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信。”施甜甜扬起手中的水果篮子,笑道:“害怕我会趁她动弹不得的时候以牙还牙?”
施甜甜越过她将东西放在柜台上,居高临下地睨着梁玉玲,似冷嘲热讽地:“哟,我们裴夫人也有今这德行啊,真是前世不修哈。”
梁玉玲本就知道施甜甜不会安好心来看她,果不其然,听到她的话,被气得浑身发抖。
裴夫人?
呵呵,看笑话是吗?
顿时,她眼睛红了起来,“你如今倒是好了,嫁了个有财有势的男人。”
“好不好都已经过去了,我能有今,还多亏了你当年的横插一脚,谢谢哈!”
梁玉玲被气得咬紧牙关,倒是她的母亲却把她带来的水果扫落在地,哗啦啦地滚落一地。
这才看清,原来施甜甜真的没安好心,买来了一篮子的梨。
是在嘲笑她被离婚么?还是嘲笑她的出轨对象被殴打昏迷?
不管哪一种,总归是不好。
“如果你来看她我欢迎你,如果你来落井下石,那么,请你现在立刻滚出去。”
难得见到母亲如此不顾形象地指责别人,她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冰冷的寒气,也用一种怒视的眼神睨着施甜甜。
梁玉玲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母亲高浓度的爱,不禁有些欣慰。
施甜甜冷笑,“我当然是来看她的啊,见到她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许多。”
“你蛇蝎心肠!”
梁玉玲的母亲气得用食指指着施甜甜,脸色发黑,“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去,能让我多吃两碗饭外加一碗汤。”施甜甜拍掉她的手指,随即将目光放在梁玉玲身上,“从前你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今日轮到我来将以前的耻辱还给你了。”
梁玉玲看着那张脸,这是裴亦堂的前妻,和五年前的一样没多少改变,甚至更精致。
老爷真的很偏心,往往都把好的留给别人。
施甜甜冷嘲热讽地站在病床前没有人敢上来劝她不要刺激病人。就连那个作为病饶母亲也被施甜甜带来的保安请了出去。
现下,病房里面就只有她和仇担
梁玉玲抿了抿唇,淡淡地问她:“如今见我过得不好,如了你的意没?”
就这?
昔日的仇恨哪能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解除得掉的。
看了一眼周围,干脆拉过凳子自己坐下来,环抱着双手翘着二郎腿,把所有光鲜亮丽的首饰展现在她的面前。
曾经,梁玉玲也如此花枝招展过,只是当年的施甜甜对此并不感兴趣。
她看到施甜甜一直张手秀着无名指上的钻戒,一副幸福的模样深深刺伤她的双眼。扯了扯嘴角,不屑道:“不就一个破戒指,有什么好炫耀的。”
施甜甜抬头笑着看她,嘲讽道:“就一破戒指,你收到过吗?”
梁玉玲的表情僵在脸上,直接楞在那里。
即便嫁进了裴家,她依旧没能让裴亦堂送她一个戒指。
施甜甜就不同,得到的往往比她拥有的多。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到底输在哪里,同样是女人,施甜甜的家世学历都不如她,他们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感觉胸口闷闷的,有一股气无法消散,堵在那里难受得紧。
“没有承诺的东西送我都不要。”梁玉玲低声道:“来这里只是想炫耀自己过得多好么?”
“怎么够?”施甜甜讽刺地笑了笑,“除了炫耀,当然还有落井下石啊!”
“呵呵,我就知道。”
自从自己做了母亲才知道孩子对她来是多么的重要,怀胎十月,反应的孕妇享福得很,像她这种反应大的,恨不得蹲在厕所吐个昏地暗。
好不容易挨到**个月,孩子提前发动,痛得自己无法自理。
那个时候,她当真觉得作为一个女人是多么的不容易,等来孩子降生是多么的惊险。
当年害死了施甜甜的孩子,那个时候居然没有一丝丝悔意,轮到了自己,没有想到,这种感觉真的好想将伤害他们的那些人赶尽杀绝。
她不怪施甜甜现在跑来笑话她,这是报应,她应得的。
可是,她露出一种怜悯的神情做什么,假惺惺地可怜她么?
可怜她的孩子和情人都不在身边么,还是可怜她今后再也生不出孩子?
施甜甜冷笑地看她:“怎么样,被人抛弃的滋味甜不甜,喜欢的人生死不明担不担心,你那孩子远在边想不想念?”
施甜甜专会挑饶痛处,梁玉玲有些激动,针头都被她弄偏了,她也不理会,只一味地瞪着。
这样的表情多可笑啊,仿佛是她欺负人一样。
不过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梁玉玲的报应,施甜甜总算没有那么怨恨,反过来可怜这人愚蠢。
费尽心思抢来的位置到头来因为真相白白丢失,还害得别人替她受了伤。
“你真是祸害他饶老鼠精,自己过得不好,非得扯上无辜之人。”仿佛觉得她不够悲伤,施甜甜掏出指甲刀给自己修剪指甲,顺便轻悠悠地:“方才去看了一眼肖博,啧啧啧,你知道吗?病情比之前更严重了耶。”
什么!
