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七章 关你屁事(1 / 1)五时一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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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趣的声音不大,却能叫附近悄悄侧目而来的人听得清楚。

那小车夫闻言,慌忙地揣紧了手,不敢再看她。

决婉如面色一燥。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淑女仪态,轻咬银牙,单手支着车板,一跃而上。

她迅速窜进马车,车内之人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决姑娘身姿矫健,果然不让本王失望。”

那戏谑的眸子让她看了想打人,碍于人家是太子,便也只敢想想。

她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齿:

“太子殿下谬赞。”

这马车竟比太傅府的马车还要大出一倍,车内装饰却是十分单调。

卞墨翘着腿,斜倚在正中。

决婉如乖巧坐到了离他最远的一处,外头车夫拉起小圆,两人坐定,马车便缓缓驾起。

马车才行两步,卞墨那侧车窗外便有一青衣公子跟上。他步行走在车窗外,竟能与马车同行。

那人目视前方,声音低沉。

“太子殿下,那暗卫可要撤下?”

卞墨目不斜视。

“不用,继续留守,今日会有大鱼落网。”

决婉如竖起耳朵。

她是不是听到什么皇家机密了。

“是。”

那人领命,又与马车共行两步,随后慢慢消失在车窗旁。

锐利眼眸落在那低着的脑袋上,瞧着是乖巧,可那滴溜溜的眼珠子出卖了她。

倒是把什么心思都写脸上了。

“听见了?”

“没听见!”

决婉如下意识地瞬间否认,下一秒便想给自己掌个嘴。

卞墨有些好笑地望着她。

“随便问问,这么紧张做什么?”

“呵呵,殿下真是有趣!”

她讪笑打趣,颈后一滴冷汗淌下。

你阴晴不定的,叫谁不紧张?

马车悠扬,车中寂静。

决婉如敛声屏息,眼眸不安分四处瞟了瞟。

那人略有些慵懒地倚在榻子上,平日严峻冷面难得舒缓了些,容颜俊逸撩人。

修长的手中握着一卷书典,双眸定定注视着书上。

他显然注意到了那四处乱瞟的眼神,心下一阵烦闷,胡乱的翻了页书。

决婉如连忙收回目光,唯恐惹了他不快,将她的事儿都抖出去。

“你会写诗?”

他放下了手中书卷,突兀问道。

“写……倒是会写一些。”

只是不是原创的诗罢了。

卞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摩挲着袖中宣纸,似在思索什么。

“那日见你抄的女训,字写得不错,只是约莫有些熟悉……”

决婉如温顺地低着头,尽量表现得乖巧得体,声音娇柔。

“小圆说过,婉如的字与蔺榕先生的字有些相似。”

卞墨收回目光,坐起了身子。

想来那诗和那字便确是她所写无误了。

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决婉如。

她轻颤着羽睫,温顺地微微垂下头。日光熹微投进,略施粉黛的小脸透着少女的红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姑娘文静乖巧的时候,确实是有一番书香诗意、风华绝代的气质。

那淡然目光渐渐变得欣慰有加。

虽才华横溢,性子却是浮躁顽劣了些,可需好好打磨打磨。

他缓和了语气,轻声提点。

“本王给你送那些书,你可明白本王的意图?”

决婉如心下一动,愕然抬眸。

太子殿下这般直接吗,这是要表白的节奏吗!

“婉、婉如明白。”

“那你今日为何违背本王,来此处寻欢作乐?”

她心中暗暗了然。

方才那般为难她,原来是因为吃醋啊!

她言之凿凿:

“回殿下,婉如今日出来是来品鉴画作的,不是寻欢作乐来了。”

“品鉴画作?”

卞墨单臂支在窗边,讥讽一笑。

“那赝品也值得品鉴?”

“什么?!”

决婉如惊诧,顿了顿,“太子殿下怎知道那是假的?”

“因为真的在本王那。”

那锐利的桃花眼眸高高扬起,俊逸神色中略蕴了一丝得意。

决婉如绞着手指,呐呐地应了声。

心下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她鼓起勇气,探了探头。

“那太子殿下今日怎来此处寻欢作乐了?”

