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车金的绝望比想象中来得快,许是外界关注太大,许是证据太赤裸裸,那些同党们没再出来保他,而是选择弃掉了他这个队友。
杨文李早早开了发布会表明立场,表示自己不会因为亲友身份而容忍犯罪,对于杨车金的犯罪事实,他们不会找任何律师替其辩护,这也替集团挽回了些许名誉。
许家晚宴,呼延灼月和宋格西备好了礼物,杨文李也受邀前来,今天她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
此次聚餐,一是庆祝许家人回国,二是庆祝许沐罹出院,三是庆祝这次案件终于告一段落。
宋格西中途去卫生间迟迟未归,呼延灼月察觉有些不对劲儿,她看了眼林透尘,故意将酒洒在身上,然后笑着起身,说要去之前房间换一套。
刚走到门口,宋格西恰好回来。
呼延灼月拉住他,“怎么这么久?”
宋格西拥住她,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嘴角,“你裙子怎么了?”
“洒了些酒,上去换一套。”
宋格西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在墙上,抬起她的下巴,突然开始接吻。
热烈到呼延灼月有些招架不住,他们之前从未这样过。
呼延灼月察觉有人出来,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她意识到不对,以她的力气,推开宋格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而眼下却有些无法发力。
“干嘛呀你们!”许墨梨一出来,就和两个人的火热氛围撞了个正着。
“你房间在哪里?”宋格西边吻边问她。
“嗯?”呼延灼月有些意识神迷。
“楼上左转第二间。”许墨梨抱臂看着他们,指了指路。
“谢了。”宋格西抱起呼延灼月,上了楼。
许墨梨皱眉看着两人,为什么这么火热的氛围,她却还是看出了些异样的感觉。
她拿过厨房的开瓶器,转身,被身后的林透尘吓了一跳。
“奶奶,你吓死我了!”
“我看小月他们还没回来,寻思出来看看。哎呦,现在年轻人呀……”
许墨梨将林透尘挽回餐厅里,“血气方刚,别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
宋格西将呼延灼月抵在门上,不再亲吻,他的气息洒在她的鼻尖,呼延灼月倒是觉得身体热了许多。
“饭菜有问题。”他俯在她耳边。
呼延灼月愣了一下,难怪她觉得没啥力气。
“你刚刚怎么去这么久?”
宋格西这才瘫坐在地上,靠着墙,喘了两口粗气。
呼延灼月察觉不对劲儿,扒开他的衣服,腹部有个很重的伤口。
她抱住他,知道他会自动愈合,可当下还是觉得心疼。
“那个机场里和你打招呼的女孩,刺伤许沐罹的那个人的同伙,是林透尘的人。刚刚她突然出现在卫生间,试探我。”宋格西估计对方也没想到会被认出来,“之前不放心,我查了下机场的监控,特意放大看了下体貌特征。她消失在了卫生间,没再出现,应该是变装混入了人群。”
“那她人呢?”
“刚刚饭菜药劲儿上来,我没防备,她突然窜出来刺伤了我,现在被我绑了起来,扔到了林透尘的房间里。估计她没收到那个女孩的消息,刚刚又看我和你在亲热,现在也在猜什么情况。”
“她为什么要派人去机场刺伤我?”
“她想从我们身上找出些什么,我们不知道但她很需要的东西,她还不确定,所以需要试探。”宋格西搂住呼延灼月的肩膀,“她的目标应该不是你,几年前把你接到她家,我猜她早把你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你身上应该没有她需要的东西。那天机场的目标应该也是我,想看看危险状况下,我会不会暴露自己什么身份或者能力,可能是没想到那天我有事没去陪你。”
呼延灼月想了想,摇了摇头,“想不出她需要什么,我们已经长生不老了。”
宋格西指了指自己正在愈合的伤口,“或许是这个也说不定。”
呼延灼月有些无力,靠在宋格西身上,“她用的什么药?”
宋格西拍拍她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休息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
朦胧中,呼延灼月感觉身子一轻,却也无力反抗,然后便没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逐渐清晰,她慢慢睁开眼,坐起来,环顾四周,是一个她没见过的地方。
很冷。
呼延灼月起身,转了一圈,猜想这里是冷库之类的地方。
狭小的房间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呼延灼月看了看手腕,小突也不知了去向。
她运气,又作罢,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抬头望向天花板,没有通风逃生的东西,四周都是墙。
林透尘想干嘛?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呼延灼月踢了一脚铁门,坐在地上靠着墙,运气热身,不再做其他无用功。
宋格西的伤口愈合,但药劲儿还有些残留,看着眼前的林透尘,他问:“你想做什么?”
