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三章 看我干嘛(1 / 1)五时一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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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安街头,俊逸身姿策马奔腾而过。

“那公子是谁啊?怎的有些面熟?”

“这不是太子殿下嘛,上回三皇子回朝,便是殿下前来迎接。”

“真是威风啊!咦,你看那太子前头是不是有个姑娘?”

“是啊是啊,传闻中太子殿下不是最不近女色吗!”

“这是哪家的姑娘啊?怎么一直低着头?”

……

那碧绿的身躯畏畏缩缩地俯在马背上,活像一只乌龟。卞墨拉缰使马匹放慢了步子,微微前俯了身子问道:

“决姑娘趴在马背上做什么?”

“思、思考人生。”

卞墨勾唇,视线笔直,忽单臂将她托起,牢牢制于怀中。

“殿,殿下这是干嘛?”

她惊慌挣扎,却被身后男人一把按住了双手。耳畔一阵温热气息,浑厚的声音直贴在她的耳边:

“决姑娘害怕马?”

“还…还行”

“眼睛望着前面,不要看脚下,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湿热细风吹在颈边,她缩了缩脖子,缓缓抬起头望向前方。一袭碧绿衣纱紧紧贴着那沉墨色的黑色锦袍,风景如画。

这儿处在长华最繁华的街区之一,街道两侧商铺摊子众多,当下听见路人谈论,都好奇地从铺子里探出头来。

“那是谁家姑娘啊,长的真俊!”

“是啊,倒是没怎么见过,定是哪家小姐吧。”

“你看看他们俩,俊男美女,好个登对啊!”

街坊路人的窃窃私语声一句不落地落入他的耳中,心下一阵愉悦。

决婉如惊骇抬眸,前方风景一处处贴近,继而消失在身后,她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了下来,这感觉……倒有点像骑电动车?

待她放松了下来,这才感受到背后被一片温暖紧贴着,她回了头,另一张放大的侧颜就俯在她的身侧,四目相对间,她恍然出了神。

片刻之后,那薄唇微微扬起:“笨,看我做什么?”

“哦,哦……”决婉如慌忙收回目光。

鬓角青丝被风吹起,拂在两颊,痒痒的,她正要抬手拂开,这才发现那一只宽厚修长的手掌正牢牢扣在她的双手上。

略挣扎了下,便听到身后那人低着嗓音:“别动,再动掉下去了。”

闻言,前头那身影果然安分了下来,卞墨微微抿唇,眼底一片笑意。

骏马穿过长华各个繁华街区,终于徐徐在祁府门前停下。卞墨一低头便看见了她绯红的耳朵,轻笑下马,将她温柔地抱了下来。

祁府的人一早在街角看见两人时就进去通报了,此时祁二娘和沈峻刚好走出来,见着决婉如香腮泛红,神色有些不自然,而旁边还站着个满面含笑的太子。

两人脚步一顿,对视了一眼。

祁二娘微笑上前谢过太子殿下,又邀他进去坐坐,卞墨摆了摆手:“不了,宫中还有事处理,便不进去了。”

他转身上马,正欲离开,又拉过缰绳,附身对决婉如说了句:“明日见。”

在她怔神间,那一袭黑袍已然策马扬鞭消失在了街尾。

祁二娘连忙揽着决婉如进府,见她神情呆滞,心中惊疑,抬头望向沈峻。

“婉如怎么了这是?瞧着神情不太对,要不请个大夫来吧?”

“不,不用了姨母。”决婉如轻轻拉住姨母袖袍,神色恢复了些:“只是方才马儿骑得太快了,吓到了些,我回去休息会便好了。”

“好,好。”祁二娘连忙使了她院中的丫鬟们搀她回去,又吩咐着小厨房去熬些祛寒镇定的姜汤来。

“哟,父亲母亲都在呢!”

祁行这会才施施然地摇着扇子回来,轻巧打了个招呼就想钻进府中,被沈峻拎着脖颈揪了回来。

那雄伟的男人面露愠色:“你表妹呢?怎没有和你一同回来?”

