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章 婉如,甚念殿下(1 / 1)五时一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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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皇帝儿子众多,除却一些实在荒淫无度不成才的,便只剩了三皇子,五皇子和当今太子。

其中,太子殿下和三皇子同仇敌忾,关系亲密,也最受皇帝器重。五皇子卞裘较其二人更为孱弱些,又独立于二人之外。

五皇子乃苏贵妃所出,苏贵妃是苏家嫡女,苏家自然与五皇子站在同一阵营。这些年来,五皇子借苏家之手,广涉商道,私养精兵,其中与苏家最不见好的,便是决家了。

虽决家平日在朝中分量不高,但决钦手上握着城中商物通行令,所有商路要往来城中,都必须经他之手。这无疑给了卞裘和苏家巨大的阻力。这两年因着忌惮东宫实力,无人敢贸然动手,这会卞墨上了西域杀敌,便想借机惩治一通决家。

谁知卞墨走时,早已和三皇子说好,暗中监视着苏家和卞裘的动静,稍有异动,便秉了陛下。

卞裘本想栽赃一出决家私藏边防图,谁知早被决家和三皇子看出,只是故作不知,诱他出现。这会五皇子不但没有栽赃成功,反而在文武百官和皇上面前暴露了自己。

决婉如听决父解释完,才长舒了一口气。

老夫人已经几个月未见决婉如,心中十分挂念,当下陡然见了她,老泪纵横,“熙儿,快,快过来。”

她扑进老人颤抖的怀中,柔柔唤着祖母,也不禁红了眼眶。

祖孙相见的场面实是令人感动,祁二娘也不忍地别过了脸。

“好了,这会也接近正午了,你便随祁二娘回去吧!”

决婉如从她怀中抬起头,神色有些犹豫:“父亲,婉如离家许久,此番既然回来了,便留下吧。”

“是啊,我也许久没见着婉如了。”老夫人亲昵地拉着她,自然不愿意她再回去。

却见决钦忽然沉声拒绝了她,“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决婉如心中疑惑,回自己家中还需要什么时候?

“过些日子你便知道了。”决钦从书案之后走来,数月不见,已能看出他的苍颜白发。

苍劲大手拂过决婉如发髻,“婉如听话,你先回祁府住着,家中有些事情……是时候处理了。”

决婉如温顺地点了点头,又想起决若雪的婚事将近,往日二姨娘不是最喜欢缠着父亲?今日倒是没看见人。

说完事,一群人开门走出,子卢正躬身候在门外,决钦见了他,很是诧异,却没说什么,只急切摆了摆手,催她回去。

老夫人泪眼戚戚,对她很是不舍,这几月未见了,才匆匆一面,又要离开。

“祖母莫伤心,婉如不日便会回来。”决婉如柔声安慰着。

*

回去路上,决婉如和祁二娘同乘一辆马车,路过一处文墨阁,决婉如忽叫停了马车,让姨母先行回去,她想在街上逛逛。祁二娘见旁边有子卢在,便也由她去了,只嘱咐一声,切要注意安全。

她心不在焉地四处瞅了瞅,最后直接拐进了那文墨阁。

那掌柜的一看,进店女子锦绸云缎,举止优雅,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当即一张老脸笑作了菊花。

“哟,小姐看点什么?”

决婉如轻笑:“我且随意看看。”

葱白的手指滑过货架上各色翡翠、琉璃材质的砚台墨笔,却未见她停下。

子卢低声发问:“小姐可是未寻到满意的?”

“是。”那人最是矜贵挑剔,她屋中那普普通通的文房四宝定是要叫他嫌弃的。

子卢抿了抿唇,“不知小姐是否是要写信给我们殿下?”

决婉如略加迟疑,随即轻点了点头。

“那便好了。我们殿下对小姐情深义重,只要是小姐写的,无论是用什么墨,他都喜欢。”他激动地抬高了些声音,决小姐给殿下写信,殿下收到信喜不自胜,到时定会夸他办事得力。

如此,少女脸上浮现了些红晕,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最后她便凭着自己的喜好挑了件翡翠玉石砚台给包上,掌柜的笑得乐呵呵,将她二人直送到门口。

中秋节快到了,街上人潮多了起来,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

决婉如沿着屋檐下走,避开人流,忽偏头问子卢,“你们殿下为何日日穿黑衣?”

子卢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回答道:“殿下日常要暗中处理许多事,衣裳容易沾上血迹,穿了黑衣便认不出来了。”

大白日的,决婉如打了个寒颤,心中浮现出杀人如麻的形象。子卢连忙解释:“常是些穷凶恶极的人罢了。”

她绕过拐角,脚步略缓,疑惑道:“咦,我以为太子的事儿便是整日处理公务,怎还要亲自抓人?”

他定了定眸色,“我们殿下,志不在此。”

志不在此。决婉如收回目光,细品这话,忽然神情一亮,“你知不知道你们殿下的三围?”

“三围?”

*

漠漠边尘飞众鸟,昏昏朔气聚群羊。

军营帐内,数十盏灯火通明,威武煞气地男人凝眸观察这地形图,数日的风吹日晒,让他皮肤黝黑了些,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现在更是瘦削。

“秉殿下,决小姐送来一封信,还有一个包裹。”常风抱着一个包袱走来。

“婉如?”卞墨眼前一亮,紧绷着的神情骤然生动了许多。

这是一封粉色信笺,信封上娟秀小巧的写着她的名字。

*

殿下,今日是你出发的第十七日了,一切可还安好?

