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被吊着的女人们(1 / 1)试问虞兮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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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西5区某个不知名的地点,稀疏的建筑物中,一座独栋的小楼并不显眼。

看小楼的占地面积和外部装修,其主人应该是个富豪,只不过近况似乎并不大好。被栅栏围起来的院子草木丛生,各种垃圾遍地,应该很久没被打理过了。

小楼的底层一片漆黑,只有二层隐约有灯光亮起。

吉安娜微微转醒。

她发现自己浑身赤裸,正被吊在一间记忆中从未见过的屋子里。

这应该是某个匠人的房间,因为在她的正前方就有着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上面依次摆放着剪刀,量尺,以及很多她并不熟悉的金属工具。工作台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图纸,吉安娜努力眯着眼睛,但依旧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屋里非常阴暗,只有煤油灯的火光微微摇曳,这让她无法获取更多的信息。

她努力回忆着之前的经历,只记得自己原本在回家的路上,然后就莫名地失去了意识,醒来以后就是眼前的景象了。

此时的少女还妄自镇定,并没有过多的恐惧。

她先是呼喊了几声,但并没有收到回应。

然后她又尝试着去解吊着自己双手,让自己脚尖只能微微着地的绳子,但并没有成功。

多番努力之下,疏于运动的她已经气喘吁吁。

这时她才开始仔细思考自己的境地。

色狼?变态?她感觉着自己凉飕飕的身体想着,直到她回想起苏栗找她帮忙时的话。

我们要去抓一个非常凶残的罪犯,在西3区那边绑架了很多少女,所以需要你稍微帮一点点小忙。苏栗当时笑着说。

吉安娜的眼里闪过恐惧,难道我被那个绑架少女的罪犯抓住了?

虽然她始终自诩为乐观勇敢的女孩,但此时,她还是害怕了。

她开始努力挣扎,直到绑着她双手的绳子将她的手腕勒出了血迹,但仍旧于事无补。

而此时,房间木质的门外,由远及近,响起了并不连贯的脚步声。

哒咚,哒咚,哒咚......缓慢而又富有节奏。

吉安娜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

门被推开了。

昏暗中,吉安娜感觉到有冷风吹过自己的身体,但此时的她没有害羞,有的只是不安。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士走了进来。他大概不到40岁,穿着修长的燕尾服,右肩披着一件巨大的披风,只露出左手。

他带着单片眼镜,长相干净斯文,是那种走在杂货街上吉安娜肯定会多看两眼的绅士类型。

但吉安娜此时只剩恐惧。

看到吉安娜惊恐的表情,男人笑了笑:“你好啊,小姐。”

吉安娜哭泣颤抖着点头。

“不用太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男人说道,然后他加了一句:“目前。”

“求求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钱,我家在杂货街开服装店的,我知道我老妈已经为我攒好了嫁妆,我全部都给你!”吉安娜赶快说,作为外城区长大的孩子,她牢记着治安管理所派发的自救手册。

男人摇了摇头,走进屋子,坐到了工作台前,随手拿起上面的咖啡喝了一口。

但冰凉的口感让他皱眉。

他放下咖啡杯,平静道:“我并不求财。”

“我可以陪你睡觉!我可以一直陪你睡觉!”吉安娜几乎是喊着。

男人笑着打量了一下吉安娜的裸体,确实有着青春少女独有的魅力。

但他仍旧摇头,道:“虽然你很美丽,但除了亡妻,我的眼里也再容不下其他女士。”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吉安娜叫喊着。

“我想要?”男人的视线转移到吉安娜光滑的小腹上。

“你的皮肤。”

吉安娜惊呆了,她从没想过会有人对她说出这种请求,要自己的皮肤是什么意思?

看到吉安娜眼神里的疑惑,男人笑道:“在下曾是西区最有名的皮具工匠,我甚至曾有机会进入城里生活。但为了我的妻子,我留了下来,并以制作皮具为生。因为手艺精湛的缘故,我赚了很多钱,也因此能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

吉安娜几乎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因为她知道,对罪犯的信息得知的越多,她生还的几率就越小。

但男人对吉安娜的表情不以为意,接着讲述道:

“但后来我的妻子得了重病,不幸去世,她生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爱德华,我最喜欢你做的女士皮包了。”

爱德华,虽然不想,但吉安娜还是听到了这个名字,但她对此毫无印象。

“想看看我的作品吗?”没等吉安娜否定,男人自顾着站起,走到墙边,拉了一下墙边垂下的灯坠,屋子里更多的煤油灯依次亮起。

被突然的光亮几乎晃瞎了双眼,吉安娜紧紧地闭上了她的眼睛,但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最后只能睁开。

然后她就发现,除了对面笑着的男人,自己也并不是孤身一“人”。

至少有十位女性被和吉安娜一样吊在屋子里特制的架子上,只不过和吉安娜相比,她们早已失去了生命,空洞的眼神里不再焕发任何光彩。而更可怕的

她们都没有了皮肤!

肌肉的纹理因为失去水分,早已变得更加暗淡深沉,裸露的骨骼就宛如诉说着某些恐怖的故事。

是的,有至少十具没有皮肤的女性尸体,被和吉安娜一样挂在这间屋子里!

