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凤目光移向自己的小腿,看着裤腿上一块不明的黑块,眼中一道幽光闪过。
下一秒,莲凤就收起了所有表情,提起脚步加快跟上影一,期间每一步所带来的刺痛,莲凤都暗自忍下,同时也把每一步的痛苦都算在了那个自做聪明的人身上。
很快莲凤换完了衣物,只是他现在的脸彻底能和锅底媲美了。那个人!不仅卸了他的嘴,踢了他的腿,还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银子!好啊,好一个强盗!
一旁的影一看着莲凤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自从阁主发现钱袋不见后,就这样了,他从来都没见过阁主这么生气,不管之前阁主受什么样的言语攻击和打压,都不曾这般愤怒。只是他不明白,不过是一袋银子,阁主为何如此生气?难道里面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影一肯定不会明白,之前他的主人不生气是因为没有人能要他难堪,可今日却不一样。
“影一,拿着你手上的银针,帮我找到那个人!”莲凤咬牙切齿地说完整句话。
“属下遵命!”影一内心流泪啊,他本来是想问问阁主可有其他样貌特征,可看阁主这样子,他实在是不敢啊!可单凭一根银针怎么找人啊?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看来今天又得挨一顿惩罚。
“对了,大哥和三弟那边可有什么安排?”莲凤恢复了冷清,只是比平时多了一层阴郁。
“回阁主,莫公子已经成功回京都,赵公子经营的一家妓院出了点麻烦,他传信给阁主,叫阁主去一趟。”影一恭敬的回答今日所有事情。
“哦?什么麻烦竟然连三弟都无法解决?”
“听说是那家妓院下了一场血雨,世人皆认为是生了妖物。”
莲凤看着地上刚才所换的衣物,那上面的一处黑块此时特别醒目,莲凤目光一暗,“写信告诉三弟,明日我便到,这件事你可以向他借借人手。”
“属下遵命!”影一的心里松了一口气,阁主的这位三弟,可是有名富商,产业遍布水落国各地,有他的帮忙,此事必定事半功倍。
“阁主,属下有一事想要求教阁主。”
“什么事?”
“何老给的迷药是否无用?用不用叫何老加重分量?”
为了防止莲凤毒发时,在来不及吃解药的情况下伤人,何老特地配置了强力迷药。
“不用!你先下去吧,顺便把衣服拿去处理。”影一不问还好,这一问,莲凤只想冷笑。
他方才吃了迷药好好的昏倒在地,那个人到好,十指放血直接把药性放掉一半,真是自作聪明!
“是,属下告退!”
影一走后,莲凤在原位站了很久很久,方才所经历的一切像是放电影般在他脑子过了一遍,莲凤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敢得罪他,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是夜,纪水灵杵着木棍,凭着本能走到柳怀生家门口,她右臂的血早已干涸,衣服与她的血肉混合在一起,紧紧的贴在手臂,她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好几处都干裂的起了皮,她的脸就像抹了一层白面粉,脸上划痕也没有了之前的红,在这黑暗中能把人吓出半条命。
“水灵姑娘?”柳怀生抱着一叠书,刚准备出去就遇见半个手臂都是血的纪水灵,着实让柳怀生吓了一跳。
“水灵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柳怀生赶快把手中的书放在地上,跑过去扶住纪水灵。
“我…没事,这是我打到的野鸡,还有赚的银两,你收好。”纪水灵有气无力说着,左手拿着野鸡头,从怀里掏出一浅蓝色的银袋递给柳怀生。
柳怀生并没有动纪水灵手中的东西,神情慌乱地看着摇摇欲坠的女孩,想要上前搀扶。只是柳怀生从来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女孩子,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柳怀生耳垂微微泛红,双手伸出又退回,如此反复,手心早已生了许多冷汗。看着虚弱的快要昏倒的纪水灵,柳怀生心一狠,抓住了纪水灵握住木棍的手臂。
“我先,先,先扶姑,姑娘进屋吧。”柳怀生心脏蹦蹦直跳,紧张地不敢直视纪水灵,连声音都小了几分。
纪水灵看着柳怀生微红的耳垂,暗自浅笑,这古代的男子还真是清纯,隔着衣服摸女子的手,都能慌张成这样。只是后来纪水灵才发现,她现在的想法简直大错特错!
柳怀生小心翼翼地把纪水灵扶到床边,待纪水灵坐下后,慌忙地松开纪水灵的手臂,连连退了数步。
柳怀生局促地站在一边,双手不知该放哪里,“水灵姑,姑娘,刚才多有…得罪,我先去打一盆热水给姑娘。”
不待纪水灵回复,柳怀生直朝屋外奔去,好像屋里有凶神恶煞一般。
“扑哧”纪水灵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声传入刚跨出门坎的柳怀生耳里,柳怀生脸上更加红润了,慌乱中撞倒了立在门旁的扫把。
“哈哈哈”
清灵般的笑声从屋里传了出来,让走去厨房的柳怀生头更加低了。
纪水灵看见柳怀生进了一旁的屋里,立马痛苦地趴在了床上,她的左手死死的握住床沿,手上的青经因为用力过猛一根一根的突出来,纪水灵的贝齿紧紧咬住,额间的汗早已经流尽。
疼痛稍微有所缓解,纪水灵慢慢地靠近床边的桌子,左手颤抖地去够桌上的箩筐,脖子因为用力过猛而憋得通红。
啪嗒一声,箩筐里的东西全都掉到了床上,纪水灵整个人也瘫痪在床上,整个人犹如大雨淋漓过一般。
“呼呼”,纪水灵深吸一口气,左手拿起一旁的剪刀,在伤口以上一指的地方,把袖子剪开,接着围绕着伤口剪出一块比伤口稍大的布料。
纪水灵掀开一角查看,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此时伤口已经与衣服合为一体,只是撕开一点点便传来刀割般的刺痛,让纪水灵的脸又白了一层,背上的冷汗直直往外冒,布料下的肉早已经化脓,每掀开一点都会有数道黄色的脓丝与布料相连。
“你这个女人竟然把我的衣服剪了!”愤怒地声音在纪水灵的背后响起,和纪水灵刚醒来时听到怒气的声音如出一辙。
“哥!哥!你看看你救的什么人!不知道感恩,还把我的衣服给剪了!”柳余生朝着柳怀生的方向大喊道。
纪水灵痛苦的样子柳余生在进屋时就看到了,可那又怎样?她再痛苦,他们家都拿不出一分钱去给她找大夫,与其她呆在这里让哥哥心软,还不如让她讨厌这里,自己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