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送走了?”
听到开门声,叶楚楚揉头的动作顿了顿。
来人有些纳闷:“什么送走了?”
听出声音有异,叶楚楚这才抬起头来,见是一身风尘仆仆的秦风,呼出一口气。
“没什么,几位皇子刚刚在这里喝醉了。”她顿了顿,问:“怎么晚了这么久?”
在泉州的时候就收到来信说很快就会碰面,这一很快,她都已经回来盛京好几天了。若是再没有消息,她都要忍不住寻人了。
“路上遇上点意外,处理的久了点,费了些时间。”
说到这里,秦风有些得意:“我抓了个人回来,你见了一定会很高兴。”
情园后院的柴房里,有一个一人大的破麻袋,秦风上去将麻袋解开,里面的人睡的很安详。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扔到人群里都很难找到,只是肤色白的有些不正常。
“此人对你非常执着,我们的计划就是被他暴露的。”
“他这是怎么了?”
说到这个,秦风忍不住上前踹了一脚,咬牙道:“你是不知道,这人被我抓住之后,也不寻死,也不拼命,惜命的很也滑溜的很,一找到机会就跑,他身上好像有搜不完的东西,简直防不胜防,让人头疼,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就用了点药。”
“哦?”叶楚楚奇了:“还有这样的人?那我倒是要好好见识一下。”
她蹲在那人旁边看了一会儿,随手翻了翻那人衣襟,确实什么都没了。想了想,动手将人的衣裳给扒了,还不时动手戳戳人的皮肤…
“你…”
“你什么你?你有匕首吗?”
叶楚楚斜睨他一眼,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搜身都不知道彻底一点,还有脸说头疼,你不头疼,谁头疼?
“有…”
秦风僵硬地把匕首递过去,就见叶楚楚拿着匕首在人家的胸口位置轻轻划了划,然后挑了挑,那原本光滑的皮肤竟然卷起了一个角,而叶楚楚捏着那个角一撕,一整张完整的皮,就那么揭了下来。
“嘶…”
秦风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退了两步,觉得整个头皮都是麻的。
这…他家主子顶着那张柔美倾城的脸,带着从容高洁的气质,扒人家的皮…这画面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躲什么?过来看。”
叶楚楚向他招了招手,秦风抖了抖,这才蹲到她身边去。
这一看他才发现,那人的胸口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血肉模糊,而是光洁平整。再看叶楚楚手上拿着的,竟然是一张做工精良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这…”
叶楚楚不语,熟练地将人皮面具贴在昏睡男子的脸上,那平平无奇的脸,眨眼就变成一个满脸沟壑的沧桑老者。
叶楚楚抿唇,又在他身上找了找,从腰腹的位置找到了一个细细的线头,轻轻一拽那人就蜷起身体皱紧眉头。
叶楚楚咬牙,干净利落的将那线头抽了出来,连带着是一串串血珠。那线不长,也就绕腰一圈,被血染的鲜红,但是握在手上的感觉…
她挽起袖口,露出右手手腕上的那圈金线,两相对比之下若有所思。又将那人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肩膀上一条熟悉的,两指宽的伤疤,叶楚楚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还在吗?”
“在。我这就去拿来。”
叶楚楚点头,补充道:“云锦书应该还没走远,你让人把他追回来。”
“是。”
柴房里只剩下了一蹲着一坐着两个人。叶楚楚又从他的手臂里挖出了一个细铜丝,还有几枚长针,眉峰皱的更紧。
这些东西不是第一次见,上次是藏在一把剑里,虽然难了点,但是技艺精湛的机关巧匠也做得到,但是把这些东西藏在人的身体里,就是另一回事了。不仅需要技艺精湛,还要对人的身体足够了解,更要精确到无论是行走还是动武,任何动作下这些东西都不会对人体有性命威胁。
这很难,需要对武学,医学,机关术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才能做到,还要经历无数次的试验才能成功,否则一个不慎,铜丝就会戳穿主血管,造成内出血,严重者铜丝直接戳入血管伤及脏腑。
因为代价太大,所以研究的人很少,甚至被列入邪术的行列,收藏在以机关术闻名天下的莫家书房里,明令禁止人学习,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
这人到底是谁?和机关莫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紧追着自己不放?
叶楚楚握着匕首,眼中满是疑问,她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又害怕有人挖出这些黑暗。
纠结了片刻,她一咬牙,就要去划自己的手指,却被一股大力夺取了匕首,耳边的声音严厉又带着失望。
“叶楚楚!你在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看着夜凉愤怒的脸,叶楚楚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垂下头去。
“没…”
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地转移话题:“你来的刚刚好,这个人很可疑,你带下去审一审…”
“审什么?你不是都要自己动手了?”夜凉气道:“你…”
“叶姑娘叫云某过来,是看你自残的?还是看你挨训的?”
云锦书凉凉的开口,他酒喝的有些多,但是在进门那一刻,看到叶楚楚拿着匕首要划自己的一瞬间,立刻清醒了过来。他虽然也恼火这个女人不顾惜自己,但是也无法忍受比的男人那么严厉的训斥她。
夜凉这时候才想起云锦书还在,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扔下一句“你们聊。”拂袖出了柴房。
秦风将搜出的一堆东西带过来一一放在地上,也退了出去。
弯钩,暗器,匕首,长剑,人皮面具,假发…零零散散一大堆。
叶楚楚指着递上的人道:“你看他像谁?”
云锦书沉默了片刻,将那散落的白色假发挑起来往那人头上一扔,吐出两个字。
“翁老。”
没错,翁老,太师府左右堂身边的那个管家。在天牢里刺杀自己,遗落下那柄长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