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梁等人惊讶的发现,这十万他们辛辛苦苦弄来的十万兵员,在这灭国大战临头之前,夏炎居然,已经淘汰了一大半……
这……这厮,疯了嘛……
嬴渠梁尽管十分震惊,但是刚刚受到老娘的教诲,自己也发狠,绝不对夏炎所作所为指手画脚。
但是,不指手画脚,问问,总是可以的……
嬴渠梁:“咳咳,大良造!”
夏炎:“君你来了?”
嬴渠梁:“大良造啊,这十万人,就这两三万人行嘛?”
夏炎:“不一定,搞不好一万人都没有。”
噗……
嬴渠梁:“咳咳咳……那,大良造,这点人打仗,能行嘛,那刷下来的,不要了?”
夏炎:“要啊,预备役,一些孬兵。这些孬兵,就送给孬将去领导吧。比如那什么孟坼啊,白缙啊,西乞弧什么的,给他们带。”
嬴渠梁:“咳咳咳咳咳咳咳……”
嬴渠梁后面,孟坼来了:“夏炎,你什么意思?你说谁是孬将呢?”
白缙:“夏炎,你说别人坏话,好歹也得背着点人说吧?”
西乞弧:“夏炎,你是不是存心找茬?”
夏炎:“咳咳,不好意思,几位将军,我不知道你们也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不过,为了表示我的歉意,这些刷下来的兵马,全都归你们几位将军了,怎么样?我夏炎够意思吧?”
孟坼:“哼,好兵精兵,都让你挑走了,剩下这些孬兵,你给我们,我们不领情。”
夏炎捏着下巴:“既然几位不想要,那就给子岸将军……”
白缙连忙前:“要要要,要啊大良造,你别听孟坼胡说八道,他喝酒喝多了……”
白缙拍了一下孟坼:“发什么神经呢你……”
孟坼也知道自己鲁莽了,当将军没兵,那算什么将军……
孟坼:“好,好吧,为了秦国,我们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孟西白三将军,兴高采烈的去领他们的兵了……
嬴渠梁:“大良造,六国在渭水集结,秦国,真的不需要准备一下嘛?”
夏炎眼睛看着遥远的东方:“准备什么?就凭秦国这十万战斗力几乎是零的新兵,准备有用嘛?
莫说庞涓带着三十一万大军,庞涓就算是带着五万精兵来直扑秦国,秦国也扛不住。
我们所谓的准备,无非就是去给庞涓送人头而已。”
旁边的赢虔,是个急性子:“大良造,那就算一条狗,临死,那也得扑腾几下子吧?
更何况,我秦国好歹十万兵马,比一条狗不是强多了?”
夏炎淡然道:“六国三十一大军,若是真的渡过渭水,联合在一起,一路横扫,直扑栎阳城,那,我们这十万兵马,无妨在栎阳与这三十一万人生死一战,死磕一下。
而这样的话,等他们渡过渭水,在与栎阳城集合不迟。
要是他们没有渡过渭水,自行瓦解了,那,我们兴师动众的瞎折腾什么啊?”
夏炎的话,没有丝毫的漏洞,赢虔和嬴渠梁无言以对。
赢虔焦急的道:“可是,可是,可是这六国大军,兵临城下了马,我们老秦人,多少得做点什么事情?
哪有这么什么都不干,就在这个干等着的。真是急死个人!”
夏炎看向赢虔:“很多时候,等待,就是你最需要做的事情。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嬴渠梁:“大良造,为了这六国分秦的事情,你走遍了山东六国。大良造,你给嬴渠梁一句实话,您觉得,山东六国瓦解的可能性,有几分?”
夏炎沉吟良久:“五五开吧!
君,不要在挂念此事了。
天气凉了,我们还是回栎阳城等消息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静待斥候的消息就好!”
嬴渠梁闻言,顿时心中一凉……
这问的,还不如不问了,这样的结果,更让人提醒吊胆了。
合着这秦国灭不灭的问题,全都要交给老天爷了。
这简直是交给老天爷一枚大秦铜币,让老天爷随手一丢,正面是生,反面是死差不多……
另外一边,孟坼,西乞弧,白缙三人,分别领到了两万多人的队伍,返回了栎阳城。
这个夜晚,栎阳城是个不眠之夜。
老甘龍暗中吩咐家丁,将重财深埋,细软包扎好。
同时,在后院之中,准备好了十多辆轺车。
一旦斥候的消息来到,六国联军渡过渭水,那么,家眷老小立刻逃往楚国。
做同样准备的,还有太史令杜挚,老世族一脉所有王亲贵胄。
当然,也少不了孟坼白缙西乞弧三脉的老世族们。
这些人,虽然现在没有逃跑,作为老秦人,他们觉得,能坚持到最后一刻,已经是对秦国的仁至义尽了。
这个不眠的夜晚,几乎所有还在秦国的人,都在翘首而盼渭水河畔的斥候消息……
只要六国联军,渡过渭水,那么,立刻马不停蹄的逃离秦国……
翌日清晨,政事堂廷议!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秦国将领,宗主王臣,世族族长,系数到场。
甚至,连老太后都少见的坐在了政事堂的殿下。
整个政事堂,满满当当全是人,然而,却是鸦雀无声。
所有的人,都紧紧的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不错,他们是在等着渭水斥候的探报。
那个决定秦国生死存亡的探报!
政事堂沉闷的,就像是被大山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甚至比之秦国先君赢濕隰死时的国丧,还要沉闷。
那时候,至少还有一些哭声……
而这里,此时此刻,一点声音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拉长了脸,咬着牙,浑身紧梆梆的……
整个政事堂,除了老太后还算淡定轻松,另外一个,格外淡定轻松的人,那就是夏炎了……
这厮,在这沉闷的都快下雨的政事堂,居然还在用手,淡定轻松的捏着自己后脖颈子,你他娘的这是睡落枕了嘛?
最终,有人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跳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老世族的孟坼!
孟坼站出来:“君,臣征战数年,从未打过这样的仗?
这他娘的算哪门子事儿?
哪有大军兵临城下,自己还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屋子里的?
这不是抻着脖子等着挨刀呢嘛?
你们能这么等的住,孟坼等不住了。
老子要带我的兵马,去渭水河畔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