“本王自有要事。”

哦,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呗。

决婉如捏了捏绣花丝袖。

这事……还是尽早明说了好,尽早驳了他的念头,总好过日后太子对她越陷越深,求爱不得,强娶豪夺。

她措辞片刻,咬了咬下唇:

“殿下……婉如明白殿下的意思,但恕婉如不能、不能回应殿下的心意。”

……

卞墨瞬间黑了脸。

沉默片刻后,嗤笑出声:

“决婉如,你以为本王是何意?”

“啊?”

“本王给你送书,是要你好生修养、好生沉淀的意思,你不会以为……本王与你有意?”

他好笑地注视着决婉如,那傲然眼眸高高扬起,眸中戏谑之意浓厚。

决婉如的脸腾地一下燥红,两颊滚烫。

还能、有人、比她更为窘迫吗!

“我、我自然不是这意思,殿下误会我了!”

卞墨放下手中书卷,身子微微前倾。

他敛了脸上笑意,隐隐的强者威仪之感压来。

“祁老先生是天下名列前茅的大家,你既是他的外孙女,自要好好利用这一优势,多与先生学习。”

“哦……”

“少和祁行混在一块儿,莫叫他带坏了。”

“是……”

路程后半段,卞墨一路都在与她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劝诫她好生修身养性,莫平白浪费了天赋。

决婉如默然,眼角含泪,她只想尽快离开这窒息车厢。

马车终于缓缓在太傅府门前停下。

卞墨率先跃下了马车,决婉如正要跟着跃下去,却见他回了身,极有气度地微微伸出手来扶她。

决婉如一记白眼。

方才上车时某人可是金贵得很呢,这会倒是装腔作势了起来。

她咬牙,温柔浅笑,由卞墨牵着轻跃下马车。

“多谢殿下。”

才下马车,便另有一祁府马车缓缓在门前停下,一抹靓色自上头跃下。

“你你你你们怎么在一起!!!”

祁行挥着扇子,张牙舞爪地朝决婉如扑来,神情惊诧愤慨。

决婉如嫌恶地一把推开那浑身花香的骚东西,明知故问:

“表哥这是去哪儿了?怎这般齁香!”

“表哥去了极乐之地。”

他咧嘴一笑,又瞪圆了眼,神经兮兮地拉过决婉如。

“表妹为何与太子殿下一同回来?”

决婉如眯着眼,笑得温婉。

她轻轻招了招手,耳语——

“关你屁事。”

“你!”

祁行震惊抬头,那妖娆眼角夸张地伤心含泪。

“表妹怎能如此与我说话。”

决婉如冷笑一声,鄙夷地掩了掩鼻子。

卞墨冷眼旁观二人嬉闹,心下一阵不快。

就知道,都是叫祁行给带坏的。

遂脚步轻动,他横插在两人中间,硬生生将两人隔开了去。

“喧哗打闹,成何体统!”

三人倒是罕见地一同走入府中。

祁以甚正坐在湖边钓鱼,见着三人一同走来,也是十分诧异。

“外祖父~”

决婉如柔柔轻唤,巧笑着奔上前。

祁以甚乐呵地拍了拍她的手,视线落在后方那挺拔身姿上。

“乖孙女,怎的今日你们三人一同来了?”

“今日在茶楼赏画,恰好遇见了太子殿下,殿下仁厚,便邀婉如一同回来。”

“好,好,你姨母今日置办了些东西给你,正在你院中等着呢,你快去吧!”

决婉如乖巧应下,翩然离去。

祁以甚慈爱注视着那背影,缓缓收了目光,敛去神情。

“殿下此行,可还满意?”

卞墨勾唇,上前两步,在湖滨旁站定。

“鱼已入钩,约莫此时已被暗卫拿下,送往大狱待查。”

祁行不屑撇嘴,摇着白玉骨扇在后边太师椅上躺下。

净爱说一些讳莫深测的话,是显得自己更高深些怎的?

祁以甚回眸,缓缓卷起鱼竿。那鱼钩之上果真挂了条赤橙血鲤。

“此行不易,殿下可莫要轻易放跑了那东西。”

卞墨恭敬拱手,眉眼坚定:

“谨遵先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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