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彧一边喝酒,一边咒骂:“庞涓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早晚有一天,让你刮目相看……”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喊杀声起。
猛然响起来的喊杀声,把龍彧的酒盏都吓的掉在了地。
他噌的一下子窜起来:“怎么回事儿?”
中军司马赶紧进来拱手:“禀告大人,秦军袭击!”
龍彧大惊:“秦国还有人嘛袭我们?”
中军司马:“已经打起来了……”
龍彧唰的一声抽出自己的佩剑:“给我杀!给我杀光秦狗!”
战场,三千秦兵,愣着头皮,冲进了龍彧一万运粮军中。
剩下的一千人,被景监勒令,埋伏在山谷处。
此战,景监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的。
用四千人对魏军一万,这样的仗,基本,有来无回。
一个猛然的冲锋,凌乱的魏军竟然被冲击的不成队形,迅猛的秦军趁势猎杀,竟然一个冲锋,就砍了二三千人的脑袋。
这里的魏兵,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嘛?
景监的心中,升起了胜利的希望……
“杀!”
“杀尽魏狗子!”
“老秦人的勇士们,杀呀!”
喊杀声,此起彼伏,猝然攻击之下,尽管只有三千兵马,但是,在乱哄哄的魏军中,竟然暂时占据了风……
景监大喜……
龍彧提剑而出,顺手砍倒了一个秦兵,朝中军护卫喝道:“只有这么多人嘛?”
中军护卫:“目前看来,只有这么多?”
龍彧斜嘴微笑:“看这架势,顶多不过五千人,传令下去,所有兵马,全部压,给我围死秦狗!”
中军护卫:“大人,不可,我们的任务,是护卫粮草,不能全压啊……”
龍彧大怒:“把他们全杀了,粮草还用护卫嘛?你是统领还是我是统领?大纛旗传令,全部压去,剿杀秦狗,一个不留……”
“是,大人……”
秦军的三千人,还有魏军的七千多人,组成了一个万人混战的战场。
然而,这些运粮军的战力,远无法与魏武卒相比。
一时之间,两军竟然杀的难解难分……
龍彧提剑,杀了第七个秦军之后,忽然,感觉背后一热……
他猛的回头,顿时,目瞪口呆……
只见,他身后的粮车,如同一堆堆的火球,火焰冲天而起……
那可是十万大军赖以糊口的军粮啊……
这时候,中军护卫满身是血的跑过来:“大人,不好了,秦军袭烧粮车……”
龍彧两眼发直:“秦军这是疯了嘛,烧粮居然不是夜间偷袭,而是白日硬烧。
看来,这是打定主意,与我龍彧死磕到底,这些秦军,全都是秦国亡命的死士啊……”
“噗嗤……”
一只冷箭,如同鬼使神差一般,直接窜进龍彧的左眼,从他的后脑扎了出来……
中军护卫大惊:“大人……”
龍彧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居然慢慢的转了一下头,朝中军护卫道:“逃……”
噗通……
龍彧倒下了,死了……
不远处,景监放下手里的黑弓,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君啊,夏先生,景监有幸,不辱使命……”
魏军粮食被烧,护粮军便是死罪。
见到军粮冲天火起的一刹那,魏军便立刻丧失了斗志,开始出现逃兵……
待首领龍彧的死讯,如瘟疫一般传遍战场的时候,魏军开始大批量逃亡……
这一只运粮军,很快土崩瓦解……
然而,就是这样一只队伍,景监所带来的四千兵马,依然损失了一半……
看着面前依然冒着袅袅黑烟的粮车,景监的脸,漏出了微笑。
行军司马来:“内史大人,我们赢了……”
景监微笑:“赢了,赢啦……”
说着说着,眼泪好似要出来一样……
中军司马:“内史大人,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回援栎阳嘛?”
景监摇头:“不……”
中军司马:“那我们,干什么?”
景监微笑:“先等等……”
说着,景监伸手,摸向自己的怀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囊。
中军司马赶紧好奇的凑过去看……
景监打开布囊边的绳索,里面,放着一张布条,边写着十四个字:白石桥头等庞涓,来了就往死里打!
景监见状,顿时一愣……
中军司马也是一愣,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打……打……打庞涓?”
景监见到这字,也是惊惧不已。
他就剩下两千人了,还打庞涓?
这不是送死嘛?
这个夏炎,究竟在搞什么?
是不是犯糊涂了?
景监拿着这个布条,犹豫了……
中军司马:“内史大人,这谁的主意呀?君嘛?”
景监将这个布条,丢到战火堆里,沉吟了好一会儿,最终,咬咬牙:“收拢兵马,奔赴白石桥!”
中军司马大惊:“内史大人,你……”
景监:“怎么?你怕死嘛?”
中军司马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内史大人,身为老秦士兵,卑职早就将这条命看做是秦国的了。大人无惧,卑职又有何惧?”
景监:“那好不快收拢兵马,去白石桥!”
“是!”
奔向白石桥的路,景监的眉头,始终的紧紧的锁着……
景监无法释怀,他始终搞不懂,夏炎这样的锦囊妙计,究竟是何意?
莫说庞涓十万大军,就算一万大军,也不是谁都敢碰的。
魏武卒在庞涓的手里,就算是一千人,也没有人敢小觑庞涓……
可是,夏炎竟然说,要他往死里打庞涓……
景监不是怕死,而是怕,死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