她们裸露的血管和肌肉早已僵硬,地上也没有血迹,想必已经被男人清理干净。可能经过了什么特殊的处理,因此并没有尸体的味道,这也是之前没被吉安娜察觉的原因。

而更让人觉得诡异的,则是每具尸体的肩膀处,裸露的肌肉骨骼组织间,都挂着一个个样式各不相同的女士提包,做工精细、样式新颖、纹理清晰......

这就是男人所谓的作品。

吉安娜晕了过去。

等再次转醒,吉安娜只觉得喉咙里简直干得要裂开。

她睁开眼睛,发现屋子又恢复了之前昏暗的样子,那个或许叫爱德华的男人正伏在工作台边,用左手颤抖着切割一块皮料。但他似乎并不习惯于使用左手,好几次都割坏了,最终只能恼怒地将其扔在桌下的垃圾桶里,然后在一旁的抽屉里,抽出另一张面积不大的皮料。

吉安娜恐惧地想着,那或许是某个少女的皮肤?

察觉到吉安娜转醒,男人抬起头,笑了笑,但在吉安娜眼里,这却是恶魔的笑容。

“你醒了,小姐。”他说。

透过房间的窗户,吉安娜看到的依旧是无尽的黑夜。

“杀了我吧。”沙哑的嗓音,万事屋隔壁的少女,已经不抱有任何生还的希望。怕疼的她,只想尽快结束这种痛苦。

“对不起,现在还不到时候。”男人说。

“你在等什么?”吉安娜有气无力地问道。

“等一场......”男人还没说完,一滴雨水就打在了窗户上,接着是风城独有的,毫无预兆的骤雨。

“等一场雨。”他说。

男人站了起来,站到窗边,确认这是一场意料之外的降雨。然后他返回屋内,在工作台上的一张羊皮纸上点起六跟蜡烛,成六芒星的形状排列。然后他拿起一把小刀和一个玻璃容器,走到吉安娜的身前。

对于即将到来的命运,吉安娜无力反抗,只能聚集起最后的勇气,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不要紧张。”男人安抚道,但手却还是拿刀在吉安娜的胳膊上划出了一条横线,让少女的鲜血溢了出来,并拿容器接住。

“借你一点血液。”

男人回到桌子边,用一直羽毛笔蘸了蘸吉安娜的血,然后颤抖着,在羊皮纸上,将六根蜡烛用血液连接起来。

“这该死的手。”他咒骂着,尽力克制自己的左手,在蜡烛之间写下一些奇怪的符号,似乎是某种并未流通的文字。

然后他站回桌前,行了一礼,并不虔诚地说道:“伟大的沙布拉尼尔,感谢您重新赋予我制作皮具的能力,这是献给您的少女之血,我也会在这场雨后,将她的一部分身体归还她的家庭,并在适当的时候,公布您的存在。”

这可能是某位邪神的献祭仪式,但吉安娜却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到了敷衍。

做完这奇怪的仪式,他放下羽毛笔,并吹灭蜡烛。转而拿起一把量尺和粉笔,走回吉安娜身前。

“别担心,你马上就会成为我妻子的提包了。”男人说,“她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会善待你的。”

吉安娜无声地哭泣起来。

男人没有再对她说什么,反而用手中的工具,在她的肋骨处画了一道线,然后又在她接近臀部的侧腰画了另一道。

“你的皮肤真的不错,我将会用这片作为包的整体面料。”

感受着男人在自己身上的笔画,想着自己马上就要死去,而且死后也会成为那种没有皮肤挂着手提包的尸体,吉安娜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绝望和恐惧,她用这辈子最大的声音哀嚎着:

“谁来救救我啊!”

轰隆——

恰逢窗外闪电,将整个房屋暴露在一种惨白之中。

啪——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吉安娜眼神移动,就见一个身着女装的少年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从窗户外飞进了屋子里,他一个翻滚,卸去余力,伴随着右臂上金属臂甲末端不断散发的白色蒸汽,整个人仿佛云雾中的神明。

正是波洛!

爱德华也被这突如其来一幕惊住,但看到波洛因为雨水而融化的妆容以及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灰色眼睛,他才想起这是今天在蔬菜店遇到的那个追查他的少年。

只是他没想过,对方竟然是个猎人,虽然只带了一只臂甲。

“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智慧——”男人还没说完,就被波洛冒着白色蒸气的拳头击中了腹部,连带着整个人冲向了墙壁!

轰!

绝不像万事屋那般脆弱的墙壁,依旧被波洛全额开动蒸汽臂甲的力量贯穿!因为是二楼边缘的房间,墙壁之外就是楼下大厅,砖块碎裂的声响里,波洛的拳头顶着男人的腹部,直接俯冲了下去。

而吉安娜在屋子里只听到钢琴被砸碎的钝响,以及某些陈年地板断裂的声音。

还没等她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清醒,就见到一个身影顺着已经被波洛打碎,此刻呼呼往室内冒着冷风的窗户爬了进来。

黑发苏栗看到吉安娜正赤身裸体地被吊在一群没有皮肤的女尸之间,先是一喜,又是一惊。

喜得是吉安娜四肢健全安然无恙,惊得则是满屋子尸体,但他也算从小见惯了死亡的人,因此毫无异色地翻身下来。

他的人物是将被吊着的吉安娜放下来。

“我可不是波洛那种偷窥狂我先告诉你。”他用手捂着眼睛,边说着向吉安娜走去。

至于捂住眼睛的手指究竟有多大缝隙,那就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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