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二章 雁渡南飞(1 / 1)天机三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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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庆殿内,林致远的回答令景光帝面色一滞,略感讶异。

这只老狐狸居然肯主动为佟墨担风险,有点意思,沉声说道:

“林相不必再为他求情,佟墨犯的是死罪,先帝的免死圣旨也保不了他。”

林致远疑惑道:“那陛下单独召臣所为何事,臣的夫人尚在病中,离不开臣照料。”

“知道林相疼惜发妻,朕亦让太医院的太医前去诊治,相信不日便能药到病除。”

王府的旧臣,景光帝在生活中会适当的给予几分宽容与仁慈,以便他们竭尽全力的办事。

“朕只是想起了你家那个收养的女儿,是叫思璇吧,十八岁的姑娘了,模样如何。”

初听这话,林致远心头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陛下难不成是看上思璇了。

“陛下好记性,小女上月刚过了生辰,样貌比起后宫的几位贵妃娘娘,远不值一提。”

“林相误会了,朕不是要纳思璇为妃,而是想让她做朕的儿媳妇。”

说这话时,景光帝语气前所未有的和善,颇像一位寻常的父亲在忧心儿子找不到良人。

儿媳妇?林致远脑中突兀的闪现过,当年与佟墨在醉仙居酒桌上的那一席话。

两鬓微蹙,莫非老小子没骗我,这张椅子真是为陛下未来的亲家安排的,思忖道:

“臣斗胆请问陛下,是要将小女嫁与哪一位王爷做王妃,回去也好让思璇心里有个准备。”

景光帝打趣道:“一个王妃之位,林相倒是知足,焉知朕不是要赐婚给太子做太子妃。”

“不是臣知足,而是陛下赐婚给太子,臣为避嫌,恐怕只有提前致仕这一条路可走了。”

做到丞相的位置,林致远在大虞已是位极人臣,国丈的虚名有跟没有差不多。

但对一个刚刚复出,手上无人的太子而言,有一位丞相做岳父,无异于雪中送炭。

林致远偏偏不想送这个炭,太子又如何,没有坐上那个位子,跟王爷皇子有什么区别。

当然最大的问题在于,景光帝不会允许太子在他活着的时候,与自己的丞相搭上线。

景光帝心知肚明,说出来不过是想给林致远吃颗定心丸,为后面的话做铺垫。

“林相觉得除了太子,朕的哪个皇子最有出息,不能打马虎眼,朕要听实话。”

实话?实话就是你哪个儿子我都瞧不上眼,成天围着一张破椅子斗来斗去。

父子斗,兄弟斗,帮你上位就够费力的,回头还想让我帮你儿子,累不累啊。

林致远心里有自己的算盘,再在丞相的位子上熬几年,从门生中挑个称心如意的接位。

至于他则带着自己的夫人,学佟家的那位大老太爷,乞骸骨回乡,彻彻底底远离朝局。

“陛下的皇子各有千秋,比如宸王辅理朝政有功,六皇子年少聪颖,七皇子......”

景光帝笑林致远滑头:“我没让你把他们都夸一遍,我是说他们中最好的一个。”

“在臣看来王爷皇子,个个都是最好的,却也都不是最好的,否则陛下怎会立太子。”

相当于把球又踢回到景光帝脚下,在这事上,林致远不介意夸一夸萧时雨,拿他挡一挡灾。

“那你认为...凉王如何,他在戍边多年,前日更一举击破呼延浩的三十万大军。”

“朕已下旨召他回京,并有意让思璇嫁与他做凉王妃,林相意下如何?”

......

“陛下要将我嫁给凉王,父亲答应了?”

语出之后,林思璇才发现自己是在质问林致远,当即收声,冷汗直冒,坐立不安。

怨不得她这般想法,林致远为林思晟已经回绝过一次赐婚,又怎会再为一个养女开罪皇帝。

“璇儿不必惊慌,陛下与为父商议,具体的细节尚需等凉王回京,你们二人见过面再说。”

林思璇昏暗的眼前忽然一亮:“父亲是认为,我与凉王说不,陛下便会打消这个念头?”

“陛下亲口所说,岂能有假,何况有随侍的孙公公记录在案,错不了。”

......

京郊驿馆。

拿了佟瑶好处的小厮,见她们走了三天,而且驿丞并未发现蛛丝马迹,终于松了口气。

夜里偷偷溜进树林深处,把埋的银子挖出来,到附近的地下赌坊,赌了几手。

睡眼惺忪的他从赌坊回到驿馆,刚躺下没多久,就被人连蒙带捆绑到了驿丞面前。

“小虾子,你确实够瞎的,区区五两就放跑一只肥羊,你让我损失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啊,那五两是小人自己积攒下来的。”

驿丞朝小虾子脸上啐了口唾沫,又狠狠的在他的腹部踢上一脚,疼得小虾子死去活来。

“谎话都编不全,你拿去赌的是正儿八经的官银,在这荒郊野岭,你是偷的还是抢的。”

若非驿丞在赌坊安排的人眼尖,认出小虾子,他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悟过来,自己上当了。

“终日打雁,反倒叫雁啄了眼,我信了她的鬼话,更可恶的是,你竟敢吃里扒外,与她合谋蒙骗我。”

瞧着面目狰狞的驿丞和他那群打手,躲是躲不过,小虾子干脆承认了,扬起头讥讽道:

“你又算什么东西,认了个太监做干爹,整日里对我们呼来喝去的,不给半分工钱,叫我们喝西北风啊。”

“去年,我娘病了,找你借几两银子买药,你却推脱说没钱,最后我娘病死在床上,打那时起我就不想干了。”

“嘿嘿,其实不止这一次我骗了你,只不过是佟小姐仁义,给了我五两银子,而我又想玩几把,所以我不亏。”

驿丞气得七窍生烟,好家伙,居然不止一次,吩咐几个打手照死打,再往乱葬岗一扔。

正欲动手,忽听树上传来一阵对话,树叶婆娑隔绝于耳,因此不太真切。

一粗声粗气的汉子声说:“王爷,这小子挺硬气的,咱们救不救。”

“你看着办,反正我们进京城需要有个人领路,我不记得怎么走了。”

“好嘞,得令!”

虎背熊腰的徐庆跃下树干,震的地面众人身躯一颤,身材瘦弱的驿丞更是跌倒在地。

驿丞惊慌道:“上啊,都给我上啊,你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过一个,打杀了我给赏钱。”

徐庆嗤笑一声:“没错,听你们家大人的话,一起上吧,正好给我活动活动筋骨。”

小虾子缓过神来,知道自己有救了,又见另一人走上身前,俯视着他问道:

“前几日,佟府一行人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让你留话给一个叫萧夜倾的。”

小虾子艰难的抬起血迹斑斑的额头,望向搭救自己的贵人,说道:

“佟小姐走前是留话了,却是给一个叫萧夜的,不知是不是贵人您。”

萧夜倾嘴角上挑,一向示人以刚强的他,脸上闪过一丝柔和,语气不再是那么清冷。

“她说了什么?”

小虾子斟酌了下用词,说道:“萧夜,本小姐不会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该干嘛干嘛去。”

“死鸭子嘴硬,将来有你好受的。”

“贵人若是寻到一艘好船,应该能追得上。”

小虾子瞧出二人之间的关系有那么点猫腻,向萧夜倾建言道。

“走了就走了,我追她,一个...胖点的丑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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