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壬一身暗红,踩着银黑的云靴,衣裳总是松松散散的,神情带了几分讥笑和淡漠。
走到泉边放下一身衣服,斜倚看着不远处泡在水里的人,水汽蒸腾,过了许久,濮白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转身看见岸上瘦长的身影,走了过去。
别壬低身把浑身是水的濮白揪了上来,眼前人的气息挟着水汽扑面而来。
别壬皱了皱眉,“你身上的灵力怎么淡成这个样子,茨由那傻子不是还给你输了大半么。”
“要是那傻丫头不在,我早就没命了。”濮白穿着衣裳,
“哼,把自己伤的这么重,闭关到多会儿啊,门里的破事儿都得我自己一个人处理了。”
“茨由生辰前我闭关就结束了,接下来你且先对付着吧。”
“哼,茨由也不回来,这是要我一个人被烦死。”
“她和你一个样子,哪里愿意回来处理事务。”濮白轻笑着。
“一个是把自己弄的奄奄一息,一个又没有脑子似的去救,两个都靠不上。”别壬说道。
濮白拉过他,摸了摸别壬及腰的长发,“别烦了,我去了。”
“去吧。”别壬拍了拍他肩膀。
庐居,我和棤龄相坐着对弈,每次我都下不过他。
身边的香炉飞着几缕烟,外面缓缓地飘着雪,我们像是多年的老友一样,相处地从容自在。
棤龄落了一子,局势大倒,我手关节一下一下叩着棋板,
啧,又要输了。
耳边传来扑棱扑棱的风声,一只通体黑漆漆的鸟带着风雪飞了进来,一脚踩乱棋局,目中无人地走来走去。
一看这暗红色的眼珠子和这鸟的嚣张我就知道这是别壬的信鸟,脚上的纸条上狂乱的写着:
别乱跑
我抬头看着棤龄,“别壬的信。”越到正月中旬,庐居附近别雎门的护卫越来越多,他们便是别壬派来暗中保护我的。
这是有必要叙述一下别雎门是个什么东西,它是江湖的“第一大邪派”,门主是几年前刚上位的别壬,据说这位二十几岁的魔头极其嚣张,带领着别雎门扫荡了许多来挑衅的门派,又传闻别雎门里的门徒抛弃自己姓氏血脉,从姓“别”,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达目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正统门派门门得而诛之则天下太平。
江湖消息据说此邪派正月十六立少门主,于是最近各大门派可能暗中集结高手在行动了。
我是不知道最近的动静的,安安心心地待在庐居。
世上没几个人知道我就是别雎门要立的少门主,
毕竟,茨由这个人的身份可是江湖第一大正派的内门弟子。
相处了几日,我才问起棤龄到底是谁,“你怎么和濮白那么熟,你不会是?”我从头到脚扫了他一眼,
“是什么?”棤龄好奇地问着我,
“我还以为濮白喜欢你呢,就把你带到庐居。”
可怜的孩子,被我的话惊的连茶杯都没握稳,“不是,不是。我和濮白不是。”
“哦……这样的啊,怪不得别壬没来找你的事。”棤龄的眼神又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