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父房间出来的时候，苏小言还有些恍惚。

刘母把东西放好，哄着刘父躺下，这才慢慢走了出来：“见谅，这老头子……所以我不让你进，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

林默摇摇头，拍了拍苏小言的头：“还好吗？”

苏小言愣愣的点头，“还……好吧。”

刘母见苏小言一言难尽的表情，无奈的叹息，转身进到另一个房间，拿出了一个相册：“你看看……”

苏小言麻木的接过，翻开的第一张，是两个婴儿并排睡得很香的老照片。

“刘集和……刘鹤吗？”

苏小言眼光缓缓聚焦，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才往后翻了一翻。

后面的相片是从很小的小男孩，长到少年，长到很高的个子，再到略成熟……

虽然很多都是有些破旧的老照片，但刘母保存的很好，那张婴儿的照片，看起来也是那个时代不可多得的东西。

看得出这一家人对刘集和刘鹤都很好。

“鹤儿从小聪明听话，集儿从小古灵精怪……两个孩子小时候总是那么讨喜。”

刘母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嘴角甚至带着几分淡笑：“兄弟俩的感情很好，就算是出了那样的事情……鹤儿和集儿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集儿也不介意他借用自己的身份……”

苏小言和林默不禁放轻呼吸，总觉得接下来的话会有些让人在意。

“……可是从那天起，鹤儿突然开始装疯卖傻，很少有正常的时候——集儿也越来越厌恶这个‘疯’弟弟，言语中从一开始的关怀变成了后来的倍加侮辱……”

“但是我知道呀，知道鹤儿没有疯，鹤儿发疯的那一天，是我跟他们说，你们该到娶亲的年纪了……”

林默似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人看上刘鹤了？”

刘母眼里有些纠结，沉默了一下才说：“……对。”

“那时，集儿和鹤儿虽然互相有学对方，总归是有些不同的地方。集儿有些冲动，鹤儿却十分稳重。”

“在意的人总是会有些注意到这些细节，那时候有个姑娘被刘鹤深深的迷住了，有一次集儿给鹤儿开门，被那姑娘尾随看到……”

“所以，不得已情况下，我问集儿介意不介意，集儿没回我，只是问我说，‘弟弟什么时候能恢复身份呢？’”

“我哪儿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做到这一点，也自知亏欠他，不再提议这件事。但鹤儿听到了……”

“所以，刘鹤从那天开始装疯卖傻，而刘集也因为这件事和刘鹤产生了隔阂，甚至没有注意到刘鹤的良苦用心……是吗？”

苏小言接过话来，刘母慢慢点了点头。

林默见苏小言情绪不高，摸了摸她的头，转身问道：“可以让我去他们的房间看一下吗？”

刘母有些犹疑，但还是点了点头：“尽量不要动里面的东西。”

林默点头表示答应，一进屋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尘打在脸上，愣了一愣才转动目光看向周围。

屋子里看起来无人打扫，床单略微有些凌乱，整个房间都布满了浅浅的灰尘。

想必在很久以前还是有人打扫的，后来就没人动过这个地方了。说起来，刘母拿出那个相册的时候，也很明显的拿抹布擦了擦封面，才递了出来。

“孩子他爸不让打扫，说……”

刘母难以启齿，有些无奈，还是说了下去，“说，让真正的‘杀人凶手’看看把这个家造成了什么样子……”

苏小言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容，“杀人凶手？”

“林默，我今天有点累了，咱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拜访刘奶奶。”

林默会意出门，刘母也没挽留，只是满眼抱歉，送着他们出去。

……

两人刚回到家，林默立马给苏小言倒了杯水，“小言，没事吧？”

苏小言接过水摇了摇头，看着林默似是等他说点什么。

林默微微一笑：那个屋子不是兄弟俩住的屋子，而是囚禁刘鹤的屋子。”

“刘奶奶的话里有真相，也有隐瞒。交替上学是真的，有女孩喜欢刘鹤也是真的，刘鹤装疯也是真的。但装疯不是为了让刘集不要担心自己的问题，而是因为——”

“刘集也要娶那个女孩！”

两人同时说出这话，互相对视一眼笑了几下，又同时沉默了下来。

“所以，那女孩也许不是因为难产而死……”

林默接过话：“而是因为，发现床边人不是刘鹤……”

苏小言深深呼吸了几下，看着林默，十分认真的说道：“看来，我们要会会那个刘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