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庶:“哎,哎哎,你看看你们两,这是干啥?快放开我,我还要跟孟大师探讨学术,探讨治国大道……”
申不害和卫鞅将秦庶搀到门外,擦了擦脸的汗。
申不害和卫鞅一起朝秦庶拱手:“谢过先生与法家大恩。”
秦庶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多礼多礼,我就是看不惯孟仲子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申不害刚要说话,卫鞅拱手半躬:“先生,士为知己者死,先生神通法家纲要,为我法家与百家有一席之地,不惜冒顶百家之首的儒家。
鞅虽身死,亦不能报先生大恩与万一。鞅不才,愿听凭先生差遣,同赴不毛之秦,以求略尽绵薄之力,随先生与秦,驱驰天下。”
同意啦?
这么简单就搞定了?
这古人就是厚道啊!
秦庶连忙扶住卫鞅:“鞅兄,我秦庶在这里跟你保证,与我入秦,他日,我秦庶定让你的法家之道,波泽四海。
让你们法家的声誉,名动天下。让你卫鞅,几千年后,亦青史留名。”
“卫鞅先行谢过秦先生!”
秦庶哈哈的笑着拍了拍卫鞅的肩膀,然后看了看身边的申不害:“申兄,卫鞅与你,同是法家大才。但是鞅兄乃是法家法制派,申兄乃是法家术治派。
秦国他日变法,吏治方面,一样对于申兄这样的大才,倾重不已。申兄也随秦庶入秦吧。放心,只要有我秦庶在一天,我保证你法家之道,横行秦之天下。”
申不害沉吟了一下,慢慢的摇摇头:“不,秦先生,既然鞅兄去秦国,申不害,就不去了。虽说,我申不害与鞅兄,同是法家。
然则,我是法家术治派,鞅兄是法家法制派,另外还有法家势治派慎到先生,我等虽同宗同源,然则治国理念,多有不同。
在一起,反而会内耗,引发争端。这样与治国不利。
治国,乃是大谋。
而大谋,乃需独断!
一个国家领政,不能同时领两个人的治国理念。申不害已经想好了,前番,韩侯已经向申不害发出邀请,我便去韩國施展一下法家术治派的理念吧。
届时,以十年为限,看看是秦国强大了,还是韩國强大了。也好验证验证,我两,究竟谁才是法家正宗。”
秦庶心中一片凄凉:“申兄,相信我,韩國对于你来说,绝非良善之地,也非太平之所。”
申不害哈哈大笑:“秦先生,如今天下,哪里还有良善之地,哪里还有太平之所?
我等持执念先行者,哪一个不是自己飘荡在人世之间孤独奔走,临风冒雪,风餐露宿,处处无家偏要处处做家,只为求人间大道,一抒心中抱负。
所以,所谓良善不良善,太平不太平,已经不在考虑之内,就随它去吧。”
春秋时代的这些先行者革命家,一个个的,都是这样的德性,为了心中的理念,重大义,轻生死。
秦庶知道,自己是劝不了他们这个时代的这种执拗的人的。
秦庶朝申不害拱手:“如此,他日,申兄若来秦国,一定要找秦庶或鞅兄。”
申不害拱手:“一定!秦先生与法家之恩,申不害不敢忘。大恩不言谢,告辞!”
“告辞!”
申不害再朝卫鞅拱手:“鞅兄,你我从此分别,天涯两路,分别两国较法,可不要输给我哟。”
卫鞅拱手,不说话,眼睛有点红……
申不害大袖子一甩,飘然离去……
卫鞅红着眼睛,看着申不害离去:“申兄乃法家真豪杰也!”
秦庶微笑:“你也是!”
就在这时候,门口那个站着好许的一位绿裙美丽的女子走过来。
绿裙女子朝两人略施浅礼:“秦先生,方才见你与好友相别,不敢打扰。”
秦庶看了看女子:“你是洞香春侍女?”
绿裙女子微笑:“正是无才女子梅姑。秦先生,我家主人邀请秦先生雅室一叙。还望先生移尊。”
秦庶一愣:“洞香春主人?”
梅姑微笑:“正是!”
秦庶指着卫鞅:“我的朋友置于何处?”
梅姑:“雅室偏殿,吃喝用度,一应供给。秦先生不必挂烦。”
秦庶点点头:“鞅兄,你且与洞香春雅室偏殿歇息。当然,你可以趁此机会,准备好一篇治秦策论。待你我回秦,我亲自与你引荐秦君。”
卫鞅拱手离去。
秦庶随着梅姑,来到了洞香春规格最高的雅室。
九进大门的洞香春雅室,曲径通幽。
秦庶跟着梅姑兜兜转转,越过荷池、花园、终于来到了一处优雅的偏静之地。
一曲优雅的《秦风》古曲,古琴声随着清风飘来,琴声悠扬,让秦庶有点神思迷离。
不是绝世才人,是弹不出回来这样优雅大气的绝妙曲子的。
循着琴声,又拐了几个弯,总算来到一栋南木楼阁的门前。
梅姑轻声的敲门:“小姐,秦先生到了。”
里面,一个清丽的女声传来:“让秦先生进来吧。”
门打开,一个一身火焰般通红的绝色女子,正坐在一架古琴之前,奏出了《秦风》古曲的最后一个音节。
女子笑着起身,微微屈体施礼:“冒昧邀请秦先生,望大司寇原谅小女的唐突。梅姑,去备一些果品佳酿。”
梅姑离去。
秦庶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一袭艳红的长裙拖地,及腰的长发随意松散着。
略方的白皙面庞,一双大的有点卡通的明眸点缀,这般配的五官搭配,简直叫一个世间罕见。
这绝非是两千多年之后,那种网红脸可比拟的正宗古典之美。
这种美,美的美而不娇、美的艳而不妖,美的魅而不惑,美的媚而不俗……
这他嘛才叫真真正正有资格叫美女啊!!!
“秦先生?!”
秦庶连忙拱手:“啊!白姑娘言重了,洞香春名动天下,秦庶能得白姑娘邀请,实乃三生有幸,喜不自胜。何来唐突一说。”
女子一愣:“你居然认识我嘛?”
秦庶一愣,坏了……
秦庶连忙咳嗽了一声,给自己打补丁:“呃,洞香春名动天下,而洞香春老主人白圭先生已经仙逝。
所以,秦庶妄自揣测,似姑娘这般出尘的人物,又兼是洞香春现主,自然就是白圭先生之女,白雪姑娘了。秦庶没说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