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妖丹回了客栈,棤龄撑着头在床上半昧着,我戳了他一下,“走吧,不然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麻烦得很。”棤龄“唔”了一声,将头又埋进被子,顺滑的头发乱散在床上,整个人睡意朦胧,眼睛微眯着。
娇嫩的唇微微撅起,这神情,真像赖床的小孩,我怔了一刻。
又戳了戳他,真是心大,刚才妖怪在下面晃荡,也没见你这么淡定,一旦睡着了,反而像个赖皮的小孩子。
来瑜洲时忙着赶路,我竟忘了他还是个普通人的身体,我没感觉多累,他必定是有些倦乏。但是天亮了,客栈里的人发现掌柜的和小二失踪,官府来查时,必定又要扣下所有人严加盘查,此刻瑜洲妖变严重,万不能在此耽搁。
好半天连哄带骗才把棤龄弄下床,实在是不可置信,这么冷静的一个人,居然赖床,我拉着他一起御剑飞上了天,朝瑜洲西边的连绵不断的山去。
妖丹在身,周围的雨和雷自动避开似的,但我和大师兄还是联系不上。
瑜洲西边是三十余座山,处在一片山谷中,地形复杂,山脚有一片村镇,来时离山远处尚可以见到村庄的炊烟,在薄雾中升起,再往山边走,见到一些村庄,已经了无生气,整个村子罩在静止不动的雾中。
山脚下天气尤其冷,我哈着白气,人被山里常年的雾罩着,更有一种阴森的感觉。手脚像在冰窖里的热水一样迅速的降温,身心手背变得冷白,鼻梁骨也变成没有温度的骨头。
下了剑行至村门口,家家门户紧闭,道上空无一人,棤龄将身上的外衣披给了我,碰到我的手时,他的手简直像温暖的手炉,
棤龄关切问道,“茨由,你怎么这么冰?”
我警觉看着周围,说道,“我从小怕冷,体寒的厉害……你看,这个村子有人。”从窗子门缝的缝中,好像有人在惊恐的盯着我们。这地方的妖气没那么重,我并住两指,果然,指关节处能看见转出的微弱光圈。
转了几遭,消失在某个方向,“太好了,正好在这边遇上他们。”
走了半天,单是看见家家户户闭着门窗,街上没有人,也看不见妖怪,最后走到一个大宅院中,
“茨由,你来了!”大师兄正商量着事情,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着地形图,抬头看见了我,“给你发不出去信,早知道提早叫上你集合,再来瑜洲。”又看向旁边的棤龄,“这位是?”
稍作介绍后,我们便坐下一起商量现在的局势。
“瑜洲的妖跑出来的大概有一百多只,山脚周遭的村庄的老百姓大多没能幸免于难,我们赶到时这个村子还不算太晚,这几天有我们在这里守着,它们没敢进来,这两天不断有各地门派的弟子赶来,我已和他们商量,分了十几人上山堵住出口,三十余人去往周边的村庄守着。”
“额。”
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我觉得这局势,已经……掌控得不能再好了。
在场还有别的门派的弟子,大师兄端坐冷静分析,调派人数,俨然青岳派掌门的行事风格,所有人都听了他的指挥,匆忙去干自己的事。
大师兄本就绥洲大将军的嫡二子,出生世家,聪颖有风度,处理门派事务是一把好手,来了处理瑜洲妖变事情也是坐怀不乱,掌控大局。
在别雎门时,让我一个人来决断派遣门内事务,尽管别壬把大事情处理好了,给我留下不太重要的事情才溜的,但我也时时感觉力不从心,在这里听着大师兄安排事情,实在能学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