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幸不怒自威的气场太过强大,处处散发着阴冷的痕迹,那些企图拔腿就跑的宫女也都顿住了脚步,一脸惊恐地看着离幸,无一人在动。离幸看着这些人露出这惊恐地神情很是满意,朱唇微微扬起,轻笑了一番,似笑非笑地看着颂敏,漫不经心地开口,“想好了吗?是要吃了这地的桂花糕拿一百三十两银子,还是要贬入浣衣司给太监洗一辈子的衣服?你,可要想好了?”
月浓灵动晶莹的双眸轻轻看着离幸,心中一抹一样闪过,原本有些担心离幸会不会深陷其中,但是如今看来她的确有这个资本。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顶多是一个大家的小姐罢了,不就是出身比我们好了那么一点点!这宫里的事还由不得你插手,你今日若是处置了我,那便是越俎代庖!你不敢的!”颂敏却是看着离幸,心中不停地打鼓,面却是不肯有一丝示弱,妄想垂死挣扎。
离幸听着颂敏的话,不由得讽刺露出一抹轻笑,一副倨傲的模样完全暴露得一览无余,偏偏那手里的一柄玉骨扇似动非动,环儿一旁的恭恭敬敬撑伞,越发显得离幸盛气凌人,突然,轻笑收起,眉眼微挑,似是有些冷淡,散发出一抹凌厉,“出身比你们好了一点点?呵~一点点!还真是大言不惭!你这口中的一点点可是所有人拼了命都触及不到的存在!况且我有没有这个权利,是不是越俎代庖,就不必你替我操心了!再说我就还没有什么不敢的事!”
“狂妄!你不过是一个世家的小姐,若是你今日处置了我们,必定会闹得风风雨雨,倒是闹出一番流言蜚语,恐怕也不是姑娘能够承担得起的!”颂敏眼神散发出一抹淡淡地凌厉来,透露出一抹杀气,句句珠玑,直指离幸的漏洞之处。
离幸轻笑,朱唇微微扬,一副漫不经心无所畏惧的模样,看着颂敏笑而不语。
一旁的月浓看了看颂敏,连忙看向离幸,眉间似是有一抹担忧,忙前了一步朝离幸微微屈膝颔首,缓缓出声说道,“小姐,奴婢多谢小姐今日相护之恩,但是今日的事要不就算了,奴婢不想因为奴婢的事给小姐带来任何一丝麻烦!”
离幸听完月浓的话,轻睨了月浓一眼,眸色淡了几分,却是笑而不语。
而颂敏看着月浓这副样子,却是露出一抹得逞胜利的笑容来,脸不禁有些鄙夷,“这位姑娘,你还是别插手了,省得引火烧身~”
离幸却是看着颂敏,不免轻笑,笑声轻佻,眸子尽是透露出邪恶与算计来,没有一丝怯弱,反倒是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颂敏看着离幸的这一番话,不免心慌了一番,却是佯装出一副镇定,只是急忙的话语已经暴露了颂敏的怯弱,“你,你笑什么?”
离幸略微顿了顿,笑意缓缓收敛了几分,化作一抹凌厉,嘴角扬有些讥讽地开口,“我笑你死到临头却依旧在垂死挣扎!你可知道你今日这样的所作所为便是以下犯!”
离幸将“以下犯”四个字咬得极重。
颂敏被离幸周遭所散发出来的凌厉之气给吓得有些心慌,却还是嘴未曾有半句松口,“不过是宫女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怎么就成了以下犯。我刚才不过是再喂她吃桂花糕罢了!”
离幸凌厉的双眸在颂敏和月浓之间扫了扫,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可是却从漫不经心之中透露出浓浓的气势来,“我记得宫中一等侍女的衣服为蓝色,其它皆为粉色,她一个一等侍女,你们一群毫无品级之人却是将其凌辱欺负,你们这样的所作所为便是以下犯。而今日你对我的态度,更是以下犯!”