林透尘指了指监控里封闭房间打坐的呼延灼月,“当初她突然出现,被你带回家,我就应该猜到你不是普通人。”
林透尘没有将宋格西绑起来,她看着靠墙而坐的宋格西,指了指他愈合的伤口,“如何将已死之人变成你这样的人?”
“果然……”宋格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摇摇头,“我不会。”
林透尘运气,隔空将他定在墙上,她逼近,右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不要惹我生气,纵使杀不死你,我也可以像这样慢慢折磨你。”
林透尘松开手,坐回沙发上,又打开另一个屋子的监控器,指了指里面的男人,“认不认识?”
宋格西定睛一看,有些差异,他之前一直以为林透尘不知道他们种族的存在,原来是他小看了对方。
“认识,不熟。”宋格西说的是实话,他走近,看着玩弄手里玩具的赫连煊,难怪这些年都没有赫连家族的消息。
“不知道你囚禁了他多久,但既然今天你又找到了我,想必在他身上各种方法都试验过了,也找不到你想要的。我也没必要撒谎,我和他同岁,都是家族继承人,我们种族在很早人很早以前就已经失传了将普通人类变成我们的方法。”宋格西回头笑了笑,“况且即便我知道方法,也只是针对活人有效,而死掉的人,死了就是死了,永远也活不过来了。这世上根本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放屁!”林透尘一巴掌将他打倒,“这世间既然都有你们这种怪物的存在,自然也有我想要的东西存在。”
“你不也是怪物么?”宋格西冷笑,“比起我们种族,你的存在更奇怪吧。”
林透尘没再理他,而是打开隔壁的铁门,将打坐的呼延灼月一把拽了出来,“既然你们种族指望不上,那我还有个方法。”
宋格西起身,上前拉住呼延灼月的手,质问林透尘,“你想做什么?”
呼延灼月感觉无力感好像彻底消失了,她运气,一掌打在林透尘肩膀上,却被林透尘一掌打了回来。
鲜血从口中喷出,宋格西抱住她,替她承受住紧接而来的另一掌。
两个人的胸腔都像散了架一样,七零八落。
林透尘冲着两个人的头部各重击了一下,然后抓起两个人去了实验室。
呼延灼月的武力值在林透尘面前就是个战五渣,这她早就知道了。
她咳了两声,全身都很痛,嘴角和头部都在流血,身体也被绑在了类似手术台的地方。
旁边是奄奄一息的宋格西,她知道他死不了,但也知道他恢复需要时间,而林透尘不会给他太多的时间恢复。
“前辈,你想做什么?放了他好不好?”
林透尘将针扎进她的胳膊,呼延灼月看见鲜血从她的身体里被一点一点抽出去,而另一头,连接的是一条惨白的胳膊。
宋格西看着眼前的胶管,看见里面的鲜血快速流动着,他猜出了林透尘的意图,林透尘想将呼延灼月的血全部输送给另一个人。
可他现在,没有办法制止。
“他已经死了,没用了。”宋格西对林透尘说。
林透尘拿起旁边的手术刀,一刀扎进宋格西的头部,“你放屁。”
呼延灼月看见宋格西挣扎了两下,便没了动静,鲜血大量的涌出,她有些慌了。
如果刺中吸血鬼的大脑,如果反复杀死吸血鬼,他会不会真的死掉?
而此刻,其实更应该担忧的是她自己。
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呼延灼月其实猜得出来那个需要她的血的人是谁,那个需要被起死回生的人,除了许沐罹的爷爷,呼延灼月想不到第二个人。
呼延灼月失去意识前,看着旁边反光的仪器里的自己,她好像变成了干巴巴的骨头,正在极速萎缩。
宋格西醒过来的时候,林透尘正在哭泣。
宋格西坐起来,看着旁边被抽干的呼延灼月,起身,抚摸了一下她的脸。
林透尘冷笑,“你说对了,我能尝试的最后一个方法,也没有办法能让他起死回生。”
“你不仅没能救你最爱的人,还杀了别人的最爱。”宋格西将呼延灼月抱在怀里,又指了指隔壁房间,“赫连煊对你毫无用处,不如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林透尘看着怀里的人,明明看着只是睡着了,为什么就再也醒不过来。她抹掉眼角的泪,用遥控器打开门,示意宋格西尽快离开。
赫连煊很意外门被打开,更意外宋格西出现在这里。
“别问,快走。”宋格西急步走出去,示意赫连煊跟上,他怕林透尘变卦,他们都打不过林透尘,灼月也耽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