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一声大叫,将正在昏睡的白雪和梅姑,登时震醒。
梅姑一个激灵,哐当一声,脑袋磕在了门框……
白雪也吓的一愣,当她发现,自己竟然与夏炎同榻而卧的时候,顿时俏脸一红,赶紧慌乱的下榻。
“夏……夏先生,你醒了?”
白雪瞬间恢复了她洞香春之主的风采。
夏炎咔吧咔吧眼睛,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姑娘,能否告知夏炎,我现在身在何处?”
梅姑摸着自己的脑袋:“你个大混蛋,这是我家小姐的房间。这是我家家主,白雪姐姐。”
夏炎微笑拱手:“原来是白姑娘,夏炎这厢有礼了。只是,我记得,我好像,被人捅了……”
梅姑:“哼,你还有脸说……”
接着梅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夏炎大惊,赶紧要起身给白雪重新施礼,谢救命之大恩……
白雪微笑,伸手扶住夏炎:“夏先生别动,你把衣服脱了……”
夏炎一愣:“脱,脱衣服,这大白天的,不好吧……”
白雪瞪了他一眼,自己伸手,将缠在夏炎身的药布打开,然后,一脸惊异:“伤口,居然愈合了……”
旁边的梅姑也凑来,惊讶的小嘴张着:“七转小金丹,果然神奇,可惜了……”
白雪瞪了她一眼,梅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在儒家礼教尚未占据主导的这个战国时代,可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说法。
但是,白雪这样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如此赤果果的直接动手褪衣,多少还是让夏炎有点不好意思……
猛然,夏炎看到白雪那雪白的手臂,居然有一圈几乎青黑色印痕,夏炎大惊:“白小姐你的手腕……”
梅姑连忙前:“你还说,你还好意思问?你个流痞无赖,昨日一直捏住我家小姐的手腕不放,这会儿,你到装起棋迷来了?”
白雪瞪了她一眼:“梅姑,休要胡说……”
夏炎感叹,再次朝白雪拱手:“白姑娘,大恩不言谢,待他日夏炎再报。”
白雪笑颜如花:“夏先生乃是胸揣七国,心怀救助天下百姓的君子大贤。
白雪不过是一个与俗世摆弄财货的庸女罢了,与先生大才大德相比,白雪救人一命之区区小义,不足道哉,何足挂齿。
白雪倒是因为此事,能够结识夏先生这样的中原俊才,不胜荣幸。
只可叹,白雪身为女儿之身。
若不然,定然随夏先生行走天下,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策马中原,驱驰天下。
若能如此生活,若能如此快意人生,此生,方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也。”
这话听着像是套话,然而,夏炎从白雪纯净的眼睛中,看到了真诚,还有,些许的——小星星……
这女人……
居然喜欢自己!
从头至此,白雪从未说过一个字的情话,但是,从白雪的一颦一笑一言中,夏炎看到了白雪内心深处渴望的深情……
白雪的话,说了那么多,听着没有一点儿女情长。
但是,夏炎却听到了白雪话里面隐藏的真心话——她想和夏炎在一起生活!
白雪说的话是高雅的!
白雪说的话是深沉的!
白雪说的话是隐藏的!
白雪说的话是含蓄的!
换做七国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听不懂白雪话里的话。
但是,夏炎是谁?
夏炎闻言,微微一笑,露出一些小奸诈:“白姑娘若真想如此,嫁给我不就行了?”
噗……
梅姑震惊了!
白雪惊呆了!
两个人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夏炎……
白雪大概说什么也想不到,夏炎竟然如此接她的话?
这也……
这也太意外了这个……
这个人到底什么思维逻辑?
梅姑气的大吼:“夏炎,你胡扯什么?
你是不是找死?
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你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戳死你?
小姐,赶紧赶这个混球滚……”
梅姑的那个滚蛋的‘蛋’字,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惊恐的发现,她家的小姐,在闻听夏炎之言后,先是一愣不假,但是,随即,她家的小姐,脸红了……
这……
这这这……
这是什么情况?
小姐呀小姐,你不会是……
真看这个王八蛋了吧?
梅姑虽然性子有点小狂暴,但是,她并不傻。
这些年她伺候白雪,也深深知道,白雪的一举一动,是什么心思?
此时此刻,梅姑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她还是识趣儿的,闭了自己的嘴。
然后,后退两小步,再后退三大步,退到了门外,轻轻的关了门……
人贵有自知之明,当你成了一个灯泡的时候,就应该知趣的自动消失……
梅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白雪的脸,红了好一会儿……
她并没有直接驳斥夏炎的那句“你可以嫁给我啊”的‘狂’言,而是低头脸红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直视着夏炎:“你敢娶嘛?”
卧槽!
战国时代的女子,居然如此彪悍的嘛?
夏炎本事将了白雪一军!
可这,白雪居然瞬间反扑,将了他一军!
真是的……
哥还怕这个嘛?
夏炎正色,态度也正经了……
他直视着白雪:“你敢嫁,我就敢娶!”
又将一军!
白雪闻言,眼睛死死的盯着夏炎,盯了一会儿,见夏炎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她笑了:“白雪就在洞香春等你,你的花轿什么时候到,白雪就什么时候轿!”
反将!
……
夏炎惊了!
这女人……
彪悍!
强悍!
牛哔!
今生从未见过如此奇女子!
闻都未闻过!
这样的奇女子,大概,也就只有这惶惶的战国时代,才能有了!
这一刻,夏炎有点相信了传说中的爱情,也有点相信了,人和人之间,也许真的有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