“我……我……”颂敏被离幸的气势所震慑,不免说话都开始断断续续,说到底,颂敏再怎么厉害,又岂能与离幸相比呢!一个毫无见识的宫女怎能与从小被便当做皇后培养的世家贵女相提并论呢!这中间的差距又岂是一点半点。
“至于你口中的流言蜚语,我相信一定不会传出去!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离幸看着颂敏这副模样,露出一抹极其鄙夷的笑容来,后半句却是带着浓浓的凌厉和杀气,那眸光潋滟的眸子透露出来的气势让人不禁心头一怔。
“你……你要……做什么?这可是宫里,你若是杀了我,你也休想干干净净地摘出去!”听到“死人”二字,颂敏很明显整个人都怂了下来,虽然嘴还不饶人,可是那手和脚却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处处透露出浓浓的惊恐来。
月浓听到这番话时,那双眸子不由得紧了起来,透露出一抹浓浓的不可置信来,她怎么敢相信离幸会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去招揽这杀身之祸,况且世家贵女却都是娇生惯养的,连看见血都会晕过去的,更何况是杀人呢!
月浓脚步微动,想要劝住离幸,月浓虽然所有的善良都隐藏了起来,但是她并不希望有人因为她而遭受到任何麻烦,月浓嘴角微动,似是想要开口劝说,却被搀扶着离幸的环儿给出声止住了。
“这位姑娘,咱们家小姐最是不怕麻烦的,小姐有小姐的处事,我们只需要听着看着便好了,不需要插手!”环儿面露一丝恭敬,眸色极其平静,缓缓朝月浓开口说道。
环儿先于月浓一步开口,月浓话到嘴边,也只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离幸轻睨了环儿一眼,似乎是极其满意环儿的回答。
“杀人我向来是不屑的,不仅麻烦而且还脏我自己的手,想要人不开口说话有的是方法,灌了哑药或者……”离幸看向颂敏,很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故意地顿了顿,随即扯出一抹邪恶的轻笑来,凉薄地朱唇缓缓吐出几字来,“割掉舌头!”
“啊~什么!割掉舌头!这也太残忍了吧!”一旁发跟班宫女胆小如鼠,急忙说道。
“敏姐,敏姐,这可怎么办啊!要不你还是吃了吗?还有钱可以拿,总比没了舌头好,是不是!”一个胆子略大些的宫女连忙朝颂敏说道。
而离幸弯唇一笑,透露出浓浓的讽刺与不屑来,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颂敏一看自己的跟班都要自己去吃那桂花糕,不免有些气炸了,疾言厉色,有些意想不到,“你说什么呢!想死是不是!”
“这位姑娘啊,我们都是被迫的啊,都是这个颂敏逼迫得我们,我们也不想的啊,求求你就放过我们吧!”那个胆子略大些的宫女似乎已经看懂了形势,连忙朝离幸求饶道。
“是啊是啊,姑娘,我们都是被迫的,她的姑姑是掌事的嬷嬷,我们也不敢不从啊!你要处罚就处罚她吧!这可都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们保证半个字都不透露!真的!”其它的一些宫女也连忙出声附和道。
颂敏看着自己的这些跟班一个一个出卖自己,将自己推出去,不免有些暴跳如雷,整个人有些抓狂,伸出手指着那些朝离幸低头的宫女们,“你们!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还不都是你们的怂恿,如今便是想一个个脱罪!”
“颂敏,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你看不惯人家,要欺负人家的,我们可都是听从你的命令行事,如今你要作死可别拉我们啊!”那个胆子略大些的宫女连忙出声说道,看着颂敏的模样完全只剩下了鄙夷。
“你!”颂敏现在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够了!”离幸眉眼一挑,眸光潋滟携裹着一层冷冽,离幸话一出,众人都不敢再出声,只能以一副怯弱地模样看着离幸,只听离幸又接着说道,“我可没有这个心情看你们狗咬狗,只要颂敏今日二选一,我便既往不咎!饶过所有人!”
“你到底是谁?你不敢这么做,你没有这个权利,宫里不会有人听你的!”颂敏却是依旧是死到临头不改口的模样,根本不想松口。
离幸轻笑了一番,笑中尽是浓浓的讽刺与不屑,随即,笑意收敛,白皙光滑的脸瞬间黯淡了下来,一身的冷冽难以忽略,携裹着寒冬的冰冷之气,“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你现在选还来得及,若是待会别人来了,恐怕你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别人?”颂敏被离幸吓得手脚不停地开始发抖,却是脸色惨白不已,有些颤颤巍巍地开口问道。
离幸却是弯唇一笑,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随意地扫过颂敏,根本无视颂敏,目光缓缓在有些呆滞的月浓身停住,眼中的阴霾收敛了几分,露出一丝淡淡地柔和,轻声开口问道,“你叫月浓?”
