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50章 谁不可杀(1 / 1)河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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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就到了麦收的季节……

秦国太师府,老甘龍的内堂客室。

里面坐着太庙令杜挚、太子傅公孙贾、栎阳白氏一族族长白天叟、还有老甘龍的儿子,甘成。

这一次,罕见的,白缙、孟坼、西乞弧竟然没在。

老甘龍的客室里,不论春秋还是冬天,一个泥巴火盆,除了盛夏,其余三季,全都烧着炭火。

老甘龍用铁钩,勾了勾木炭,看向下面的四个人:“今日让杜挚和我儿,将太子傅和白族长找来,实是有一要事相商。

在说之前,我声明一下,无论是谁,都不能将今天的谈话泄露出去一个字。这,也就是我没有叫孟西白来的原因。你们,能做到嘛?”

公孙贾和白天叟连忙点头。

公孙贾:“老太师如此信任公孙贾,公孙贾即便肝脑涂地,亦报老太师厚望之恩也。”

白天叟:“世人皆知,老太师向来大谋独断,今日能叫老叟前来,白天叟诚惶诚恐,只要白天叟可做之事,老太师尽管吩咐。”

老甘龍依然不紧不慢的勾动着炭火:“秦国变法,差不多一年了。渭水大刑,孟氏一族损失惨重,戎敌部族,同样惨遭打击。不知,对这一年来变法之事,太子傅和老族长,怎么看啊?”

公孙贾拱手:“老太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公孙贾到秦任职之后,得封百亩良田,本是光宗耀祖。不想,一个变法,封田全部收回。公孙贾,咽不下这口气。”

只剩下一个胳膊的白天叟更是一声哀叹:“变法变法,把那些刁民恶霸,变的倒是高兴了。可怜我白氏一族,光光关中良田,就收回去足足两千多亩。

如果,那些得了我白氏一族田产的刁民,见着我白氏一族的族老,竟然敢直着腰板打招呼了,俨然与我白氏贵族,平起平坐的架势了。

没有了私田收入,仆人吏农,养不活,只得解散归田,成了自由民。时常碰见,竟然敢与我白氏贵族,大呼小叫了。这还了得?

说实话,老太师,这变法,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这是他娘的狗屁的变法。”

老甘龍淡然微笑:“变法以来,论功行赏,土地归公。

苦的,自然是我们老世族。

变法,羞我老世族,辱我老世族,欺我老世族,杀我老世族。

简直,就不把我老世族放在眼里。渭水大刑,秦庶这厮,坑了我老世族一笔莫大的财货,不但贬损了我老世族,得了便宜,他还要在嬴渠梁那里卖个乖。

说我老世族贪污无度,乃国之毒瘤。

若是长此以往,变法持续,则老世族命运难揣也。”

公孙贾拱手:“老太师,秦庶那个卑鄙小人,六亲不认,谁他都敢杀。除了造反,简直没法弄啊。”

白天叟也是一脸无奈:“是啊,真和朝廷闹翻了,这个后果,谁也承担不住啊。可是,就这么憋着,早晚把人憋死。有时候看那秦庶,真想不管不顾,一刀抿了他算球。”

老甘龍闻言微笑:“之前老夫,算错一招。飓风过岗,万物蛰伏,潜龍勿用。老夫本该蛰伏的。

奈何老夫心急了一点,为遏制变法,思虑欠妥就急于动手,致使渭水大刑,被杀七百多人,老夫之罪也。

如今,宵小以散,潜龍当醒,是该见龍在野了。”

杜挚立马惊喜道:“老师,你有治秦庶的办法了?”

公孙贾闻言也大喜:“老太师,果然嘛?”

白天叟惊喜道:“老太师,若能搬倒新法,恢复祖制,我白氏一族,每年五千金奉。”

老甘龍淡笑:“春起之时,老夫就说过。渭水大刑,看似轰轰烈烈,天下张杨。仿若这秦庶,敢对一切有动新法的人下刀子。

但是,其实未必也。

渭水大刑虽然杀了七百多人,然则,那七百多人,都是可以杀的人。但是,如果触犯新法的,是不可杀之人,他秦庶,该当如何?”

杜挚一愣懵逼:“不可杀之人?谁不可杀?”

白天叟瘪着眼睛:“老太师不会说,是君吧?”

老甘龍闻言,把眼珠子看向了屋顶,然后回来:“白天叟啊,你敢把主意打倒嬴渠梁身,你是当真想激怒嬴渠梁,将我们老世族灭门嘛?”

白天叟:“咳咳,老太师,我是个粗人。您直说就好,别让我们猜来猜去的。我们岂能猜得到老太师的心机。”

这时候,公孙贾忽然一声低喝:“老太师,是说太子嘛?”

老甘龍闻言,淡然一笑,没说什么。

他直接略过这个话题,朝公孙贾道:“太子傅,记住,你这些日子,要多多给太子修习儒家之法,治国王道之术。关于法家,一个字都不要提。

你的要务,就是时时刻刻,每一天每一年,都要给嬴驷灌输王道治国理念,灌输儒家治学方法。潜移默化,影响嬴驷的看问题看事的方法。

并且,要在推儒的时候,有意无意之间贬法。”

公孙贾拱手:“老太师放心,这是公孙贾一直在作的事情。太子正是形成自己判断问题理念的时候,公孙贾时刻不敢忘也。”

老甘龍点头:“很好!老族长……”

白天叟连忙道:“老太师,你说。”

老甘龍伸出两个手指头:“你需要去做两件秘事。这两件密事若成,则新法,不攻自破也。”

白天叟闻言大喜:“老太师你说!”

老甘龍放低的声音,在白天叟的面前,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久好久……

……

秦国栎阳城,太子府。

公孙贾背着手:“太子,背诵一下昨日功课……”

嬴驷张口朗朗而出:“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为五常也。

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死是为不忠也。

父为子纲,父要子亡,子不亡是为不孝也……”

笃笃笃……

太子府侍卫敲门进来:“太子,太子封地侍农白天叟,求见太子。”

嬴驷大喜:“白伯来了嘛?快,快白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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