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羽韵看着梅儿和另一个会唱曲儿的雪桃,想想自己的夫君会和这两个丫头分享,就浑身不舒服。
梅儿和雪桃又不是傻子,自然感受到她的敌意,收敛起脸上淡淡的笑意,低眉顺眼的看着脚丫子,装透明人。
我们跟你嫁过去是替你争宠的,在你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不能让别人夺了你的宠爱。
你对我们这么大敌意是不对的。
遣退落选的人,郑妈妈开始一条一条的告诫:“第一,你们两个作为陪嫁婢女要守本分,不能僭越。三姑娘让你们伺候靖王你们才能去,若是三姑娘没有发话,你们敢擅自出头,自有平南侯府的家法伺候。”
“第二,别以为你们是陪嫁丫鬟,就尾巴翘上了天,记住,进了靖王府,你们都是三姑娘的人,最要紧的是伺候好姑娘,万事以主子为先。若是遇到危险,就是豁出性命也得让姑娘周全。”
郑妈妈啰嗦了大半个时辰,梅儿和雪桃一一记下,还重复了一次,两人都有几条没有记下了,还被打了板子。
不过想想就有机会伺候靖王殿下,挨几下板子又算什么呢?
一回到听云小筑,雪梨就噘着嘴,替主子感到不值。
“谁欺负你了?”钟羽澜漫不经心的开口。
雪梨一边烹茶一边诉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姑娘,婢子觉得姑娘平日待我们不薄,今日夫人为三姑娘挑选陪嫁丫鬟,梅儿是听云小筑的人,上赶着做三姑娘的陪嫁丫鬟做什么。难不成三姑娘还能看重她?”
“你怎么没去?”钟羽澜在古代生活十七年,当然知道大户人家出嫁女儿都有陪嫁丫鬟的规矩,买一送的陋习。
“三姑娘有自己的心腹,就算是真的用得着陪嫁丫鬟,也轮不到我们听云小筑的人,婢子去了也只有碍眼的份。再说婢子只想好好服侍二姑娘,二姑娘身边人可用的人本就不多,要不然姑娘每次出去都不会只身一人,遇到什么事都得自己来。”
这丫头倒是通透,钟羽澜瞧着她,像是伶俐的样子。
“她想去便去吧,若是有机会能服侍靖王殿下,那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这么说,雪梨就更不甘心了:“姑娘就是心善,像这等背主的奴才,就该杖毙!”
“你也知道她背主,还如此生气,那便是拿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雪梨直接哭了:“姑娘心善,他们才觉得姑娘好欺负,夫人问也不问就从我们这里挑人,我们院里人本就不多,一下子走了三个,如今屋里只剩婢子一个人,外面的洒扫奴婢也只剩两个,姑娘也不气,婢子都气不过了。”
“很快就会补人进来,担心什么。服侍姑娘的人少了,那便是平南侯府的丢了面子,母亲断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钟羽澜慢慢喝下一杯茶:“人和人能够相遇,能够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都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强求不得,别哭了。三妹爱慕靖王殿下多年,前些日子殿下还想推迟婚期,不知怎么的就想通了,咱们去给三妹贺喜。拿上那个红漆木盒子。”
到香兰阁的时候,钟长风也在,今日刚刚坐上新得的轮椅,很是新奇:“二姐,你做的这个东西真是好,总算不用在屋里闷着了,我都快闷的长毛了。”
钟羽澜不居功,只是淡淡一笑:“你喜欢就好,这也是我在青阳的时候,看到有求医的人用这个,就照着样子画了下来,没想到那工匠手巧,人也伶俐,居然做出来了。”
“坐。”钟长风指了指一个软塌,反客为主的让婢女上茶,不过瞧见跟着一同进来的钟长林,脸上马上就暗了下来。
还是钟羽韵开口解围:“四弟也来了,坐吧。”
“谢三姐。”钟长林撩袍落座,他是来恭喜三姐出嫁的,“九弟腿脚不便,三姐出嫁之日,我背你上花轿。”
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什么,钟羽韵瞧见只比她大一个时辰的钟羽澜还是不舒服,对于轩辕婴曾经想退了她的亲,娶姐姐,甚至宫里的沈妃还专门来见了她。
想起这些就浑身不自在,若不是她舍下脸面来求,轩辕婴没这么快娶她过门。
雪梨把盒子放在桌上打开,一对羊脂玉的镯子,一条红珊瑚的项链,一对羊脂玉的兰花耳坠,和一根镶了南珠的簪子。
“我没什么好东西,妹妹不要嫌弃。”
这些东西都是她让秦越准备的,不要太好也不要太差,能拿得出手,又不会让人觉得她钱多人傻就好。
钟羽韵好东西不少,这些在她看来只是一般而已,便很淡的开口:“姐姐在青阳过的并不好,来了侯府也时日不多,自然攒不下什么好东西,我收下了。”
雪梨愤愤不平,这羊脂玉是上好的,千两银子一对,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那红珊瑚的项链,每颗珠子都非常圆润,色泽极好,大小相同,一共一百零八颗,寓意也非常好,就是京都也找不出几条来。
碧儿傲慢的收走盒子,还讥讽的瞥了雪梨一眼。
“妹妹不嫌弃就好,本来明日才是添妆的日子,人多我怕热闹,就今日提前给你送来了。”钟羽澜也不生气,钟羽韵讨厌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肯收她的东西就已经不错了。
“三姐,我看二姐送的东西挺好的。”钟长风见女人的首饰也不多,光看成色就知道东西不差。
“差的她好意思拿出来吗!”钟羽韵声音不大,不善的意味十分明显。
“三姐!二姐是一番好意,你怎么能……”
钟羽韵气呼呼的打断:“难道你忘了,她是怎么引诱殿下的?在青阳他们就认识。”
钟长风和钟长林都尴尬的瞧着钟羽澜,想替她解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管怎么样,殿下还不是娶了你做王妃,三妹就不要计较这些往事了。我和殿下真的没什么,我心悦的从来不是他。”
为了让她放心,免得气病了不能上花轿,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那你心悦谁?”不问个明白,她是不会放心的。
“沈璟。”钟羽澜还是用了他做挡箭牌,总不能用凤鹤,也不能用秦越吧?
钟羽韵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你早些说明白,我还会误会你吗?不过那个沈璟没什么功名,也不知道压得住压不住你的命格。像那个程都尉,就是个没福气的。”
钟长风扯了扯她的袖子:“好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