“哎呦!父亲看,孩儿不是受伤了嘛,便想着先回来包扎包扎,可表妹还在哪儿和姐妹玩闹,正在兴头上呢,我总不能把她强行带回来吧。何况出门前,娘亲不是还嘱托我给表妹和三皇子创造些机会,您放心,过会那三皇子便送她回来了!”

祁行还不慌不忙地指着脑袋上的伤口卖惨,斜眼看到祁二娘面色不对,心中咯噔一声。

“怎么了这是?”

“你表妹方才已经回来过了,与太子殿下一起的。”

“太,太子?”

祁行吃惊地眨了眨眼,随即扬眉一笑,看来还真叫他猜对了。他又风流展开扇子笑道:“与太子殿下回来有何不好?”

祁二娘冷脸不言,又想起什么似的。“你既是比婉如先走的,为何还比她晚一步到家?”

沈峻也忽然反应过来,面色一寒:“你这兔崽子,难道又去烟花之地了?”

祁行缩了缩脖子,没有料到会有这一遭。“孩儿只是走得慢了些啊——”

话音未落,他便被沈峻整个人拎了起来往后方祠堂去了。

斜阳若影,一声声凄厉哀嚎响起,决婉如微微睁眼,便见祁二娘端着那银耳莲子羹候在床头。

她撑着身子坐起,“姨母何时来的?怎不叫叫婉如?”

“你受了马惊,自要好好休息,我也才来不久,来,喝了这银耳羹。”

决婉如接过白瓷银耳羹,尝了一口,味道清冽甘甜,她惯是不喜欢这种东西的,但姨母端来的这银耳羹却是入口鲜美。

祁二娘从她手中接过空碗,在桌上放下,又走到床边坐下,慈爱凝望着她。

“婉如啊,今日怎是太子殿下送你回来的?祁行不是说央了三皇子吗?”

“三皇子?”决婉如茫然地摇了摇头,“姨母可是听错了?太子殿下说表哥央了他送我回来。”

祁二娘微微蹙眉,又马上轻笑道,“许是姨母听错了吧,你再歇息会,我给你姨父送些吃食去。”

“姨母慢走~”

祁二娘带着吃剩的银耳羹离开,决婉如见门合上,莞尔的神情缓缓滞下。

脑海里不断闪过今日与卞墨策马共行的画面,背后那紧贴的触感,耳畔紧凑的侧颜和双手温柔的覆盖。脸颊微微有些发烫,决婉如拿手背捂了捂,心中莫名有些慌张。

这太子殿下今日是怎么了,为何与她这般贴近,古代人不是很保守的吗??

她在脸上捂了会,全身发烫,索性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不对不对。

决婉如捂着脸在房中来回踱步,这段日子她净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思考,几乎都快忘了自己穿书的身份。

这是本言情小说,那么和女主发生感情主线的便是男主,一般情况下,主角才是活的最久的人,而照目前各个人物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来看……这男主不是祁行,就是卞墨。

祁行?

她嫌恶地摇了摇手,那剩下的……男主是卞墨?

决婉如在梳妆台前呆滞坐下。

不,不会吧。男主是这阴晴不定的脾气,决婉如苦笑,预感到未来日子不会太好过。

思忖间,她眼神一顿,视线落在铜镜之中,她取下头顶簪子,这是一根通体浅紫的琉璃簪子,玲珑精致,边沿处缀以金丝包边,顶端嵌着一颗玉圆宝石。

她怎不记得自己有这簪子?

决婉如忽然想到了什么,愕然张开了嘴。

太子殿下怎么会无端送她簪子?!

……

金銮殿下,群臣上报,赫赫官袍一片赤红。

“王爷此番来长华为郡主庆贺,舟车劳顿,本来就疲惫,怎还这么早来上朝?”

“回陛下,微臣不过在车马中休息几日,算不上劳累,陛下日夜为政事操劳,才更应好生修养。”

皇上欣慰地摆了摆手,又有另一臣子站出。

“陛下,前几日西境来报,西戎又有突厥屡屡侵犯,西境百姓不堪其扰,再这样下去,西境地区又将民不聊生啊!”

“陛下,恳请陛下派兵出征,收服西境戎人!”

皇上早阅过了那些公文,西境的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下皱紧了眉心,一言不发,殿下群臣见此反应,皆不敢作声。

“皇上。”滇南王忽从队列中站出,“皇上可是在担心兵力问题?”

