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南清枝与南雪将白樱带去了父亲卧房,路上白樱问道:“伯父只是咳嗽么?”
南清枝回道:“身体还有些还有发软发疼,如今连床都不能下了。”
白樱皱着眉,跟着进了南云轩的卧室,一进去便觉得一股闷气袭来,见室内窗户关的紧紧的,她问道:“怎么不开窗?”
南雪便上前说道:“我怕父亲吹了风,所以让人将窗户关了。”
白樱点点头,南清枝过去父亲床边轻声道:“父亲,白樱来了。”说着去将父亲扶起靠着。
白樱走到南云轩床前,拜见道:“伯父。”
南云轩虚弱的对着白樱笑了笑:“劳烦白姑娘赶了这么久的路,我却没有亲来招待,还望白姑娘不要多心。”
白樱忙道:“伯父可别说客套话了,白樱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得伯父伯母照顾,这次来为伯父看病也是白樱应该做的。”
南云轩笑无力道:“你是个好孩子,清枝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福气。”
白樱见南云轩比起之前的样子,已经消瘦了大半,早已没有之前气宇轩昂的样子了,便怅然道:“哪里,也是我的福气。”她见南云轩一副没有力气的模样,又道:“伯父还是少说些话罢,先让白樱为您看看。”
南云轩便无力的点点头。
南清枝去端了凳子放在床边,让白樱坐下。
南云轩对着一边的南清枝和南雪道:“你们先出去吧。”
南雪说道:“我们在这陪着,不会打扰道白姑娘的。”
南云轩却摆摆手:“我还有话同白姑娘说,你们两人先出去。”
南清枝与南雪便只好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出到外面,南清枝对着南雪说道:“姐姐还是先去忙吧,这里有我候着就行了。”
南雪便点点头:“待会白姑娘出来了,你便差人来叫我。”
“自然的,姐姐放心。”
南雪听了才先走了。
屋内,南云轩虚弱的对着白樱道:“我现在已经开始咳血了,有两次咳得血太多,还昏了两次,白姑娘,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救?”
白樱听了也是暗暗心惊,一般开始咳血了,便很难治疗了,怕是得了肺痨,她安慰道:“我先替伯父把了脉再说。”说着便去为南云轩把脉。
室内顿时便安静起来,南云轩软软的靠着,见白樱眉头渐渐皱起,便忙问道:“白姑娘,这是这病没能治了?”
白樱没有直接回答,说道:“伯父可否张嘴让白樱看看?”
南云轩便软软的张了嘴,白樱借着光线往里望了望,神色更加沉了,她问道:“伯父身体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南云轩如实道:“总是觉得身体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来,一动便觉得骨头都痛着,也时常觉得腹胀,吃不下东西,每日只能吃些稀粥,还能勉强吃一碗。”
“伯父可时常觉得呼吸不畅?”
南云轩点点头:“最近便觉得有些呼吸吃力了。”
“这种情况多久了?”
“半个多月了罢,本来开始没有这么严重的,大夫也来开了药,可那药却没多少效果,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白樱忙道:“可否将药方子给我看看?”
南云轩便让旁边的贴身伺候的小厮去拿方子,白樱接过方子看了一眼说道:“这方子并没有问题,主要是清热止咳的。”
这方子并没有差错,那为什么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呢?白樱便让那小厮去厨房将药渣拿过来,南云轩点点头,那小厮便出去了。
白樱如实对着南云轩道:“伯父,你这病怕是得了肺痨,且着室内的窗户一直关着,无形之中也让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本来得了咳症的人,一般室内是要开窗通风的,怎么还将室内关的紧紧的呢?难道之前大夫没说吗?”
南云轩便道:“之前都是雪儿在请大夫的,我也的确没听大夫提起过,因之前还是冬天,雪儿怕我凉了,才将门窗都关上的。”
白樱暗道糊涂,她刚才把了脉,似乎还有中毒的迹象,只是心中却不能肯定,所以现在也并没有明说,她又问道:“伯父的饮食都是谁在安排?”
“现在都是雪儿在安排。”
这时那小厮拿着药渣进来,南雪接过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却并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南云轩问道:“白姑娘,你实话告诉我吧,我这病还能治好么?”
白樱也不忍骗他,便如实道:“若只是咳血,没有其他症状,白樱定是能治好伯父的,只是现在伯父身体已经如此消瘦,且腹胀,说明肺中已有积液沉淀,病情已经十分严重了,怕是白樱也没有办法了。”她顿了顿又道:“刚才我替伯父把脉时,见伯父似乎还有中毒的迹象,只是白樱不知道伯父是中的何毒,也只能开些祛毒的方子缓缓。”
南云轩喃喃道:“中毒……”
“伯父最近的饮食还是注意些罢。”
南云轩咳了咳又问道:“白姑娘,我还有多少时间?”
白樱沉默了会,才道:“大概不出两月吧。”
南云轩霎时便觉得整个身体软了,白樱不忍心,忙去安慰着:“也不一定就是两月,大概更久呢,最主要的还是心情放宽些,这样病才好得快些。”
南云轩心中郁结,一口气上来,又剧烈咳嗽起来,他忙去拿了帕子来掩着,拿下时,又是一大团的血迹。
白樱也心痛起来,问道:“清枝还不知道么?”
南云轩缓了口气说道:“我还没告诉她,还有我中毒这件事,请白姑娘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又咳了几声,沙哑道:“连清枝也不能说。”
白樱并没有多问,只点头应着:“伯父还是让人好好查查谁下的毒罢。”
南云轩点点头,对着白樱道:“白姑娘,幸苦你了。”
白樱面露歉意,语气伤感道:“我也并没有帮到什么,我没想到伯父的病现在已经这么严重了,若白樱能早些来,或许伯父还不至于这般。”
南云轩摆摆手,无力笑道:“罢了,生死由命。”
白樱也觉着几分伤心,不知再如何开口,沉默了一会,白樱过去桌前拿纸笔写了一个药方子递给屋内的小厮:“按着这个药方子去拿药,然后拿出厨房用小火熬一个时辰再拿过来给庄主喝。”
那小厮便忙拿了方子下去了。
“白姑娘去找清枝吧,想是她正在外面等着。”
白樱便点点头,起身去把窗户打开:“伯父,以后记得一定要将窗户常敞着透气,对肺部是又好处的。”
南云轩点点头:“我以后都让人开着。”
“那我先出去了,一定记得按时喝药,每日三次。”见南云轩点了点头,才默默的退了出去。
南清枝见白樱出来,忙上前问道:“爹爹的病重不重?”
白樱见南清枝的衣袖都被飘进来的雨打湿了,忙将她往里拉了拉,看了一眼里面,轻声说道:“先去你屋里说。”
两人撑着伞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