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南晴日记)
1、2、3……细嫩的小手在墙上不停地刻着数字,日复一日,孤儿院最偏僻一间房的窗户下一只有潮湿的泥土和细碎的瓦片渣,这里阴暗不透光,杂草丛生……久无人居多年,都已经无人打扫了。
还记得二十年前的这里,我们这群小孩子常捡起地上的石子在墙面上刻画着,在这里的孩子基本都是被遗弃的,还有些就是身体残疾、家庭负担不起或者心理不太正常的,说是心理变态也不过分。
这里虽说是孤儿院,却与精神病院无所差别了。只有刘姨一个人辛苦操持多年,也多亏了刘姨,我才是孤儿院最正常的孩子。那时离我们这里不远的装修地上有着不少来上海打工的农村人,他们时不时会来孤儿院串门,和刘姨相谈甚欢,我们甚至还一度认为刘姨可以找上个相好的,省的总在院里对着我们这群小鬼头。
后来有段时间就再也没看见那些农工了,听说是换了个装修商,他们都是城里人,还是为大户人家搞装修的,讲究的很。说旁边就是个孤儿院风水不好,于是就停工了。留下了只完成了一半的房子架子。后来只要遇上天气不好,风就把一堆建筑垃圾卷了过来,刘姨一个人照顾不来,不少孩子呛了石灰粉染上了肺炎、哮喘。还有那些总爱去捡石灰粉的也都把自己搞的难受的要命。
因为受感染的孩子实在太多,管理局上门来检查,晴川市唯一的孤儿院就这样被解散了,有的孩子住进了医院,还有的也不知被带到哪儿去了,我想那些被人收养的家庭里的孩子应该都是幸福的吧,至少没有听到再被送走的……
大概小半年后,刘姨也因受了些感染以及体力不支还是过世了,没有人去送她,在她住进医院时也没有人去看她。刘姨生前没有家人,她大半生的心血全部都放在了孤儿院。那个曾在孤儿院与她最亲近的男孩儿后来也因付不起手术费就这样放弃了她。年少时听说的我们其实是对他有些怨恨的,可后来我们也明白了他的无奈,连自己都养不活又如何能够去照顾别人。更何况即便他能借钱付起手术费,手术之后的护理、长期服药、精心治疗也会让他不堪重负。
可是刘姨也是真的没想到在她临终前都没有人记得她,甚至连我都没有去看望她。我想可能是出于愧疚吧,还是怕刘姨难受。这么多年在南家的我其实是并不幸福的,在我住进南家仅仅一年后他们就有了自己的女儿,养女不如亲女亲。即便我在孤儿院再怎么正常,来到正常人的生活里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更何况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我对南家最大的印象只有南家很早就不甘心自家只局限在晴川市的发展了,十分希望让自家能够在上海这个大城市立足,让自己能够扩大除了晴川市以外的商业链。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商业联姻了,但他们又舍不得牺牲自己的宝贝女儿,于是把这个主意打到了我身上,这也是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让我离开南家的理由,还有就是他们家的准女婿……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那时候围在刘姨身旁谈笑说唱的同伴们都已经不在了……那时在孤儿院只有四岁的我始终不明白的一点是“人为什么会因爱而苦,而且一辈子都难以解脱”这一切都在我十一岁之后的人生中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