嫮雅两个字了?君子慎独,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贞。也没瞧见这小子是有多君子,都敢叫含章,我家欢欢怎么就配不上嫮雅了呢?”说罢,文韬还睨了裴璟一眼,仿佛从头到脚都嫌弃死他了。

“秀姨,你快让娇娇来陪我,快点。”崔知新脸上还挂着前两天崔尚书打的青紫红肿,却仍旧是摇着扇子自诩一把风流。“崔公子啊,这不成呐,娇娇她正陪着别人呢。”

“什么?我不是说过,只要我来,娇娇只能陪我么?我给你的那些银两,你都吞了是不是,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看小爷没个官职,你就觉得小爷好欺负,李玉秀,我告诉你啊,你要不把娇娇带来,今日,你这品兰苑别想开门。”崔知新横在门口,身后面是长安城的公子哥。

“诶呦,各位爷,这,娇娇正陪着四皇子呢,我,我也没办法,不是么?”

崔知新要的娇娇,姓韦,韦娇娇,韦娇娇自幼便是被韦鉴收养的,自幼熟读诗书,便是那真正的大家闺秀也比不得她。况且容貌昳丽,顾盼多姿,年仅十三岁就有了长安第一美人的称号。可惜韦氏没落,昔日天之娇女落入红尘,成为最让人不齿的千人枕万人骑的风尘女子。

“秀姨,可是崔公子来了?”韦娇娇身着一身蜜合色烟纱散花裙,衬得身姿曼妙,婀娜多姿,肌肤赛雪,美目含情,二十三岁的韦娇娇年纪确实不小,但却成为这品兰苑的头牌也足足七八年之久,时至今日,无数人想要替她赎身,也有无数人想为她鞍前马后,都被拒绝了。

“我已是陷在泥地了,公子于我而言,便是那藤蔓,我既想靠您脱离苦海,但也怕挣断藤蔓。娇娇能够陪着您便好了,等六公子什么时候有了新曲,娇娇再唱给您听啊。”崔知新记得当时他第一次说要帮娇娇赎身的时候,韦娇娇说的话,她的眼里没有仇恨,没有喜欢,一双眼一直在笑,红唇一张一合,玉臂上的烟纱因为挂着他的脖子而下落,露出光洁匀细的胳膊。他一直耻笑他那帮狐朋狗友,天天沉迷温柔乡,不过一堆庸脂俗粉罢了。直到真正见了韦娇娇,才知道什么叫爱江山更爱美人了。

你抵抗不了她给你的诱惑,不,准确来说,是她什么都没做,你就已经情难自禁了。就像现在,韦娇娇不过说了一句话,崔知新便因为佳人的到来而激动。

“公子,你疼不疼?”韦娇娇拿着帕子轻轻碰了下崔知新的伤,“有点疼,娇娇给我吹一下。”

“好,那现在呢?”

“不疼了,娇娇你好厉害,吹一下就不疼了。”

“可你锢得我疼,你要再不松一点,娇娇可就把命还给公子了啊。”吓得崔知新立马松手,他带来的狐朋狗友起哄,便也自己去找自己的老相好了。四皇子出了包间的门,面目阴沉地看着韦娇娇环在崔知新脖子上的胳膊。

“见过定远王,”王,公,侯,伯,子,男,是南周的爵位,若无功勋,则继位者爵位需降一级,四皇子周茂泽凭军功位居一品王侯,与静淮王同居一品,礼贤王虽是一品亲王,但无军功,真正要说起来,还位居定远王之下,不过是辈分搁在那里,勉强受得了定远王的请安。

“崔公子还是尽快养好伤,早日前往京西大营报道,若是迟了,哪怕尚书大人再腆着老脸,京西大营也不会再收人了。”周茂泽说的京西大营每年春夏之交时都会招收新人,考核优异者可以进入锦衣卫成为天子近臣,或者跟随文韬、静淮王等有资历的老将出征,赚取功名,剩下的基本就会留在京西大营,作为禁军和其他地方军队的预备役。

“是,知新多谢王爷教诲。”

“崔小公子年纪尚小,本王也不必太过苛责,但是,该你招惹的,你随意,不该你招惹的,还是不要碰了。”周茂泽经过崔知新的身边时,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道。久居沙场磨练出来的肃杀之气,是崔知新这等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抵抗不了的。周茂泽离开之后,崔知新才稍缓过来气,动一下发觉自己后辈冷汗津津。

“王爷,”定远王府管家看到自己主子黑着的脸便知道,此事便没成,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王爷,接下来去哪?”

“去,文府。”

文府里,正因为文韬嫌弃裴璟而气氛尴尬时,薄叔通报说,定远王到了。

同样官居一品,文韬却没有封王,一是文家没有皇室血脉,二则,南周不能再有第二个静淮王。因此,给予文韬的赏赐永远是真金白银多过名声侯爵,户部调粮也是最先紧着凉州那一片,朝廷对文韬那是又爱又怕。

“王爷今日前来,文韬有失远迎。”

“将军不必客气,修能今日突然拜访才是失礼,”周茂泽向文韬行了一个虚礼,文韬也虚晃晃地扶了一下,“这位就是文小姐吧,早有耳闻,裴世子也在?”

“在,我怎么不能在了,这是我老丈人的府邸。”

“本王今日要跟文将军商量一下京西大营的考核,不知将军可有时间?”

“有,王爷随我去书房详谈。”文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转身回头对裴璟恶声恶气道,“裴含章,你要敢欺负我欢欢,别怪我掀了静淮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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