月浓神情一顿,她不知为何离幸会这般问,但是却是由不得月浓多想,只能压着心头的诧异,缓缓朝离幸屈膝行礼,轻声回答道,“奴婢月浓见过小姐!”
“你是恒王殿下身边的人!嗯?”离幸看着月浓眉眼轻佻,似是含着一丝打趣地笑容,嘴角不禁扬缓缓询问道。
月浓眸色一惊,对于离幸的这句话内心复杂不已,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着离幸的容颜,月浓心中一抹异样闪过,如同夏花纷繁复杂不已,却也只能低垂下眉眼,缓缓朝离幸开口,道,“奴婢月浓是曲华流川掌事宫女碧色姐姐手下的内殿宫女!”
月浓的回答倒是让离幸不由得挑了挑眉,眸眼之间似是闪过一丝赞赏,不与公冶寻稷扯一分,只是将公冶寻稷身边的掌事宫女搬了出来,倒是完全将公冶寻稷割除以外,但是话是如此说的,可是却无法改变别人心中的想法。离幸虽欣赏月浓身的这份隐忍,却是不得不为她和公冶寻稷扯关系给感到一丝悲哀,宫女皇子向来为皇家所不喜,而注定承受代价的人只会是宫女。离幸不免心中一丝遗憾,只能让月浓自求多福。
离幸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眸眼之间早已是看破一切。
月浓朝离幸的双眸看去,正好对她那若有若无的眼眸,可是那双眸光潋滟的双眸之中却没有半分的鄙夷与不屑,让月浓不禁心头为之一怔,在月浓看来,恐怕像离幸这般的世家贵女都会不耻月浓这般宫女身份却与主子扯关系之人吧!但是离幸今日的所有一切作为却是颠覆了月浓的认知,原来这个世间不仅仅是有公冶景行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也有像离幸这般看破世俗,不畏卑微的人。
月浓的眼睛似乎是在轻闪着,带着一丝对于离幸的感激,眸光闪动。
离幸自然是将月浓的一切情绪收入眼中,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即那潋滟清冷的眸子却是下将月浓好生打量了一番,淡粉色的唇角微微扬,“你这个名字倒是不错,月色愁浓,倒是极美!人也生得极美,配得这个名字!”
月浓微怔,眸光中似是闪过一丝异样,随即,稍纵即逝,缓缓朝离幸屈膝行礼,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轻声道,“多谢小姐夸奖!”
“这位姑娘你到底是谁?不妨直说!何必一直这样吊着大家的胃口!”而站在一旁方才被吓得腿手皆是发抖的颂敏好不容易恢复了几分,便又开始闹腾,出声有几分不屑地说道。
离幸将颂敏的话收入耳中,却是一个眼神都吝啬得未曾给颂敏,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而是那带着些许柔和地目光一直放在月浓身未曾离开,弯唇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够猜到我是谁了吧!”
颂敏等宫女大吃一惊,不免都把目光放在了月浓身,其中不免两个宫女议论纷纷,“她到底是谁啊!这么大的底气!”
“别说话,总之非富即贵,咱们惹不起就是了!快闭嘴!”一个胆子略大的宫女连忙小声出声呵斥。
而颂敏的脸便是青一阵红一阵,很是难看的脸色。
月浓面色一惊,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再想些什么?那岂不是自己所有的心思情绪都被她看得透透彻彻。月浓心中尽是对离幸的不可置信,月浓总觉得自己已经隐藏得很好,但是没有想到还是被眼前目光如炬的女子给看得清清楚楚。
月浓低垂下眉眼,不知该说些什么,似是有些躲闪离幸的目光。
见月浓这副样子,离幸倒是也不着急,只是淡淡地勾唇笑了笑,眸色却是平静得如那春水一般,看不到一丝得波澜涌动来,淡红色的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浅意,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深深地看了眼月浓缓缓出口说道,“你可是曲华流川的内殿侍女,可是一等宫女。怎么能被这些毫无品级之人欺负成这个样子,她们见到你不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这般折辱于你,你倒好,却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你这般模样,不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不懂得去利用自身的身份地位去压制别人,反倒是一言不吭,不懂得反抗还击,只会以为隐忍,只会让别人越发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