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塘眉头紧皱，甩出几张符，瞬间落下几道天雷。胡韬手掐三清诀，长剑旋转着，轻而易举挡下这一道道天雷。

胡韬收剑，轻蔑地看着洪塘，洪塘恼羞成怒，将自己手指划破，以血画符，召来阴兵。天边再次变成黑压压的一片。

洪塘气得发抖，恶狠狠地盯着胡韬：“我不信你这次还能逃避！”

周围的温度可以明显感觉到下降了，胡韬在心中默问着柳澄：“你害怕吗？”

“还好，赶快把麻烦解决了算了。”柳澄回答的非常冷静。

胡韬轻笑一声：“那就委屈你了。”

随后，他拿着长剑将自己的手臂划破，把血液涂在长剑上，静静地坐在地上掐着字决。他知道四面八方涌来了不少亡灵，长剑发出嗡嗡的声响。待感觉到有亡灵近身，胡韬睁开眼睛，长剑在自己身边旋转着，斩碎了所有企图近身的恶鬼。

恶鬼发出的哀嚎，震得人脑袋绞痛。得亏柳澄现在是胡韬附身着，不然柳澄可能这会儿得跪在地上扶额痛苦了。

看着这如潮水一般的亡灵，胡韬皱着眉头，想来洪塘是想打持久战了。他提起真元，手中已经燃起了狐火，缓缓坐下掐起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话甫落，从地面烧起熊熊烈火，顿时哀鸿遍野。胡韬叹了口气，大手一挥，低上的恶鬼尸首便烟消云散了。也算是让他们归附于尘土吧。

“你还有什么招？尽管拿出来。”胡韬冷笑一声，对于洪塘，他没有好眼色。

洪塘气急败坏：“你这个祸害，我迟早要让你后悔！”

胡韬笑容消失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杀意。他猛然出现在洪塘的身前，拿着长剑比着他的脖子，冷冷地说：“怎么？还想恶人先告状吗？这里可只有你我，没有那么多人帮你。这次你可没法落井下石了，洪天师。”

听到这里，洪塘十分气愤，抽出腰间的匕首，向对方的脖子划去。胡韬身轻如燕地向后一跳，躲过了他的攻击。还不忘了拿剑柄在他的手肘处给了他一记重击，震得洪塘手臂发麻，匕首掉了在地上。洪塘扶着手，恶狠狠地盯着他，发出诡异的笑声：“狐仙大人，若你没错，为何要在那天逃跑呢？”

见胡韬给了他一记白眼，洪塘继续说道：“那狐仙大人是为何和不敢同我们对峙呢？心虚了吗？你这个屠村的祸害！”

胡韬冷笑着，对于眼前的人，他没什么好说的：“对哦，可是你不也一样被天师府除名了吗？”

“你……”洪塘被说到了痛处，捏紧的拳头气得浑身发抖。

“还是说你觉得小张天师单纯好骗？”胡韬将剑收在身后，压低了声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张钟清是因为信了你的鬼话。”

“不知当时，他现在也还是在相信我说的话。”洪塘沙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平原回荡，“你在他们眼里，永远是祸害，你就等着……”

胡韬措不及防又近身来，一拳打在他的膻中，洪塘吃痛，弯下腰，吐出一口血来。

“滚！”胡韬拿着剑指着他的脖子。

“你敢杀我吗？狐仙大人？”洪塘在笑，笑得很渗人，他抬起头，那张什么都没有雕刻的纯白面具让胡韬感觉很不舒服，“狐仙大人，你若杀了我，怕是又得忍受噬心之苦吧？呵呵呵，畜生都想位列仙班了，是吗？”

胡韬又给了他一脚，洪塘被打飞出去，跪在地上，狰狞地笑着。胡韬走到他面前，拿长剑指着他的天灵：“滚吧，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别怪我不客气。”

洪塘自知自己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甩出几张符咒，洪塘周围起了一层白雾。

胡韬见他要离开，收起长剑抱臂站立着，不屑地翻着白眼：“啧，还有，你真的没有长进。”

没听洪塘的气急败坏，胡韬也再施法，回到了毛坯房里。地面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脚印，而且还有微弱的黑气存在，胡韬内心调侃着：“密恐福利。”

柳澄：“？？？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词？”

胡韬笑笑：“不重要，我来除秽啦。”

柳澄默然，比起胡韬的怪话，还是自己的小窝比较重要。胡韬拿起一沓纸钱用狐火燃烧着，待全部燃烧成灰烬，他将他们放入盛水的盆中，念着咒。看到水面波动了，将纸钱水洒满在地上，又点燃三支香，在房里走动。