殿下走前所要婉如思考之事,婉如已然想清,正待殿下归来,好亲口告诉你。

盼殿下早日归来,来时,能换上这套衣裳。

婉如,甚念殿下。

*

这字迹端正娟秀,恰如那几张他日夜放在枕下的宣纸,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人乖张立于书桌之后,提笔写字的模样。粗砺的大手捏紧了信纸,明亮熠熠的眸中有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

打开包袱,里头是一件湛蓝金丝边儿的锦缎长袍,粗略比了比,是他的尺寸。

子卢,当赏!

男人的嘴角不住上扬,眼角眉梢都是喜意。军营内的其他单身下属见了,诧异之余,心中暗暗有些发酸。

真好,谁不想被媳妇牵挂。

“常风,传军令。全军申时进发。”

本还想打得稳些,可现下只觉得浑身发烫,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

*

中秋节将至,决婉如收到了贺瑶的邀请,说是中秋节前夕,要在府中办一场赏月宴。

决婉如本是不愿去的,可那邀请函上头,一口一个婉如妹妹,叫得真切,倒让她也不好意思驳了她,便只好应下了。

贺家倒是装扮地清廉别致,府中并无多少闲人小厮,也无什么金银摆饰,很是干净。

决婉如到时,院中已然摆好了一座座小宴席,其中贵女也来了不少。

贺瑶今日打扮得倒是素雅,只一身白裙如雪,正站在花园门口迎接宾客,见着她,甚是欣喜,亲昵地揽了上来,“婉如妹妹可算来了!人家可等你好久了!”

决婉如拘谨地往外抽了抽胳膊,客气一笑,“让贺小姐久等了。”

“快,快进来,今日来的,都是些姐妹,我可单独给你留了上乘的位置呢!”

她又招呼旁边丫鬟给她铺席摆桌,过分热情的模样反倒让决婉如有些狐疑,怎觉得今夜有诈?

她瞥了眼周遭高峻的树木,心中安稳了些。

今夜来的小姐,都是往日在席上见过的,虽没几个是真心喜欢她,却也忌惮着身份,不敢明面儿表现出来,包括往日陆远梅的旧友。

今夜月朗星稀,是个赏月的好天气。

等人来齐,夜也已经黑了。院中张挂起了明亮的灯笼,贺瑶敲了敲酒杯站起。

“皓月当空,岂能不饮酒一杯?”

她举起小盏,一饮而尽,甚是爽快,又道:“这酒是府中自酿的果酒,丝毫不醉人,各位姐妹不必担心。”

宴席旁有贺家的丫鬟上前给她倒酒,决婉如轻制住她,示意小圆来。

眸光微闪,小圆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旁的茶盏给她满上。

皓月当空,星星仿佛转了个圈儿,剩下了一条残影。

决婉如一个激灵,只觉得眼前眩晕,她捂住肚子,佯成内急,搀着小圆离开。

越走越觉得头晕目眩,心中暗骂那贺瑶歹毒,连茶水也不放过,看来今日是发狠了要置她于死地。

待脱离了席上视野,决婉如便浑身脱了力,整个人倚在了小圆身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快……回马车上,回府。”

小圆搀扶着她往外走,两人都走得吃力。她都这模样了,子卢竟还不从树上下来,决婉如暗想,回头定要叫卞墨扣他工钱。

院中小道上倒是没什么人在,寂静地令人怀疑,决婉如心中惶恐,隐隐觉得贺瑶不该那么轻易放过她的,这都下了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

“哟哟哟,这是哪家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从假山后跳了出来,满身酒气。

决婉如想给自己掌个嘴,想什么来什么。

“你、你是什么人!”小圆惊骇地揽住决婉如,掉头就走,后头却又来了一个同样猥琐的老男人,满脸淫笑着向她们走来。

“嘿嘿嘿,俩都细皮嫩肉,我先挑,我要这个绿衣裳的。”

“要、要个屁,滚!”决婉如软绵绵地倚在她肩头,却是满目滔天的恨意。

“哟,还是个硬气的,我就喜欢嘴硬的。”“嘿嘿嘿,小妞……”

“救命,救命啊!”小圆放声呼救,可这院子却似乎被人刻意遣散了,丝毫没有声音。

说时,两双肮脏的手扑了上来,小道两侧都叫这两人堵住了,小圆一咬牙,抱着她滚进了一旁花丛。

尖锐的花刺扎破了决婉如的皮肤,她略微清醒了些,当下想要爬开,却全身犹如被人抽走了骨头,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绝望轻喊:“子卢,你……还来不来……”

那肮脏的身子就要覆了上来,霎那,凛冽的剑风杀来,那喝醉的两个男人毫无还手之力,直接倒在了花丛中,鲜血染红了绿叶。

他快步跃入花丛,正要将她抱起,小圆率先爬了起来,将决婉如从花丛中小心翼翼地搀了出来。

小圆沾了一身泥巴,此刻满脸又是泪又是土,哭得像只花猫,“小姐,小姐你没事儿吧?”

决婉如本就无力,又在花坛里重重一摔,现下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精致的衣裙被花丛中的荆棘划破了好几道。子卢沉眸,解下外袍披在决婉如身上,躬身:“子卢办事不力,在院外遭遇了贼人伏击,才使小姐遇此恶徒,请小姐责罚。”

正说着,院外忽然响起一阵纷乱脚步声——

“就是在那儿,奴婢可是亲眼看见了,决小姐被两个彪形大汉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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