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一号楼的客人以八百万获得第二件拍卖品,天书卷。接下来我们要介绍的第三件宝贝,是一块碎玉。”
蓝兰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顿了顿。
“这是一块上好的紫玉,之所以称为碎玉那是因为它在沙场之上为救主人性命被打碎了,然后又被人找了顶好的工匠做成了金镶玉,不过追本溯源的话,据说这块玉佩是从皇宫里面流出来的,是当年言妃娘娘的贴身之物,很具有收藏价值,各位夫人小姐应该会很喜欢。”
蓝兰拍了拍手,清秀婢女捧着托盘上来,她亲自将那枚玉佩托在手上。对准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
“大家请看这块玉佩,通过光的折射可以流转出一些文字,这些文字代表着什么,恕奴家才疏学浅看不明白,但是言妃娘娘当年是出了名的才女,她手上的东西定非凡品。”
“现在我宣布这块玉佩的定价为十万。一万就可加价,现在开始竞价。”
此时场上安静了一瞬,叶楚楚看着蓝兰手上的高仿品,做得还真是精美绝伦,和正版的有九分相似,只是曾经被誉为国宝的东西,现在被贬的一文不值,它和第二件拍卖品的价值原本是一样的,可一个八百万一个却连一个零头都比不上,还真是…
“左太师可是只老狐狸,而且他对这枚玉佩十分了解,你这块假的真的能骗过他吗?”
“不知道。现在只能靠赌。”
“十一万。”
底下有人开始加价,第一个报价的果然是闺阁女子。一是为了讨个好彩头,又或者单纯是为了好看。
云锦书道:“我出五十万。”
一开口就将价格翻了5倍,夫人小姐们惊呼一声或艳羡或不解或探究的视线纷纷看过来,不明白这位公子要一个女子碎了的玉佩做什么。
“六十万。”
又有人加价,云锦书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道:“一百万。”
“一百一十万。”
一块碎玉,眨眼之间就被炒成了天价。
叶楚楚挑眉:“看来我们赌对了。”
“嗯。”云锦书点了点头,继续道:“一百五十万。”
对面的人好伤恼了,直接道:“二百万。”
云锦书道:“二百零一万。”
“二百五十万。”
云锦书果断闭嘴,然后就听到蓝兰在下面兴奋地道:“还加吗?二百五了。”
“二百五一次,二百五两次,二百五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一块假玉佩,眨眼之间卖出了二百五十万黄金。叶楚楚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这对面的人还真是二百五,不知道他看见玉佩是假的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好,今天的拍卖会到此结束,拍到商品的客人到三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真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呢。”
“这地方真是暴利,你可真够黑的。”
叶楚楚看了云锦书一眼:要真的像这样玩儿下去,不知道他赚了多少钱。
“好了,鱼儿上钩了,我们去看看。”
“嗯。”
二人出了雅间,在侍女的带领下直接上楼隐藏在一处屏风之后。片刻之后,一齐貌不扬的男子走上来一手交银票,一手拿玉佩。
玉佩出手的那一瞬间,那人脸色一变,脸色阴沉。
“这是假的,你耍我?”
蓝兰一愣,斜睨他一眼道:“这位公子,瞧你这话说的,既然你进了目珠楼,就应该知道这里是一个真假参半的地方,这真真假假的全靠眼力和缘分,您当时没看出这玉佩是假的,难道怪我吗?如今拍下来了却说是假的,那一也只能怪你命不好,我们这里可不兴反悔…”
锵地一声,长剑出鞘抵在蓝兰的脖子上。
“这位客官,你你这是要做什么?买卖不成要杀人吗?”
“说!真的在哪儿?”
刀锋划破皮肉,渗出丝丝血迹,那人的眼睛也一并红了。
“如此精妙的高仿,若没有见到真的怎么可能做得出来,所以你最好老实交代,别想骗我。”
“这位客官…我只管卖东西做买卖,我又不做高仿。按理说如果这东西要真的是假的,那我也是受害者,被出售的人骗了,你问我要真的我真没见过呀…”
“这玉佩你从哪里来的?”那人不死心继续问
蓝兰赔笑道:“客官,这是卖家的消息不好透露啊,这是商业机密,毕竟我们以后还是要做生意的…”
“不说你就死。”长剑再往前移直逼喉管,蓝兰心下大骇,立即改口。
“唉,别别别,我说说还不行吗…”
她两指夹住剑锋小心地往外移了移,道:“好吧,这个东西呀,是一个乞丐送过来的”
“乞丐?乞丐怎么可能有这东西?”
这话那人明显不信,眼看着刀锋又要过来蓝兰赶紧道:“客官你别急嘛,这一开始我也不信,然后直接想将他轰出去,可是那乞丐说这东西是他从河里捞的,而那条河通着云将军的府邸,所以他想着可能是姑娘小姐们掉的东西,应该也挺值钱的,因为是官家的东西,所以他不敢去典当,就找到了我楼里,我一听这来历心里也痒痒,后来啊就派人去查了查,这一查可不得了,发现这个东西大有来头,所以我才大着胆子收了。”
“这东西质量很好,成色上成而且精雕细琢的,虽然是块碎玉,但怎么看都不像寻常之物,再加上里面那些字迹,我就想着吹一吹或许能卖个好价钱,夫人小姐们一定喜欢,哪里想到会引来您这么一位杀神…”
“带我去找那个乞丐。”
蓝兰彻底苦下脸来:“这位客官,这乞丐要上哪里去找啊?况且这块玉佩我给了他一个好价钱,他现在已经不是乞丐了,我也没留人一个姓名地址的,茫茫人海找不着啊…”
那人深深的看着她,想从她的表情当中判断出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丹儿曾经说过,那玉佩落了水,而当时云锦书给的答复是,那水是活水,一路顺流而下,所以玉佩没有找到,和今天这个人所说的倒也对的上,可是落进河里的明明是真品,怎么捞起来之后又成了假的了?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转身就走,一回头看见一男一女站在他背后,心凉了半截。
“你想知道玉佩的下落,何必那么麻烦呢,直接过来问我不就好了吗?”
