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湛匆匆的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开门的老者一见他便说道:“快进去吧,主子正等着你。”
楚湛点点头,忙进了正屋,刚进了屋子,身后的门便被关上了。
屋内坐在正首的是一位穿着玄色金鹤暗纹衣袍的男子,头发高束,且带着金冠,看起来贵气异常。在他下首第一个位置处还坐着一名女子,那女子容貌富贵娇俏,一看便知是千娇万娇养大的。
云风站在玄衣男子身边,目光深沉的看着他。
楚湛半跪下行礼:“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又对着那女子道:“参见公主殿下。”
东方云宛看着半跪着的楚湛,有些高傲的昂着头,冷哼道:“还知道跪你的主子,我给你传信那么久,怎么不知道回信给我?”
楚湛沉默着,久不回答。
东方云宛顿时一怒,拿起旁边的茶盏便往楚湛背上砸去:“你不过就是我父皇养的一条狗,竟还敢忤逆主子。”
那滚热的茶水落在身上,自是痛的,可楚湛却动也未动,只默默忍着。
云风见状,忙上前说道:“公主息怒,阿楚这段时间为着路甚的事,已有好几日没歇了,想是太累了才没回信的。”
东方云宛这才稍微歇了气:“过会再找你算账。”
东方辞对着楚湛说道:“起来吧,可查到是谁杀的路甚?”
楚湛这才站起说话:“应是青太子。”
“青太子……”东方辞低道:“可准确?”
楚湛点点头:“今夜我在尚书府见苏泽从一辆马车上下来,且苏泽神色慌张,我觉得有异,便后面偷偷跟着那辆马车,正是回的太子府。”
“想是太子已经发现苏泽是我们的人了。”
“没想到青国老皇帝这般昏庸,这个儿子倒是个有本事的。”东方辞冷哼:“不过就算他发现了也没什么,反正青国各州大部分的布防图已在我们手上了。”
“至于那苏泽……直接杀了吧。”
云风说道:“要不要抓起来?万一他跟太子说了什么呢?”
“现在太子的人肯定都盯着苏泽,若去贸然抓他,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现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再过几日不是他的生日宴么,到时候来的人定是不少,云风,你便趁着这个时候混进去,到时候人多眼杂,你杀了苏泽,也正好脱身。”
云风不由道:“还是殿下想的周到。”
东方辞又对着楚湛道:“苏泽应已经和青太子说过了福月楼的事,你这段时间
先不要去福月楼,福月楼便直接舍弃了,你想办法再换一个新的地方,记住,若太子发现你就是福叔,我也救不了你了。”
不过谁又能发现福叔其实是一个年轻男子呢。
楚湛静静点头。
“现在锦城朝中只有一个我们的人了,切记不可暴露,这段时间便歇了来往,等我的传信再行动。”
云风与楚湛都应着。
东方辞下了位置,走到堂中,目光沉沉的看着楚湛:“我明日便回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人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最后几字拉的极长,楚湛心中颤了颤,将头垂得更低,表示自己的臣服。
东方辞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还坐在那的东方云宛说道:“云宛,你不是说想来看看青国的腊八节是怎么过的么,还不快和我一起?”
东方云宛却撒娇道:“和皇兄逛街最没意思,总是话也不说的,我还是让楚湛陪我去吧。”说着狡黠的目光看向楚湛:“楚湛你陪我去吧。”
楚湛顿了顿,说道:“属下还有些事未处理完……”
东方辞走到楚湛身边,修长的手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既然我皇妹让你作陪,你便去吧,那些事先搁一搁再说。”
楚湛犹豫着只好说道:“好。”
东方云宛见楚湛肯陪自己出去,顿时便喜笑颜开:“那你先在这等等我,我先去换身衣裳。”说着便风一阵的跑出去了。
东方辞看着自家妹子这般模样,也不由宠溺的笑了笑,他对着楚湛笑道:“你是我父皇从小收养长大的,云宛也十分喜欢你,等这边的事情完结了,将云宛指给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好好表现,以后自有你的富贵。”说完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云风见东方辞走远了,才将楚湛拉到一处角落里说道:“你可别忘了你的正经事情,你身份若暴露了,那我们就都完了!”
楚湛笑了笑,依旧不语。
云风便劝道:“你何故做着这副姿态,公主人虽任性了些,但我看得出来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也好好讨好着些,以后你富贵了,我还得仰仗你呢。”
楚湛终于说话道:“不过是喜欢我的皮囊而已,一个她听话的狗而已。”
云风一噎,楚湛的容貌在夏国男儿中,的确算是顶尖的了。
“那也未必……”话还未说完,云宛便过来了,拉着楚湛道:“楚哥哥,我们走吧。”全不见了刚才那一派高傲任性的样子。
忽然云宛低头去拿楚湛的手来看:“咦,这怎么有条女子的帕子?”还未等楚湛说话,便一脸怒气的使劲扯了那条帕子,那力道将楚湛刚刚凝结的伤口又扯了开,顿时便冒出血珠来。
东方云宛却兀自拿着那条帕子放在楚湛的眼前,声线高了高:“你手上怎么会缠着女子的帕子?你说,这是谁的东西?”
云风在一旁见了不妙,忙过来调和道:“阿楚的手伤了,是我拿的帕子给他缠的。”
云宛却不信:“莫非你一个大男人,平日里竟还用着女子的帕子不成?”
云宛将帕子展开,见帕子虽是用粗布制的,但花纹却十分雅致,且四周还镶着宝蓝细边,雅致得很,细闻还带着股淡香,显然不是男子之物。她再细看去,见帕子一角秀着一个小巧的清字,怒气更甚,便去锤着楚湛的胸膛:“你怎么不说话,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谁给你的帕子?”
楚湛手掌上的血珠滑到指尖,又滴落在地上,任公主如何撒泼,他都只低着眼,默不说话。
云风见了楚湛手上的伤口裂开,忙说道:“公主,那的确是我的帕子,是我前日去醉香楼里的一位姑娘给的,我一直带在身上的,公主若不信,可去醉香楼问一问一个叫清儿的姑娘。”
他在赌公主这般的贵人,定是不屑去那种地方的。
果然东方云宛不屑道:“我怎么可能去那种下贱的地方,既然是你的,那这事便算了吧,至于那帕子,你待会拿去烧了,免得我见了心烦。”说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来,为楚湛流血的伤口重新包好:“既不是你的,你怎的就不对我说呢?害我生了半天的气。”
待伤口包扎好后,东方云宛难得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楚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随便收别人的帕子的,刚才是我误会你了,不要生宛儿的气好不好?”
楚湛却怎么都浮不了一个笑来,只生硬的叹息。
东方云宛见楚湛神色终于有些松动,便笑着去拉他另一只手,拉着他往街上去。
云风在后面看着两人身影,微微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