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留步。”
刚一散朝,叶楚楚便快步上前将盛丰帝堵在大殿前。
叶楚楚笑眯眯地看着盛丰帝,她也不说话,只是手里把玩着那个在猎场里用来撬锁的细铁丝,作为暗示。
盛丰帝依然余怒未消,沉着脸也不说话,他知道叶楚楚不是那么好利用的,但并不代表他会主动示好。两个人就像是比耐心一样,大眼瞪小眼。
“叶将军有事?”最终,还是盛丰帝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有。”叶楚楚收了铁丝道:“就是觉得云将军的云水轩住的不自在,所以想向陛下讨个恩典,让我换个地方住吧。”
闻言盛丰帝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大一个人情在里面,原本以为叶楚楚会要求让她回北歌,或者是其他条件,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可也就是这个,最不好答应。
让叶楚楚出云水轩,也就是变相还她自由,可以在盛京里随意走动,到那时候又有几个人能看得住她?
叶楚楚哪里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轻笑道:“陛下还在担心什么呢?我陪您演了这么大一出戏,跑了半个盛丰,当堂作证这种事情都做过了,不仅插手你朝朝政,连北歌的军功册都默了出来,哪一件事影响都不小,怕早就传回了北歌朝廷,现在就算是你让我回去我怕是都回不去了。”
“再者,你朝将军夸大我的战力是事实,我名不副实是真,委实掀不起多大风浪,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盛丰帝深深地看着她,回不去北歌是真,但也未必能为己所用,就算军事才能有所夸大,但是这次北方之行下来,叶楚楚有多大本事,他心里也有数,怎么能放心?
“或者换句话问。”叶楚楚悠悠道:“到底怎样做陛下才会放心?”
“为我所用。”
“陛下想要用谁直接设局就是,我答应不答应不都得照做吗?”
就像这次北方之行,容不得她说不。
“好,朕给你自由,但你住在哪里朕说了算,且不得私自出盛京。”
“楚楚谢陛下成全。”
出了宫门叶楚楚觉得一身轻松。人质的身份虽然还没有摆脱,但和盛丰陛皇帝的关系有所缓和,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云锦书在宫门外等她,见她脸上挂着少有的轻松笑意,也忍不住笑了笑。
“和陛下要什么赏赐了?”
熟门熟路地将毛绒斗篷披在她身上,云锦书将热好的手炉塞进她怀里。
他说到做到,自那日说要照顾她开始,就无微不至的料理着她的日常起居,温柔的像是要把人暖化了。
叶楚楚收敛笑容:“没什么,你们陛下小气的很。”
云锦书噗嗤一声笑了,拉着她坐上马车道:“他小气,我可不小气,奔波劳累这么久,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补补,得月楼如何?六殿下请客。”
一提到封常欢叶楚楚想起来了,那次的救命之恩他还没报呢,那可是整整十万金呢。一想到那堆成小山一样的金子,叶楚楚就满眼放光。
“好啊。”
得月楼位于盛京最繁华的街道,里面的菜式新颖别致,味道绝佳,当然也贵的不像话,三层高楼只招待皇亲贵胄,就算你有钱也未必进得来。
封常欢已经在三楼雅间等候多时,见叶楚楚推云锦书进来,站起身来迎了迎。
“见过六殿下。”
叶楚楚淡淡行礼,话语间有了几分疏离。
封常欢有些尴尬,猎场的事情确实是他对不住叶楚楚,见她这样,也只好规规矩矩回礼。
“叶姑娘。”
为了缓解尴尬,封常欢将菜单推给他们道:“今日我请客,你们随便点。”
云锦书直接将菜单给了叶楚楚,叶楚楚扫了一眼,直接道:“不必点了,把你们这里最贵的都上来就成。”
“………”
云锦书轻笑一声接着道:“最贵的酒,也来几坛。”
封常欢:“……”
他突然有些后悔,将两个人约来得月楼。
酒菜很快上来,封常欢识时务的给两人倒酒,然后举杯道:“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二位,因为自己的事让二位奔波劳碌这么久,我自罚三杯先干为敬,钱也花了,二位饶我。”
“好说。”叶楚楚道:“六殿下先将那十万两金兑现,然后付我诬陷赔偿金和跑腿费就好。”
她掰着手指算了算道:“不用多十万金就好。共计二十万。”
“……”
封常欢转头去看云锦书:“你平时不给她钱花吗?”
云锦书轻咳一声道:“我给的和自己赚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
封常欢纠结了会儿,最终还是乖乖掏了钱。叶楚楚金票在手才露出笑容。
“多谢,下次你有难我还救你。”
“别了别了…请不起。”封常欢连连摆手。
三个人闹够了,云锦书才道:“殿下,这次北上还是遗漏了些事情没查清楚,这件案子审起来,怕也只动了皮毛,你可有应对之策?”
“这朝廷里的一滩烂帐哪里是那么容易算清楚的?慢慢来吧,镇北军是国之城墙,绝对不能倒下,能借这次事件重塑镇北军也算是收获了。”封常欢叹了口气。
“你在京城可有什么收获?”
知道他问的是猎场刺杀的事,封常欢冷了面色道:“刺客化妆成士兵有光禄寺安排入猎场的。”
“光禄寺?那可是负责陛下身边一应车架安排的,说句不好听点,可以随时控制陛下行踪,他们想做什么?”
“不知。”想想这个封常欢就觉得直冒冷汗:“我很庆幸,无意间让他们狗急跳墙露出了马脚,不然父皇身边都是这些个心怀叵测之人,万一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光禄寺已经全面盘查,涉案官员都入了大牢,就是不知道他们和镇北军有什么联系。”
封常欢从怀中取出一张军事布防图给云锦书道:“我想将北方一代军队都撤回来,来一次全面换防,你觉得如何?”
“这是一个大工程。”云锦书想了想道:“但现在还算太平,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