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的眸子像淬了毒,就没见过这么恶毒不留口德的姐妹。
不过沈璟明目张胆的来过几次,对姑娘倒是极好。
“是吗,重阳节那日,我可看见沈郎君和别的女子相看,姐姐不会是仰慕人家,人家看不上你吧?沈郎君可是京都出了名的美男子。”
钟长风都看不下去了,开口呵斥:“三姐,你过分了。”
钟羽澜淡淡一笑,抬手阻止钟长风:“你只知道我是七杀命格,可你知道七杀命格是什么意思吗,什么人才配得上压得住七杀命格?”
钟羽韵一愣,眸子中的不屑消失大半:“什么人?”
“自己去问啊。你我是一对双生子,出生却相差了一个时辰,命运截然不同,你一出生就体弱,长这么大都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我不想为难你,你也别跟我对上。得罪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语调虽然平和,说出来的话却杀伤力十足,钟羽韵慢慢站起来:“你是什么意思,威胁我?”
“怎么会呢,三妹即将大婚,再过几日便是靖王妃了,我是来恭喜你的。添妆礼我送到了,也该走了。”
钟长林想到神秘的秦越,和至今从未露面过的盛唐东家,还有她一出手就是一整壶的秋露白,就觉得钟羽澜的身份成谜。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钟长风恨不得从轮椅上站起来,挡在两人中间,阻止她们吵架。
好在钟羽澜走了,钟羽韵回味了片刻,再次开口怒斥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远了。
钟长风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只是狠狠瞪了一眼钟长林。
得,我也走了,省得碍你们姐弟的眼。
两人回到听云小筑的时候,梅儿和两个婢女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钟羽澜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给她们每人二十两银子,让她们置办些衣物,别丢了平南侯府的人,也别让靖王府的人瞧不起。
三人千恩万谢了一回,就去了梧桐院受训去了。
隔日,香兰阁里来了不少人,都是给钟羽韵添妆的,就连钟羽茹也从宫里出来,特意为妹妹添妆。
难得钟羽茹回来,还在侯府用午膳,平南侯府一大家子人齐聚一堂,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大家都捡着好听的话来说,原来名不见经传,不为世人所知的眼盲三殿下,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成了京都新贵,皇上面前的红人,大有盖过太子的风头。
能做靖王妃,那就是京都里数得着的贵妇。
钟羽茹感叹:“当年,三妹妹救了落水中毒的三殿下,我本以为三妹顶多也就是个皇子妃,谁能想到,三殿下如今立下大功,屡破奇案,陛下龙颜大悦,封了靖亲王。”
救了落水中毒的轩辕婴?钟羽澜暗暗吃了一惊,这件往事从未有人提起过,她还是头一次听说。
苏月娥的脸色暗了暗,平南侯也咳了两声:“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就别提了。韵儿能救下靖王也是机缘巧合,换了别人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水救人。”
钟羽茹端起酒杯:“若非如此,三妹妹怎么会得了这么好的姻缘?不管怎么样,恭贺妹妹早得贵子。”
二太太朗声开口:“是啊,这是天大的缘分,你说咱们三姑娘一向体弱,我记得那还是大冬天,天寒地冻的,咱们三姑娘下水救了靖王,高烧好几日,和合该有这样的福分。”
钟羽韵很不安的笑了笑:“二婶,那次我差点被阎王爷给带走,您可别取笑我了。”
“咱们三姑娘虽然体弱,却是命大,那日虽落水,却万幸没落下病根,不像那钱家姑娘,原本好好的身体,落水却落下体寒的毛病,听说每到冬日便不能出屋。”三太太也及时的补充了一句。
钟羽澜大概了解了,原来他们两个的婚事是这么来的。
果然是皇家套路。
不过话里话外的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有故事啊,还是在钟羽韵成婚前夕被钟羽茹不客气的挖出来,也不知道几个意思。
不过好像有热闹瞧了。
钟羽澜暗搓搓的推理,钟羽茹是太子的人,钟羽韵即将成为太子最大的敌人轩辕婴的妻子,好像……她们两个是敌人了。
哦……
钟羽韵只沉浸在即将嫁给心上人的幸福中,只知道轩辕婴是当今圣上最看重的儿子,比太子还要受宠,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也被卷入其中。
“可惜了,那可是钱阁老的孙女……”
“太子告诉我,靖王殿下这次一次娶三个人过门,三妹妹大婚第二日,便迎两个侧妃过门,一个就是钱阁老的孙女,还有一个是……”
钟羽茹脸上堆着笑还未说完就被苏月娥喝止:“说这些做什么!”
钟羽茹嘟起嘴,做出一副女儿家的娇态:“娘,我若不说,到了那日三妹定然受不住打击,若是因此病了,岂不让人家看笑话。爹在朝为官,难道没有听说吗,靖王殿下高调娶妻纳妾,人尽皆知啊。”
钟羽澜扭头问:“长姐,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我说的人尽皆知,是百官没有不知道的,这几日你没有出门吧,若是出门了,定会听到人们议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咱们三妹但凡有一丁点事都能气出病来,若是咱们不提前告诉她,气病了,不白白让人家看笑话吗?”
钟羽茹信誓旦旦,说的理直气壮,钟羽韵一口银牙紧紧咬着唇,长姐说的对,气病了岂不是让侧妃看笑话?
“姐姐说的对。”钟羽韵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姐姐,太子后宫有多少女人?”
“有封号的七个,没封号的不算。”钟羽茹垂眸把玩手上的扳指,“皇家的女人,最重要的是繁衍子嗣,三妹妹是正妃,不像我只是良娣。靖王殿下定会顾及正妃颜面,在你诞下嫡子之前,不会让侧妃有孕的。”
钟羽澜看的出来,说这些的时候,钟羽茹心里也不好受,她就是那个妾室,那个侧妃,那个正妃没有嫡子,她便不会有孕的妾室,悲哀的妾室。
“长姐话虽不好听,却是好心提醒,三妹妹别介意。”钟羽澜不痛不痒的劝慰。
反正嫁人的不是她,劝人的话谁不会说?
若是轮到自己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知道。”钟羽韵没了和钟羽澜置气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