待胡韬再次回到房子中心，他再聚起一团狐火，将这些东西灼烧。看着满地的灰烬，他把手搭在嘴巴下面吹了一口气，灰烬竟是随风而去了。

胡韬插着腰：“本仙干得不错吧！”

柳澄觉得，如果胡韬没有变成人形，而是狐狸的状态，他的尾巴可能一直在摇。柳澄有些无语：“你把我身体的主权给我啊。”

胡韬有些犹豫道：“这么快，你真的不要紧吗？”

“这能有什么？”柳澄不以为然。

“那……试试吧，实在不行，我会再夺回来的。”胡韬抿着嘴，让柳澄主导身体。

柳澄正准备开门会家，待他迈开腿，突然间感到胸口有股胀痛感，脑袋也非常疼，一股窒息感袭来。

“噗……咳咳咳。”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出，他跪在地上，扶额，突如其来了一股眩晕感。柳澄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嘶……”胡韬不再附身，出现在柳澄的面前，苦恼着，“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胡韬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变化出一身便装，将柳澄抱起，没办法，只能打电话给蒲玖涛让他过来了。至于现在，等着也是等着，那就给他先稳住气息吧。

胡韬将蒲玖涛扶正，把脉，又扶上他的天灵。遭了，气息紊乱，两股气息相冲，难怪导致柳澄会吐血。

胡韬念着九天玄女净口神咒，待念到第七遍的时候，柳澄又吐出一口鲜血。胡韬有捏三清诀，继续念着。感受到柳澄体内的两股气劲平息了些许，有念着清静经。

直到蒲玖涛这位吃瓜群众到场，胡韬已经念了许多遍，柳澄体内的气劲也终于缓和下去。

“这是发生了啥？”蒲玖涛看着地上的血发愣。虽然这一看就知道是谁的血。

待胡韬念完第九遍，他清理掉地上的血迹，把柳澄抱起来：“走吧，让他回家休息。”

待三人回到家中，蒲玖涛准备愁眉苦脸道：“他这是怎么样了？”

“是我的错，”胡韬非常自责，一筹莫展地坐在板凳上，“我以为会没什么，结果……他的身体果然还是受不住。”

就这样陷入了半晌的沉默，直到柳澄醒来。他扭过头虚弱地说：“胡韬，洪塘和你究竟是发生过什么？”

“你还记得第一次相遇吗？”胡韬走到窗户那里，拿出了烟枪，“本仙确实突发奇想变为原型，可没想到遇到了洪塘带着一群人找了上来。”

胡韬缓缓的吸了一口烟：“就是在那之前结的梁子。”

时间回到十多年前的夜晚，胡韬化为人形在一个小山村中闲逛，不料遇到了当时正因为修炼禁咒走火入魔的洪塘，洪塘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跪在地上自言自语。

“别过来！”洪塘抱头大喊，“你不要妄想可以控制我！”

忽然间，爆发出一阵脉冲，震得周遭树木抖了一抖。似乎是注意到了来者，洪塘朝着他的方向发出诡异的笑声：“哦？你似乎不是人类？”

自诩清高的胡韬，并不想理会他，他看不上这样自甘堕落的容器。不，这种人不配做容器，他的灵魂已经出现了裂痕。

“哦？是狐妖？”洪塘沙哑的嗓音在深夜显得更加深远，“拿来做法器一定很不错吧？”

胡韬厌恶道：“人类，你仿佛在痴人说梦。”

发狂的洪塘哪儿管得了这么多，掏出符箓向胡韬甩过来：“赤炼！”

胡韬轻巧地躲开，没好气道：“人类，你是眼瞎了吗？妖气和仙气都分不出来？”

见洪塘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胡韬叹了口气，手中燃起一道狐火向洪塘扔去，见洪塘躲避露出破绽，甩出一道定身符，皱着眉头表示不满：“在本大仙面前玩儿火？你还不够格！”

胡韬无奈地摇摇头：“后来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在被我定住以后直接暴走了。”

洪塘忽然挣脱了束缚，扭过头冲向山林边的小村庄，手中捏着雷咒。霹雳声让已经走远的胡韬愣住。自己这是给他触发了什么特殊条件吗？

胡韬暗叫不好，追了过去，可惜没能抵挡住他的第一道雷。这雷也很不巧霹到了粮草堆里，顿时燃起火焰。可此时，正式夜半三更，人们都还在熟睡，谁又能知道火灾的来临？

胡韬冲上前和发狂的洪塘打起来，果然人类的潜力都是无限的，胡韬竟然觉得这洪塘的实力和之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自己竟然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战斗或是分心去灭火。只能一边打一边大喊着：“着火啦！快起来救火啊！”

他有意地将洪塘往树林中引去，避免殃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