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二天军训正式开始。

学校分配的时间是上午训练三个小时，下午训练两个半小时。

他们班训练的地方在篮球场上，四周种了一圈树木，只是那树荫小的可怜。

教官姓林，做事非常简练。整顿好队伍，简单做个自我介绍后，立即开始上午的训练内容。

烈日洋洋下穿一身长袖长裤的军装，易乐洋热的要死，后背热烘烘地捂出一大堆汗。帽子也不透气，汗水顺着脸颊滴落。

易乐洋趁着教官不注意，转头打量一圈，发现自己汗出的还算是少的。

项露站在她旁边，偷偷摸摸来抓她的手。

“热。”易乐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然后握了一下项露的手。

两人手心里全是汗，教官绕到这边前，项露把手抽了回去。

项露难受地闭上眼睛：“我也热。”

就在易乐洋以为她要晕倒时，主席台那边的班级突然爆发一阵骚动。没过一会儿，所有教官集合。

易乐洋说：“再撑一会儿，要休息了。”

林教官跑回来后果然把他们带去阴凉的区域，集体休息。

一直跟着的茆老师也松一口气，擦掉头上的汗珠，告诉同学们学校准备了矿泉水。

项露早上出来忘记带杯子，和易乐洋用一个水杯。

顾屿飞和其他几个男生搬了水桶过来。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水资源就是金子。

同学们一拥而上，水桶前人挤人，易乐洋皱眉站在圈外。

顾屿飞恰巧在圈的正中间，朝她招手让她把杯子扔过来。

项露有气无力地乱指：“快快快……”

“谢了。”

接过杯子，项露直接咕咚咕咚干了半杯。

易乐洋蹙紧眉头。“慢点喝，小心反胃。”

上午训练继续进行后晕了好几个女生，校领导决定调整时间，上午和下午一样训练两个半小时即可。

一天的训练结束，易乐洋和项露几乎成了两条晒干的咸鱼。

脸上、脖子上是防晒霜残留的粘腻感，易乐洋洗了一个小时的澡，也不吃饭，直接躺倒。

夜色爬上天幕，高三学生刚下晚自习，小区楼底嘈杂一片。

屋里黑黢黢的，易乐洋迷瞪瞪地睁开眼，窗外路灯的光芒柔和地穿过纱帘洒进屋内。

胃里空荡荡的，易乐洋没开灯，穿了外套拿过手机和钥匙出门买夜宵。

走到楼梯口，她摁亮手机，打算问项露要不要出来吃个夜宵。

易乐洋：【出来吃夜宵不？北面那条街据说有家特别好吃的炸串。】

她一边发消息一边慢悠悠地下楼梯，走到拐角没注意，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易乐洋的注意力本来全部集中在手机上，这突然冒出的人影就如同猛兽出笼般。

她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往后倒仰，唇间泄出一声短而促的尖叫。

胳膊被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一道嗓音贴着她的耳边低低地飘过：“注意点。”

易乐洋转头，只看见一个绝佳的背影，即使衣服将躯体包裹得严严实实，肌肉的张力和诱惑力还是像性感的香气般围绕于他的四周。

有时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是莫名其妙、无法言说的，你会被对方的外形吸引，沉溺于他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皮肤，甚至是他微动的指尖。

易乐洋情不自禁地吹了声口哨，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自己那略微冒犯的举动，逃也似的冲出楼梯。

手机还攥在手里，项露没回信息。

她刚刚在干嘛？调戏人吗？调戏一个陌生人？

易乐洋不可置信地摇摇头，魂不守舍地到便利店买了两个三明治和一瓶酸奶。

-

还没到出发去篮球场训练的时间，教室里的学生大多在预习课本。易乐洋抱了本英语词汇书背，项露在一旁后悔地咬牙。

“我也想吃炸串，早知道我昨晚不那么早睡了。”

易乐洋懒懒散散地念着“agency”，闻言回答：“今晚去呗。”

“你昨晚没去吗？”项露扑过来，“洋洋你太好了我们等会儿一起去吧，一起吃才有仪式感。”

“好，那我们一放学就过去。”

顾屿飞耳朵一向灵敏。

“什么什么？你们要去哪吃饭？”

易乐洋报了店名。

“我也去，带我一个呗。”

易乐洋感到奇怪：“你朋友呢？你不是每天都去找他吗？”

顾屿飞说这又不碍事，他到时候直接去店铺里找她们。

项露答应得爽快：“行，你有想吃的吗？我们先帮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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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路上，顾屿飞说他要去和新同学吃炸串。

裴潜自动排除自己。“哦，多吃点。”

有个扎着丸子头女生跑过来要微信，裴潜冷淡地拒绝，继续往校门外走。

女生的朋友正在后面几米远外跟着。见女生跑回来都一言一语地安慰她。

“你这么可爱，都是他瞎了眼。”其中一人义愤填膺。

顾屿飞停下几步，将裴潜整个人上上下下扫视个遍。

不由得喃喃自语：“看来我哪天也要去健身。”

裴潜停下脚步转身，声音听起来有点不耐烦。

“顾屿飞，还不快走？”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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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裴潜正在捣鼓面条，那边易乐洋、项露、顾屿飞三人炸串吃得正香。

店面不大，但生意火爆，且干净卫生。距离虽远但抵挡不住宇治高中同学们爱吃的热情。易乐洋和项露一放学就以飞一般的速度冲来占位置。

他们已经安安稳稳地开吃，店铺外还徘徊着不愿离去的学生。

项露自认为是个非常友善好客的人。

“你朋友为啥不来？我们俩不介意的。”

“他呀，不喜欢吃油炸的东西。”

项露举起一串，咂舌：“这么好吃的炸串也不吃吗？”说完抹了一大堆酱上去。

顾屿飞摇头：“他不吃，不过他吃饭也不算特别挑，只是不吃纯油炸的东西。”

易乐洋开了罐可乐，舒缓辣到发麻的嘴巴。

店铺里充斥着油烟和酱料的香气。

她举起可乐罐。

“来来来，碰个杯。谁剩一滴谁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