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尔尔从关黑衣女人的屋子中走出来。
院中,高景川正在等着她。
梁尔尔不疾不徐地关上门。
“问出来吗?”高景川上前一步,问。
梁尔尔颔首,说:“江湖上有个大帮派叫药王宫,高少卿是知道的吧?”
“知道。”
“药王谷在崇州有个分宫,这个女人的主子,就是那个分宫的宫主。”
高景川一顿。
“怎么?不相信啊?”
高景川摇头:“我只是佩服,梁小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问出这些消息。”
梁尔尔闻言耸耸肩,不置可否。
哪里是问的啊,她看到那个黑衣女人,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多谢了!”高景川拱手。
梁尔尔趁机问:“高少卿,话说,犯人你也抓住了,线索也有了,那我能离开了吗?”
高景川道:“可以。”
梁尔尔见他不拦人,颔首一笑,带着邹蓝出了大理寺,她们走出了好远,梁尔尔松了口气,一跺脚道:“我早该想到的!”
“什么?”邹蓝不解。
“崇州药王宫!宫主藤光清是个喜欢研制各种熏香的人!”梁尔尔点着自己脑袋,“这个女人我前世见过一次,印象相当深刻!她的经历,书里面也有介绍。”
“什么介绍?”
“前世的时候,她比现在地位高多了,已经是藤清光的左膀右臂了。””
而藤光清”梁尔尔顿了顿,“几年后,他就是总宫的宫主了!”
邹蓝一怔。
梁尔尔又说道,“现在,这女人还没来得成为藤光清的得力助手,就被抓住了”
邹蓝补充道:“今后,她恐怕也成为不了。”
梁尔尔闻言若有所思,缓缓道:“从我们烧赭蕈开始,一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她说完,顿住了脚步,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心隆起。
“怎么了?”
“没事。”梁尔尔摇了摇头,说“我们先离开洛京吧,这里的水越来越浑了。”
“好。”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城门走去,一边走,梁尔尔一边走顾右看。
“邹蓝,你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恩。”邹护卫点头。
“街上的官兵好多”
“有人跟踪”
两人异口异声,齐齐一怔。
“有人跟”梁尔尔眨眼,本能地要往身后看。
邹蓝忽然按住她肩膀,沉声道:“别回头。”
梁尔尔轻轻颔首,忍住了。
“你想怎么处置他们?”邹蓝问。
他们?那看来不是一人喽,梁尔尔眼睛微眯,像一只酝酿坏主意的猫儿:“给我抓住!”
“好。”邹蓝说完,带着梁尔尔闪进了一条巷子里,两人兜兜转转在里面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之梁尔尔已经完全迷路了。
“你在这里等着。”邹蓝将她藏在了一条隐蔽的小巷子中,盯着梁尔尔的眼睛,说“那些人都有功夫。”
梁尔尔点头,她知道,邹蓝是担心在与跟踪者在交手的时候,自己被波及。
“你小心点儿。”
“恩!”
邹蓝转身出去。
邹护卫脚下生风,骤然现身,与几个鬼头鬼脑的跟踪者来了一个面对面!
对方猝不及防,齐齐懵住,反应过来之后,索性直接动手!
隔着一条巷子,梁尔尔侧耳倾听那边的动静。
“当啷!”忽然她传来了一声清脆撞击声,梁尔尔一回头,只见一把长剑擦着自己的发丝堪堪闪过,握着长剑的人被震得退后了好几步。
梁尔尔瞪大眼睛,就在刚才刹那间,她经历了一场千钧一发的死里逃生,
“你”梁尔尔打量握着长剑的人,“是你?!”
这人是在宝明山遇见的浪客!将周氏的尸体送回来的人!
“梁大小姐,好久不见。”那浪客拄剑站定。
梁尔尔打量他,浪客有一张秀气干净的脸,带着一些孩子气,但是,他的眼神绝对不是孩子。嗜血的,戏谑的,亢奋的杀意在眼中翻滚。
梁尔尔咽了咽口水,身体绷紧。
“刚才阻止我的侠士,你不现身吗?”浪客扫了一眼地上滚动的橘子。
没人现身,只有橘子发出酸甜的气味,若不是刚才这个橘子打中他的长剑,梁尔尔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为什么要杀我?!”梁尔尔皱着眉,不动声色后退,“我与你没有什么冤仇吧?”
“我们是无冤无仇,但是你得罪我主子,他要取你性命。”
梁尔尔后退:“不知,你的主子是哪位呢?”
“你觉得我会说吗?”
“”
梁尔尔继续小步后退,全神贯注盯着对方:“我想,我能猜到他是谁。”
“哦?”
梁尔尔缓缓道,“唆使冯才驰的人就是你吧?是他派你做的。”
冯才驰被一剑割喉,邹蓝说过,那剑比一般的剑都长!
“梁小姐,你是在拖时间吧?”浪客将长剑举起来,不由分说,“抱歉了,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了。”
说着,再次冲了过来。
“邹蓝!”梁尔尔闭眼尖叫。
“当啷!”半空中闪出一道藏青身影,以及和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两个身影一同出手,浪客被逼退!
那浪客堪堪站定,扫了一眼邹蓝,毫不恋战。
“告辞!”他越墙逃走,那个帮梁尔尔的娇小身影随即闪身追过去。
“你没事吧?”邹蓝连忙看梁尔尔。
“没事。”
梁尔尔抚着胸口,摆了摆手。
“那几个跟踪者搞定没有?”她问。
“是刘府的。”邹蓝说道,“没想到,他们排了两拨人。”
“不,刚才那个人不是。”梁尔尔说:“他是之前冯才驰那件事的凶手。”
“什么?”
梁尔尔说:“看来,我在洛京,确实碍了某些人的眼。”
邹蓝皱眉。
“而且”梁尔尔低头看着地上的橘子,橘子已经烂了,淌了一地的汁水,酸酸甜甜的味道让梁尔尔微微出神。
“这个人,又救了我一次呢之前在割鹿镇的时候,我被林耀宗为难,就有人用橘子救了我一次”
这是第二次。
“你看清他的身形了吗?”梁尔尔问邹蓝。
“身形娇像是个孩子。”邹护卫顿了顿,又道,“蒙的太严实了,什么都看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