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雨越来越大,客栈处在一片风雨飘摇中。
楼下的掌柜的和小二举着灯着急忙慌的查看着漏雨的地方,小声交谈着,掌柜的睡意朦胧,哈欠连天,我毫无睡意,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雨,听他们的动静,
“今年这雨真是大的不得了!年后妖怪出来祸害,死了不少人,还有洪灾暴雨,今年的收成估计也不好啊,唉,怎么碰上这么多天灾人祸。”掌柜的说道。
“来店里歇脚的那些道士们说这都和那些妖怪有关呐!”小二压低了声音道,“有不少道士都赶着来除妖。”
谁知,掌柜的竟然说,“谁让他们来!以前妖怪们都在山里,我们在山外边,没什么大事发生,这些崂山道士来了以后,说是除妖,一个个法术不行,这些妖怪不但没被杀了,反而出来祸害我们了!这些道士,真是祸害人!”掌柜的咬牙切齿的骂道。
我轻笑了一声,有意思,瑜洲常年被妖怪觊觎着这片宝地,不出来作乱只是时候未到,这儿的老百姓们居然以为妖怪有意与他们两安无事。
我听着他们的动静,忽然,那个小二像被人死死掐住脖子似的,哑着叫了一声后便没了声响
黑暗中站在他旁边的掌柜的慌了,举着油灯僵住,忽然,一个人形迅速的移动着,灯被瞬间带起来的风吹灭。
棤龄的房间就在我的旁边,我立马起身,轻声进了隔壁的房间,黑暗中,我蹑手蹑脚的走着,一边摸着路,一边听楼下的动静,
保不齐,有妖怪要出城,便跑到这里来了。
不敢发出声响,手在前面胡摸着,黑乎乎的半空中,棤龄准确地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压低声音:“台阶。”
我一提腿,确实是个台阶,棤龄在床上躺着,也是穿着衣服,以防事情有变。
“有妖怪。”我小声道,这妖气越来越大,混杂着一股子腐烂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听声音只是一个妖怪,除此之外还有掌柜的和小二,两个人已经妖变,动作变得很笨拙,循着人的味道在桌椅之间移动,砰砰的碰倒桌子椅子,还有很迟钝的呼吸声,像锈了的门闩。
我反手握住棤龄的手腕,默念,施了个保护诀,复杂的图形顺着手臂滑进了棤龄的衣服,比了个手势,棤龄点点头。
客栈整个黑乎乎的,闻声,三个妖物正在楼下,那个妖怪似乎闻到味道,发着幽微的光的一对眼睛一瞬间盯住楼上的身影,我快速地结了个印,妖物露出凶相,手脚并用,爬上楼梯,我的印刚结好,它就砰的撞上,面目狰狞,嘴角流涎,人形还没修好,是个低级妖。
此时大片的妖怪都聚集在山下的村庄,单它一个人不跟着大队伍,跑到这么远来祸害人,打了边界处没有修习之人的如意算盘,却不想碰上了我。
掌柜的和小二张着大嘴凑上前来,掌柜的原来大腹便便,此刻被妖怪吸了精气,形销骨立,一身衣服松松的垮在皮包骨头上,头发尽落,歪着脑袋向我扑来,一头撞在了结界上,身上味道像在湿沼里腐烂了一个月的味道。
妖怪灵力低微,吱喳乱叫,语不成句,哪里问得出来话。
将妖丹夺出,妖怪人形不具,立即化为一堆毛发和灰烬。掌柜的和小二已没有办法救治,形态可怕,让客栈的人看见,恐怕会引起恐慌。施了法术使两人镇静下来,我欲引着走到外边树林埋了,准备好顶着大雨和雷电出去了,却发现自己身边根本就没有雨,抬头看仍是黑乎乎的天,雨砸下来,却砸不到身上。
身上的妖丹隐隐发着光,是它的作用。
这雨,肯定是某些妖怪弄出来虚张声势的玩意。
埋了两人,天已经明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