他揉了揉眉心,“朝廷如今在朝兵力不过六万,那西戎敌军有十万,差了近两倍,这战不好打呀。”

陆司命站出来,“皇上,我朝不是还有五万兵马驻守南方边土吗?”

此言一出,满朝皆噤了声。这五万兵马是先帝捡拔出来的精锐队伍,传闻中能以一敌百,战无不胜,可自先帝故去,他们听从调令南下驻守边防,没有再参加过战事。而他们究竟是听谁调令,更是无从可知。

皇上默不作声,决钦站了出来:“陆司命也知道那五万兵马是在驻守南方边土,难道打算守了西域丢掉南方吗!”

滇南王忽然沉声:“陛下,臣有办法。”

……

“入宫?”

难怪昨日太子殿下俯在她耳畔说明日见,原来是早便知道了今日要她入宫。

决婉如讶异地望着小圆,她的腿伤昨日刚好,今日便执拗地要来伺候小姐了,撵都撵不走。

“是啊小姐,方才宫中来人,说今夜宫中设宴款待滇南王,特邀请小姐一同进宫庆贺。”

“姨母她们可有去?”

小圆撇嘴,摇了摇头,“没有,只邀请了小姐一人。”

那便奇怪了,难不成又是想撮合她和三皇子?

昨日思考良久,仍觉得不愿过上让她现在便觉得无趣的日子,便断了和三皇子一同的念想。况且昨日在马场,太子带她离开之时也未见他有什么反应,她估摸着,三皇子对她应当并无多喜欢吧。

小圆替她梳妆打扮,绾了一个漂亮发髻,她甚是欣喜,“小姐年底也该及笈了,老爷定会为小姐择个好夫婿的!”

决婉如挠她胳肢窝,轻骂,“你倒是比谁都着急!”

下午,贺瑶忽然来了。

她亲昵地拉过决婉如,似乎与她多亲密一般。

“这个啊,是我哥哥前些日子在南汀见着的蜜露,据说将其滴入汤池中沐浴,便能使肌肤白皙透亮,听闻婉如妹妹今日要入宫,我特地拿来给你呢!”

决婉如微微惊愕,她的消息倒是灵通,连这都知道了。随即莞尔谢过,又见她巧笑道:“我听郡主说,太子殿下送了一箱子皇家书苑的书给妹妹,可是真的?”

她点了点头,手臂略从她臂弯中抽回了些,心中存疑,姗平郡主那好面子的人,怎可能将自己颓败的事情往外说?

贺瑶忽黯然垂下了头,眼角隐隐有泪水沾出。

“贺小姐怎么了?”

决婉如关切地握着手绢替她擦去眼角泪水,一面拭目以待她的表演。

“前些日子和小姐们聚会,她们聊起皇家书苑的书,竟都能描述个所以然,都是家中有名望的人见过之后描述的,唯有我……家道中落,家中也无人看过皇家书苑的书,我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惹了大家的嗤笑……若是…若是妹妹不介意,能否将殿下送来的书借我观摩一眼?”

决婉如知她心中算盘打地响亮,心中了然,自然不可能中她的道,当下为难地咬了咬下唇,

“我,我自是想的……可是太子殿下来时吩咐了,断不可将书籍外传。若是贺小姐想看,不如去问问太子殿下?”

要骂就去骂卞墨,她只是个无辜的小白莲。

贺瑶闻言,又抽抽搭搭地啜泣了两声,见决婉如仍为难沉默,便灰溜溜地告辞离开了。

走出祁府,她上了回府的马车,愤恨地绞着手指,不就是仗着身份高贵,更易接触得到殿下么,呵,且看她能得意几时!

“小姐,这蜜露您可要用?”

“全倒了。”

“倒了?”

“倒干净,莫让人看见了。”

决婉如摆了摆手,这女人的妒忌都摆到脸上来了,送来的什么蜜露,十有八九要让她烂脸,她是脑子傻了才会去用。

视线扫过装满饰物的雕花梨木匣子,里头金银珠花一应俱全,她缓缓执起那琉璃簪子,今晚便戴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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