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他黑了些,也瘦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带着些许倦色。
“让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沈璟一进门就宽衣解带,把腰带往屏风上一扔,紧接着褪下外袍,只剩素白中衣。
对于这种反客为主的样子,钟羽澜懒得计较,吩咐了雪梨去准备热水。
“你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了?一句话都不说就脱衣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呢。”钟羽澜头也不抬,继续擦拭短剑。
“你说说,你当我是你什么人了?”沈璟嬉皮笑脸的挨着她坐下,端起茶壶直接往嘴里倒。
“懒得理你。”钟羽澜白了他一眼。
“好端端的擦剑做什么?”沈璟毫不客气的叫来黄鹂,让她做些吃食送过来。黄鹂虽然不愿意,却噘着嘴去了,主子没说不许给他做不是吗?
第一次见主子的时候,主子沐浴完也没有赶这个人走。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这个没羞没臊的男人以后会是主子的夫君。
“你这个丫鬟,脾气倒是大,给我做夜宵还不乐意。”
“切,你又不是她主子,她肯给你做完全是看我面子好吗,不要挑肥拣瘦了,我就这么两个一等丫鬟,一个给你准备热水,一个给你做吃的,够给你面子了。”
别不知足。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擦剑做什么?”沈璟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很懒,这种粗活只会让手下的人去做。
“今日去见了凤鹤,他说有人花银子雇了雪月阁的人要杀我,来头很大。我惜命,不敢不做准备呀。”钟羽澜说的风轻云淡,好像来找她打架的是个小孩子一样弱鸡。
沈璟一直在等着她问自己这么多天没来去干什么了,闲聊半天也不见人家问,算了,还是自己说吧。
“我去溧阳办差,这么多天没见我,有没有想我?”
钟羽澜干笑两声:“没有。”
沈璟一副算了不跟你个小女子计较的表情,“本来打算殿下大婚的时候赶回来,结果路上遇到点麻烦,耽搁了两日,没赶上。”
一提这个钟羽澜那股无名之火终于有了出处:“轩辕婴头一日娶正妻,第二日便迎了四位侧妃进门,真是薄情寡义,一点也没把正妻颜面放在眼里。”
“我就把他臭骂了一顿,你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看你风尘仆仆不容易,洗了澡吃了饭,赶紧滚,别在我这儿碍眼。”
“哎”沈璟觉得自己被迁怒了,“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表哥是皇子,他不得不娶几个侧妃,我又不是他,你若愿意嫁我,我此生便娶你一人足矣。”
说着说着,明明是撇清关系的,怎么画风一变,变成表白了?
“其实表哥也挺可怜的,他有次喝醉了跟我说,做皇子一点都不好,有心爱的姑娘都娶不到,要娶的好几个都不是自己喜欢的。”
沈璟拉过她一只手摩挲:“你就别怪他了,他是身不由己。”
钟羽澜不客气的抽回自己的手,怒怼:“再替他说话,就别来了。嫁给他做正妻的是我妹妹,又不是你妹妹,站着说话不腰疼。”
跟女人讲道理,沈璟只有输的份,跟他娘讲道理他输,跟他妹妹沈嫣讲道理他也输,跟钟羽澜讲道理他又输了。
“我错了,他就是该骂,明日见了他我也帮你骂他。”沈璟及时调整方向,免得被赶出去。
“这还差不多。”
热水准备好了,沈璟大爷似的朝钟羽澜勾手:“过来给我搓一搓。”
“搓你大爷!”钟羽澜把手里擦好的剑掷了过去,沈璟轻巧接住,扔回剑架,“你太小气了。”
摇曳的烛光把他修长劲瘦的身影倒影在屏风上,素白的中衣被所以丢在上面,沈璟抬腿迈入浴桶。
哗哗的水声传来,沈璟慵懒开口:“哎,我还以为我的色相能入你的眼,指望今晚能被你宠幸,难道没希望了?”
你特么的太过分了,荤话随口就来,钟羽澜抄起手边的茶壶就扔了过去,沈璟漫不经心的接住,还喝了几口,下一秒稳稳扔回桌案,唇角勾起邪肆的笑容。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从浴桶里出来,流风时机恰好的送来一套干净衣服,服侍他换上:“爷,你的伤……沾了水,要重新上药。”
“我自己来,你也累了好几日,回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你了。”
钟羽澜这才注意到屏风上他换下来的的素白染了血,还有解下来带血的绷带,触目惊心,应该是伤得不轻。
悄悄走到屏风后面,探头。
“不用偷偷的看,过来,大大方方的仔细看,我给你看。”沈璟满脸堆的都是邪肆的笑容,手里的素白中衣也不忙着穿了,双臂张开等她扑过来。
钟羽澜脸红的能滴血,刚要退走,就被扯了过去。
“啊”一下子撞入结实的胸膛:“别害羞,我就是以色侍你。”
“无耻!”
“别走啊,我后背伤了,帮我换药。”
“别不正经,放开我,去那边给你换药。”
沈璟十分顺从的放走他,没有去她注定的贵妃榻,而是直接趴到了她的床上。
刚刚消好毒,就听到鼾声传来,探头瞧过去,他居然睡着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一圈圈的绑好绷带,然后费力的把他往里挪了挪,嘴里还抱怨:“你就装睡吧!”
自己的床被霸占,钟羽澜只好让雪梨和黄鹂收拾了贵妃榻睡下了。
一夜安睡,杀手并没有来。
钟羽澜睡了一夜贵妃榻,睡的脖子疼,一大早就让雪梨给按揉脖子。
沈璟一连三日不眠不休的赶路,又受了伤,到中午才醒了,还是饿醒的。
洗漱的时候不幸看大了雪梨的一张苦瓜脸,懵圈的问:“我没得罪你吧,这么看着我。”
“你就是得罪我了,占了我们姑娘的床,害的姑娘睡觉落枕,到现在还脖子疼呢。”
“原来是这样啊,等会儿让人送一张床过来,放到那头,以后不占你家姑娘的床了,行吧?一个小丫鬟敢跟我叫板,反了天了。”沈璟没好气的把毛巾扔到水盆里,溅起来的水洒了雪梨一脸。
雪梨哼了一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