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们没答应换澜儿过府,他才故意这么踩咱们的脸面的。”平南侯气呼呼的来回踱步,直夸钟羽澜骂的好。
气归气,骂归骂,回门那日,轩辕婴和钟羽韵夫妻二人还是以模范夫妻的姿态出现在宾客面前,宾主尽欢,仿佛不愉快曾经没有发生过。
也仿佛坊间关于两家不合的流言是假的。
钟羽澜懒得看这对虚伪到极点的夫妻做戏,干脆躲出去了,眼不见心不烦。
算时间雪月阁的阁主应该走了,钟羽澜就找到凤鹤,喝酒弹琴好不快活。
“平南侯府的二姑娘看不惯新婚的妹妹,第一日就多了四个姐妹,在靖王府大门口骂的人家都不敢出来,这等有魄力肯为妹妹出头,不怕得罪权贵的姑娘,实在不多见。”
凤鹤戏谑的给她斟酒:“我都佩服了,你知道吗,这两日雪月楼的恩客都在谈论这件事,你已经骂名远扬了。”
“渣男,还不让人骂了?”钟羽澜想起来就气,猛地灌了一口酒。
“听说陛下知道此事也没说什么,他也知道是他们父子做的过分了。不过,靖王殿下好像出风头出的太过了。”
凤鹤摇晃着琉璃酒杯,慵懒的样子让人痴迷。
“被人骂的狗血淋头也算是出风头?”钟羽澜十分不解。
“你还不知道吧,靖王领着大理寺的差事,大理寺办的都是大案要案,而且不少大案积压了多年都没有个结果,咱们这位靖王,上任不到半年,就杀了近百名官员,上至一品大员阁老郡王,下至九品小吏,戾气很重令人闻风丧胆啊。”
钟羽澜才意识到自己骂了什么样的人,有些后怕:“我岂不是得罪了杀伐果断狠辣无情的人?”
凤鹤点头:“怕了?”
钟羽澜轻嗤一声:“他做都做了,还不许人家说啊,我才不怕呢,我又没说错,骂他的每一句都能找到证据。”
说实话,自己还是有点怕的。
“眼下,他的名望和威压已经超过太子,你骂一骂他也不错。太子这几年一直四平八稳没什么政绩,靖王是想逼太子出手,也是在给陛下出难题,储君平庸,庶出的皇子太过能干,若是太子一不小心犯个错……”
凤鹤每日接待权贵恩客,听来的八卦数不胜数,将有用的尽数告诉钟羽澜,毫不吝惜。
钟羽澜突然想起沈璟说过的一句话“殿下绝非池中之物”。
“我是不是得罪了他?”钟羽澜端着酒杯停在半空,“他不会想杀了我吧?”
“他杀不杀你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雪月阁已经有人接下杀你的生意,小心点。”
“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我就想做个米虫,怎么就那么难呢?我命格不好无人敢娶也就算了,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怎么现在都不让我活了?”
钟羽澜不悲不喜:“凤鹤,你说我是不是……命不好?”
凤鹤和她干了一杯:“我没骗你,有人要杀你,而且来头不小,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你们的人想要杀我,我还是赶紧走吧。”不小心闯了狼窝,钟羽澜一刻都不想多待。
“我送你回去,你功夫虽好,却不是他们的对手。”凤鹤让人叫了自己的马车,就知道她是步行出来,而且是偷偷出来的。
“也好。”
在平南侯府百步之外,凤鹤让人停下马车,钟羽澜为了避免被人看到结交青楼头牌伶官,步行回府。
好巧不巧平南侯一家人送轩辕婴夫妻二人出来,钟羽韵跟父亲抱怨了因为靖王被钟羽澜骂,导致他风评急速下降,虽然没有官员弹劾,却有很多百姓背后指指点点。
靖王倒是没什么,是心爱的女子给他甩过来的锅,他心甘情愿的接了,挨骂就挨骂吧,总不能把心爱的女子告到老爹面前,求公道。
可钟羽韵就没那么善良了,自己回门,当姐姐的不跟着忙活招待亲友贵客,反倒没事人一样的出去闲溜达,这就过分了。
“你做下的好事,还不给殿下赔罪!”
钟羽澜抬头仰视:“我没做错什么,为何道歉?”
钟羽韵快走两步站到她面前,声色俱厉:“殿下因为你被整个京都的百姓痛骂,你还不知道为何道歉?”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在给你出气?”钟羽澜绕过她想要进去。
然,门口的人似乎没人想给她让路。
“罢了,是本王理亏在先。”轩辕婴舍不得钟羽澜为难,他没想到只是纳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竟然让这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子,对他恶言相向,甚至此刻都不曾看他一眼。
厌憎了他。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挺正常的吗,皇族更是妻妾成群,他不过是集中把人娶进府中,至于吗?
难道她……轩辕婴不敢再想了。
倒是性情中人。
钟羽澜侧身从众人中间挤过。
“你给我站住,跪下道歉!”
“好了,回府。”
“姑娘,您就别生气了,左右靖王殿下又不是您的夫君,他纳多少妾室难过的又不是您,您生什么气呀。三姑娘不领您的情,活该她自己受委屈,那四个侧妃欺负她的时候那便是活该。”
雪梨为钟羽澜抱不平,主子不计前嫌好心帮三姑娘却惹了一身骚。
“我并不是生他们的气,你告诉院里的那两个丫头,这几日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我自会应付。”
这几个婢女并不会功夫,出来了除了添乱什么也做不了,说不定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靖王殿下要杀你?”雪梨想起前些日子苍烈夜袭,主子亲自提刀上阵,院子里死了好多人。
“婢子去问靖王!”雪梨抬脚就往外走。
“站住,不是他。”
“他们夫妻都那样对姑娘了,姑娘还替他们说话?”
钟羽澜被气笑了:“你觉得我是那么善良的人吗?”
雪梨表情瞬间垮了,想起那晚一院子的尸体,大部分是主子杀的,可不吗,主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婢子明白了,这就去吩咐。”
晚上,沐浴之后,没有等来刺客倒是等来了沈璟,一袭黑色云纹劲装,包裹着劲瘦的身躯,昂首阔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