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浑身舒爽,仿佛精神气都回来了,我下地伸了个懒腰,居然瞥到镜子里自己脸庞粉嫩嫩的,活力满满,濮白的医术真是没得说,真乃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想来费了不少心思补好我的身子。
但是一想起他欠揍的嘴,还有之前直接就下了药让我昏睡静养的可恶行径,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果然,面相长得多善多好看,手就有多黑。
穿好衣裳,才看见桌子上濮白留的纸条:
我将回别雎门了
你若来就多带一件衣裳以免路上冷
白
我走至门口,正好远远看见濮白和棤龄站在马车旁等我,两人皆身姿挺拔,眉眼俊美。
我第一眼看见棤龄就觉得眼熟,这时看来,他和濮白很是相像,像兄弟一样。
“估摸着你也该醒了。”濮白眯着眼看着我,轻笑着。
“是啊,你这会子就要赶回去吗?”
“嗯,你既没心思回,就在庐居和棤龄待着吧,我在别雎门等你。”濮白看我穿着一件衣裳就出来。
我扯着濮白的衣角,
他惯例每年大约这个时候回别雎门闭关练功,今年却是这么早就匆忙的回去了,想来是之前我见他那次还是伤的太重了,没好,便赶着回去。濮白从来不说与我听为什么好几次见他,他的身子伤成那样,弱不禁风的,像个女子一样。
棤龄在旁边不语,濮白伸手摸了摸我,说道:“走了,勿忧。”
“嗯。”我低头道,放开他的衣裳,
驾车的从来都是问荆,这次走也驾着马小跑步走了,濮白修长的书撩起帘子,马车走远,
手又放下去。
想起来我和濮白这次见了面却没待在一起多长时间,多少年了总是相见的时光如白驹过隙,离别总是多情伤感。
“走吧。”我跟旁边安静的棤龄说道。“好。”
庐居的堂屋里,我坐着,棤龄坐着。
之前有很多话想问他,这会子濮白不在了,一下子感觉有点尴尬?
棤龄也不语,就在那里坐着,手指关节围着白瓷茶杯。
我手里的茶热气腾腾,冒着一缕缕的热汽,在手上就凝成了水,风一吹又冰凉。
什么记忆刷的一下在脑子里蹦出来,热汽氤氲,还有眼前的少年,我将目光僵硬地转向旁边椅子上的棤龄,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撑着手歪头看着我。
“濮白说与我你久睡多日,脑子可能不太清醒了,那你,这时想起来什么了?”
唉……
“对……不住啊……我呢,还以为濮白在里面……”
“我终于等到这句抱歉了?”棤龄眯着眼,轻轻笑着我的窘迫。
“哈……真是尴尬,那鼻血呢……你也知道我……不是……”
“无妨,谁没流过鼻血呢。”棤龄笑着盯着我看,
无妨,谁没流过鼻血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心安,即便第一次相见,鼻血流着止不住,体内血气乱涌,头晕眼花,有他坐在身边,感觉却会没那么糟。
于是一下没了那么尴尬,我嘴角噙了笑,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