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林默和苏小言只得暂时放弃打算，回到了苏小言自己家里。

不同于别人，苏小言卧室里的装饰要简单许多，连墙壁都是有些冷淡的蓝色。

“我记得，你当时就是被困在这个柜子里吧。”

林默转了一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苏小言愣了一愣，随即笑了出来：“是啊，还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那个漆黑而又聒噪的雨夜，若是没有林默手里的那把备用钥匙，恐怕苏小言不死也半死不活了。

指精神方面。

小时候两人玩的好，苏小言还总是有奇思妙想，总幻想着自己家里会有许多妖魔鬼怪。

所以，小小的苏小言，偷偷把钥匙多配了一把，交给林默。

若是林默敲门五分钟没人理会，就让他开门进来救自己。

“谢谢。”

沉默良久，苏小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那是一句迟来的道谢，当年的苏小言被林默救出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昏死了过去。

后来醒了也在医院住了几天，再回来的时候——林默已经搬走了。

“说起来，那时候你本来活泼好动，后来又突然沉默寡言了起来，……之前的你不是你，是晓晓吧。”

林默点头，笑着叹息：“是啊，晓晓生了一场大病，我那时实在是笑不出来。”

苏小言倒是没多想这方面的事情，眉头反而深深的皱了起来。

“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幼年如此容易被种下心理阴影，刘鹤会不会也有……”

“相关的心理疾病？”

林默一点就透，两人同时陷入沉思。

……

等了许久，才看见刘母小心翼翼的从屋子里出来。

说小心翼翼并不为过，她先是开门出来看了半天周围是否有人，才慢慢关上门，做贼一样的走向电梯口。

为了降低刘母的警惕，苏小言和林默等刘母快下到一层时，才坐上电梯追赶。

现在已经指向下午四五点，买菜的时间也不应该放在这个时候。但看刘母的动作，似乎很久以前就这样做了。

“她每天都是这样活的？”

周围人难免有几个认出来她的人，指指点点的说是杀人犯的母亲，言语中不乏几句侮辱性质的语言，可刘母从来不动声色，只是低头往一个方向赶去。

两人追着刘母进了一家中药店时，刘母已经朝着营业员跪下了。

“求求你，之前的马大夫说我可以来这里拿药，钱我也没少，为什么不让拿了……”

营业员似是也有难言之隐，看了看单子又看了看刘母，还是没办法说了实话：“大娘，不是我不给你拿，是你这张单子，早就拿完了呀。”

刘母不识字，只记得当时花了不少红票，这怎么拿了还不到两个月，就拿完了呢？

苏小言没忍住上去看了一眼单子，五百块三十副药，定的是每天熬好刘母来领，硬生生领了两个月，自然是早就领完了。

看来那个马大夫应该也是自掏腰包帮忙弄了不少，可是刘母根本就不知道这些，马大夫今天又没来，就闹出了这样的乌龙。

“这是一千，你先给刘奶奶拿上吧。”

苏小言开口才让低头跪着的刘母发现她的存在，刘母刚想说话，看到了她手里的钱，又咽了回去。

营业员自然是拿钱办事，不消一会儿，那中药就被封好拿了出来。

刘母拿着中药诺诺，苏小言微微一笑，拍了拍她：“快回去吧，是不是刘爷爷有病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啦。”

林默会意直接跟着走，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有几步急促的声音，而后就是刘母略微着急的语气：“孩子，孩子！”

“怎么啦？”

“这么些药我拿不回去，你们就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我把药拿回去吧。”

苏小言和林默一愣，随即蓦然狂喜，林默接过中药笑到：“当然可以！”

到刘母家里的时候，林默才知道刘母一直不让人进家里的一点原因。

刘父躺在床上，双腿明显没有知觉，两眼发直，略微涣散，看起来已经是绝望等死的样子了。

见刘母回来，刘父偏了偏头，看见林默毫无反应，再看到苏小言，竟不顾身子半坐了起来，“你，你——你还敢来！”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鹤儿怎么可能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家里怎么可能只剩下两个孩子，怎么会，怎么会……”

“你，你，不准进我们家，快走！”

聪明如苏小言，此刻也如同晴天霹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