云锦书缓缓抬手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块温润玉佩,真的不是在这里吗?
“你…你故意的,你早就知道了”
那人面部扭曲,一双眼却不离玉佩。
“是啊,不然怎么引你出来呢?左太师,”
叶楚楚笑眯眯的看着他:“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啊?”
左右堂摘下面具扔在地上,露出他本来面目:“二位费劲周章引我过来想做什么直说吧。”
“不做什么。”云锦书道:“只想知道一个真相,关于言妃娘娘的真相。”
“真相?能有什么真相。”左右堂冷哼一声:“她的不公平已经再一次被你打破,你凭什么追问这个真相。”
“就凭她是我的母亲,我是她唯一的儿子。”
云锦书看见左右堂浑身一震,一双眼中有惊有喜,更多的是探究。
“你?怎么会…那个孩子明明已经死了…”
“没有死,我能活到今天还要感谢令郎,是他一副保护我。”
“阿乔…那时候他确实在皇宫里,只可惜一场变故之后音信全无…没想到他竟然保住了你…”
左右堂上上下下打量着云锦书,皱眉摇头:“可是…不像,怎么看都不像,除了那双眼睛能沾上点边儿之外,就没有香的了。”
云锦书垂眸,他知道他的长相没有说服力,叹了口气道:“小时候被卷入杀手门,他们说作为杀手不能长得太出挑,否则会成为活靶子,那种扔到人群里一眼认不出来的最好,所以在我脸上动了手脚,”
叶楚楚一愣转眼去看他的脸。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竟然还是动了手脚之后的?那原本的他长得得有多祸国殃民。
一看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云锦书道:“后来我反了杀手门之后,找到了解药,只可惜那时候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从孩童长成少年本就有变化,想完全恢复当初的样子,已经不可能了。”
“义父,阿乔送我一条命,无论如何我都会认你,所以请你把真相告诉我。”
左右堂叹息一声道:“罢了,我当初让丹儿去试探你,也是想确认你的身份,既然如今你自己找上门来告诉你倒也无妨。”
“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去云水轩。”
云锦书看了一眼他依旧抵在蓝兰脖子上的长剑,道:“您现在可以收手了。”
左右堂收了剑,云锦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跟着二人上了云锦书的马车。
叶楚楚二人互看一眼,原本以为这次见面,他们会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可真正坐在一起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一路无话直到马车在云水轩门前停下,云锦书将二人一路引到书房,亲自煮茶之后,他才道:“义父。”
“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你也不必再问了,我都告诉你。”
回想起当初那段经历,左右堂现在还忍不住心中怒气。
“我们知道你救了言妃,就从她进宫说起吧。”
“嗯,我救了她,那时她手上紧紧攥着一块玉佩,即便是昏迷不醒也不愿意放开,我大略看了一眼,也只看见了一个大概轮廓。”
“她伤的很重,在我这里住了很久,直到再有人找上门来,我那时候还没有多少权,护不住她,她又受了伤。”
“后来她听说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毅然决然的进了皇宫,刚进宫的那段日子虽然辛苦了一些,但是的确没有外人再去找她的麻烦。”
“然而却有了新的祸事,她相貌绝佳,又气质卓然,即便穿着宫女的服装也尤为出挑,虽然有意躲避可最终还是和陛下撞见了。不出意外的皇上喜欢上了她。”
那时候尹皇后刚刚怀了大皇子,脾气暴躁又善妒,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屡次找她的麻烦,最严重的一次她差点就死了,还好陛下去的及时,把她救了下来。
再然后她就成皇妃,独得皇上恩宠。陛下年轻的时候是个才子。两个人是有不少共同话题,久了她也喜欢上了皇上,那时候两个人着实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
可是后来朝政出了问题,秦王一脉造反,挥军逼宫,盛丰硝烟四起,战火不断,两军对垒也只是将他们逼到了江南,两方划江而治盛丰就此分裂。
皇上那个时候年轻气盛,他上位不久就发生这种事情,心中自然郁闷。言妃看着心疼,就把她一直守护着的秘密拿了出来解决盛丰之危,抑制军队武器,只要没有兵,就再没有造反的可能,这就是重文轻武的开端。
左右堂道:“那时候她并没有把天书卷和盘托出,只是选用了其中的一部分,但这一点也足够了。”
“因为这件事情她越发受宠,没过多久就有了身孕,为陛下生下了一位皇子,成了皇后最大的威胁。”
皇后为了除掉言妃费尽了心思,用尽了手段,奈何内有皇上护着外面有他帮着,而她自己本身也够聪明,每一次都有惊无险,躲过了明枪暗箭。
直到天书卷消息泄露,那些紧追着她不放的人,竟然将手伸到了皇宫,联合当时的国舅,设计套出天书卷之后就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巫蛊案,将言妃打入劫不复之地。
说到这里,他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只恨我当时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如果当时我在,定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叶楚楚想起来之前查这位太师的时候发现他有一段时间是外放的,并不在京城,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尹国舅,原来是这样。”云锦书攥紧了拳头,片刻之后问:“那你为何谋反?”
“谋反?谁稀罕这江山啊,我只是想为她打抱不平,想为她讨回公道,想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下堂女将要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