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罂瞪圆了一双愤怒又不可思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的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呼……”
魏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庞涓呐,你说,本来好好的事儿,这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庞涓一脸铁青:“王,也许,恰如田因齐所言,这次,我们薅羊毛薅的太多了,没有给其他五国,留太多好处所致也。”
庞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魏罂你太贪心了,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人家能给你出力才怪……
此番会盟如此轻而易举瓦解的重要原因,无非就是君王们各怀鬼胎,六个君王心不齐而已。而夏炎,正是瞅准了这一点,用如此雕虫小技,就轻易瓦解了此番联军。
魏罂呼呼的喘着气:“奶奶的,一群不成器的东西……”
庞涓拱手:“王,没有了他们五国,我大魏,一样灭秦……”
“报……”
这时候,进来的是魏国斥候!
魏罂闻声,浑身一凛,直接从瘫软状态,恢复警觉状态:“说!”
斥候拱手:“王,储粮之郡雕阴被袭,五千守粮军,全军覆没。雕阴粮仓被毁,被秦军一把大火,烧光了……”
“噗……”
魏罂直接一口老血喷出来……
直接仰躺在了王椅……
“大王!”
“王!”
斥候和庞涓大惊,连忙扶住魏罂:“太医令,太医令……太医令死哪里去了……”
魏罂迷蒙着眼睛坐起来,挥手:“没事儿,没事儿,一口闷血而已,老子这口气吐出来,倒是他娘的轻松了很多……”
庞涓恨的咬牙切齿:“无耻小人夏炎,打仗不行,烧粮倒是有一套。
除了会烧粮,这夏炎一无是处,他就是一个棒槌。
无耻小人,无耻,卑鄙无耻!
总有一日,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报……”
“报……”
“报……”
“报……”
“报……”
五个斥候,一起窜了进来……
庞涓见魏罂身体孱弱,挥手道:“先下去,待王看完太医令再说……”
魏罂挥手:“用不着,老子死不了,有什么事儿,尽管说。”
斥候1:“回禀我王,卑职乃是随韩斥候,奉命监督韩國会盟行军。
卑职监察过程中,秦国出动了三百个骑兵,用火箭烧了韩國几车马草。然后就跑了,期间,并无其它行动。”
庞涓闻言,气的浑身哆嗦:“三,三百名骑兵,烧了几车马草就跑了?
不是说,粮草都烧光了嘛?
不是号称有三万人,进攻宜阳铁山嘛?”
斥候一愣:“这个……这个卑职可不曾见到。
将军您得到的一定是误报!
三百个人和三万人,卑职还是分得清的!”
庞涓气的银牙咬碎:“无耻夏炎,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不得好死!”
魏罂闻言,反倒是冷静了,他居然挥挥手:“罢了罢了,将军你怎么也糊涂了。
秦国象征性的烧了几车马草,且用三百人号称三万人,无非,是给韩武一个退兵的理由,让韩武在这里好做人,好退兵而已。”
魏罂说着,指了指第二个:“你们,一个一个接着说!”
第二个斥候:“回禀王,卑职乃是随燕斥候,奉命监督燕国会盟行军。
卑职监察过程中,秦国出动了三百个骑兵,用火箭烧了燕国几车马草。然后就跑了,期间,并无其它行动。”
庞涓瞪眼:“不是说粮食全烧了嘛?
怎么怎么的,也是就烧了几车马草?
不是说,三万人进攻蓟城嘛?”
斥候:“呃……这个……这个卑职可不曾见到,将军您得到的一定是误报!
三百个人和三万人,卑职还是分得清的!”
咕咚,庞涓一辟股坐到了椅子,两眼发直,嘴里喃喃:“夏炎……夏炎……该死的夏炎……卑鄙无耻的夏炎……老子一定要弄死你个夏炎……”
魏罂擦了擦嘴角的血:“你们几个,是不是都是跟他们两个的这个差不多啊?”
另外三个斥候,互相看了看,朝魏罂拱手:“大体如此……”
魏罂挥手:“散了吧,散了吧,看你们闹心……”
所有其他联盟国的消息,都是假的,或者,确切的说,是掺了水的军情。
唯独,魏国的粮草被烧,是真的……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联盟国,居然如此配合夏炎的演出……
这说明什么,这已经很明显的说明,这六国联盟的其它五国,从一开始,就他娘的是虚心假意的。
从一开始,很有可能,干脆就是为了给魏罂做样子看的……
齐、楚、燕、韩、赵、五国,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让魏国吞掉秦国!
他们,全都在配合着夏炎演戏给魏罂看……
魏罂坐在椅子哈哈哈的大笑着:“芈良夫、田因齐、燕文公、韩武、赵种、他们这几个混球,真是给本王唱了一出好戏啊!
本来,我魏罂还觉得,这五个混球,就是我魏罂随便任何捏的软蛋。随便耍着玩的。
现今看来,倒是本王被他们给耍了个团团转,还他娘的六国盟主,说出去,丢人!”
庞涓铁青着脸:“我王,与庞涓兵符印信,我大魏十万精骑,庞涓一样可以灭秦,给我王报仇雪恨!”
魏罂一声长叹:“人心尽失,士气尽落,次十万兵马,那可是大魏绝对的精兵。你都损兵折将,尚未成事。
这次的十万兵马,魏武卒尽在国都关隘郡守,所以不过是魏国二流战力,你能成?”
庞涓闻言无语……
没有魏武卒在军中,庞涓却是没有这个底气……
魏罂一声长叹:“庞涓呐,这回的丑,算是丢尽了,退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