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阁,唐蕾刚刚用过早膳,正打算带着糖糖出门,裴轼推门进来:“非得去吗?”
“嗯,现在想想,姑母和姑父当初对我还是挺不错的,我回来了,总得去看看他们,我知道哥哥不想见白佩漓,那就让大叔陪我去吧,我不勉强。”
唐蕾依旧是一袭红衣,头上钗环叠加,雍容华贵又妖艳邪魅,和昨日见沈璟只是的素淡打扮不同,今日红衣面料是楚国顶级的蚕锦,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闪耀夺目,在屋子里看上去光滑如丝,垂感十足,将她的腰身勾勒的极好。
门口一辆奢华的红色马车,静静停在那里,前面是立春、惊蛰等二十四个黑衣影人开路,后面是明阳为首的二十四个白衣护卫,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连要出门的裴氏都震惊昨日那个来做客的唐蕾,居然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让她做妾成吗?
糖糖瞧见对面的妇人,顿时不高兴了,鼻孔朝的哼了一声,在母亲之前上了那辆奢华拉风,四周挂满硕大东珠,马车四角各有一颗夜明珠的马车。
怪不得人家开口就要吃广福斋的千层玫瑰酥,人家是坐在金山上长大的。
裴轼站在里面没有出来,秦越很忙也没有出来,唐蕾只好独自带着女儿去。
“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吧。”裴轼犹豫再三还是从里面出来,上了马车。
这样前呼后拥的队伍在街上尤为扎眼,不少行人和马车远远让开,都猜测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哥哥,你不想回去,不必勉强,你也知道,你一旦回去,姑母姑父一定会扣下你的。”唐蕾于心不忍,让他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
“我离家多年,不辞而别,终究是我不对,有些事情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既然蕾蕾不肯嫁给他,那他娶谁也一样,白佩漓痴心一片,独守空房那么多年,也算他对不住她。
“只是我这一回去,恐怕日后不便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别跟以前一样委屈自己了。”裴轼理了理一尘不染的白袍,“若是有可能,我会想办法弄到他的心头血。”
“不,”唐蕾握了握他的手,“不,哥哥,我已经连累你这么多年了,不能再连累你,这次,我不会客气的,取心头血是件事。”
裴轼嗯了一声:“以你现在的本事,确实是事一件。”
马车刚刚行驶没多久,就停下了,立春策马回来:“是靖王殿下的马车。”
“靠边,让他先过去。”立春策马回到最前面,赶车的东漓手里的马鞭掉在地上,不由得失声喊出:“立春!惊蛰!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马车里的人也掀开帘子,站在外面,看着眼前拉风的队伍,比他轻装简从奢华太多:“车里是何人?”
唐蕾暂时还不想见他,坐着不动,裴轼起身钻出马车,朝着轩辕婴揖手行礼:“裴轼见过靖王殿下。”
轩辕婴可不信裴轼会这么招摇,跳下马车就朝着那辆奢华的马车走去,二十四影人都认识轩辕婴,轩辕婴曾救过自己的主子,便没有阻止。
后面的明阳等人可就不同了,脚尖在马背上一点,就跃到了马车前面,挡住车门:“里面是暗夜唐门尊主,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靖王殿下请自重。”
轩辕婴眉头微拧:“在大周朝,还没人敢让本王自重。”
“闪开!”
车帘被一只稚嫩的手掀开,粉嘟嘟的糖糖走出来,摊开手就递过去一枚玉佩:“娘亲了,让我把这个给你。”
轩辕婴拿过手里面的羊脂玉佩,是他当年送给钟羽澜的,难道车里是她,这个丫头又是谁,口口声声娘亲如何,难道是她的女儿?
“走!”明阳一声令下,马车贴着轩辕婴走过。
“王爷,这个丫头,跟您长得很像啊。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属下越看越像……”轩辕婴眉眼承袭了母妃沈氏,而沈氏是沈璟的姑母,同样拥有一双丹凤眼。
轩辕婴不由自主的想起给钟羽澜解毒的那晚,如果里面坐的是钟羽澜,那么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他的?
“爷,爷……”东漓喊了好几次,才喊回失神的轩辕婴。
“掉头,跟着她们。本王倒是要看看车里坐的到底是谁。”
轩辕婴利落的返回车内,东漓犹豫:“咱们不是要找武成王吗?”
“他能爽约,本王就不能吗?”
……
裴府门口两个大石狮子,裴轼摸了摸,感慨万千的上前拍门。
开门的是原来的门房,看到多年不见的裴轼,都不知道怎么话了:“二、二,二少爷,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刘叔……”裴轼刚刚了两个字,刘叔就一溜烟的跑着去报信了,跑的那叫一个快。
裴家的人倾巢而出,红漆大门中开,看到白衣的裴轼身旁站着一名红衣女子,波光潋滟,顿时裴家所有女眷都黯然失色了。
白佩漓以为是裴轼带回来的妾室,他另一侧还站着一名五六岁的女童,生的玉雪可爱,正眨巴着眼睛往这边看。
一双杏眸盯着唐蕾看了好半,才惊愕开口:“钟羽澜,居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这个狐狸精哄得二郎团团转……”
糖糖扬起脸:“舅舅,什么是狐狸精啊?”
“白佩漓,你闭嘴!”裴轼摸了摸糖糖的头,断喝一声。
“致远,你可回来了!”裴夫人钟氏从台阶上下来,拉起儿子的双手一通打量,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眼睛,平淡没有波澜,如同他的心如死灰的状态。
“你还知道回来!”裴轼的父亲哼了一声转身回府。
裴轼“扑通”一声跪下:“儿子知错了。”
钟氏眼圈早就红了,刚才她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根本就没仔细看唐蕾,故而也没有认出来。
“姑母……”唐蕾拉了拉钟氏的袖子,钟氏这才看向这个红衣女子,妖艳邪魅,波光潋滟,浑身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你是……澜儿!”钟氏猛地缩回自己的手,“你不是死了吗?”
“我没死,那只是脱身之计。”唐蕾再次拉住钟氏的手,“时候不懂事,做了一些对不住姑母的事情,今日我是特意来探望姑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