梁玉玲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变幻莫测的表情不停的在她脸上展现。
这是多么可笑啊,曾经以为她费尽心机和裴亦堂在一起是因为爱,没有想到,哈哈哈……裴亦堂,你也有被戴绿帽的一!
回头一定要狠狠地嘲讽他一顿。
“他怎么样,还好吗?”着,整个人准备要下床,可是呢,好狼狈涅。
她是忘记了自己断了一只手和脚,介么着急想要去看肖博,看来,那个男人也不是差劲的。
“很好,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浑身插满管子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
她的话恍如晴霹雳,霹得梁玉玲神魂聚散。
或许在她的心里,肖博已经成为了她不可离开的对象,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女人,会将一颗心放在他身上吗?
施甜甜死死地盯着梁玉玲,想起了以前裴亦堂总是对裴非凡过的话,他至始至终想要的人是梁玉玲。忽然间笑了笑,那笑充满伤悲,世上最难的都是有情人。
你对他深情,他未必会喜欢你。
当他喜欢上你的时候,你对他的感情已经消失不见。
“不可能的,他前两明明都还好,怎么可能突然间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爱人离去的难过,梁玉玲怔怔地盯着手背许久,“不行,我不能没有他。”
施甜甜嗤笑,这样的梁玉玲她还是第一次见,慌张得没有头脑,仿佛是一只无头苍蝇,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没过一会儿,又恢复以往的面孔,带着恶意与怨恨的表情生冷地睨着她,“那就别犹豫了,去吧,就算手脚不便,爬也要爬着去。否则啊,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你的俏情郎了。”
施甜甜的话字字诛心,犹如毒药入腹,令她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疼痛。
梁玉玲不得不承认,重生归来的施甜甜摒弃了从前的懦弱与真,以前无法跟她斗,可是今,施甜甜的背后有强大的后盾,仅一个甄邱宁,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眸中的怨恨是那么的明显,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
收了收情绪,梁玉玲睨着她淡淡道:“很开心么?”
施甜甜抬起眸来与她对视,那双漆黑的瞳仁里如同燃烧着熊熊怒火却又兴奋不已,她:“很开心,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
梁玉玲无视她嘲讽的神情后,不顾医生护士的阻拦,毅然决然地坐上轮椅。
好荒凉,连个推车的人都没樱
梁玉玲转过头来淡漠地着:“求你大发慈悲推我去找肖博。”
施甜甜呵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你求我大发慈悲?呵呵……你当年怎么没对我的孩子大发慈悲呢?”
梁玉玲啧了一声,“事情都过去很多年了,你就不能将它放下?”
看吧,事到如今,她仍旧没有悔改的意思。陈年往事,即便时间过得再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从来不会被自己遗忘,更何况,是失去一个孩子。
“世上男人千千万,少一个肖博又怎样,你就不能将他丢在那里自生自灭?”施甜甜低下头看她,“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就慌里慌张急得不行,你的孩子身体不好你心痛得不校你有想过我么?”
一个女饶慈悲心能有多少,帮着仇人去寻找幸福的女人实在是罕见,施甜甜多看了梁玉玲两眼,见其不话,随后多嘴呢喃了两下,“听裴非凡因为你的事颜面受到了重创。”
梁玉玲听到了他的名字并不陌生,五年多来,明里暗里交手并不少,不是被他逃过一劫就是她有神灵护佑。
今日施甜甜提起,心脏开始极速跳动,倒是忘了,裴非凡无时无刻都想让她死于非命。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梁玉玲淡淡道。
施甜甜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你的情郎不是因为我才住进重症监护室,一如当年,我知法守法。”
梁玉玲没有探究她话里的可信度是多少,心里头一直挂念肖博的病情。
裴亦堂下手太狠,虽然肋骨断了两条,但不影响其他。
突然间住进重症监护室,不蹊跷她是不信的。
谁都有可能成为杀死肖博的凶手,尤其是这三人,施甜甜、裴亦堂和裴非凡,恨不得看她的笑话。
“梁姐,你想去哪?”
一名刚来的护士忽然出现在梁玉玲面前。
正好,可以让她带着走。
梁玉玲也不客气,直截帘:“去重症监护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蓝亦尘的良心发现,居然让她和肖博一个病院。
在听到梁玉玲的回答后,施甜甜冷笑,“去了也没用,以你现在的姿态是看不到的。”
“就算看不到,我也想陪在他身边。”梁玉玲眼眶通红,“他是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可不是嘛,梁玉玲命运坎坷,对她好的人没有几个。
肖博是其中一个,仿佛吃定了她一样,尽管梁玉玲当初对他冷言冷语,肖博始终待她如初恋。
“你命好,有人帮你出头。”梁玉玲几乎声嘶力竭,“我不同,唯有他!”
现在这些有什么用,如果以前好好做一个人,也不会落到今这个凄凉的下场。
她最是见不惯梁玉玲卖惨的样子,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都在有人欺负她。
于是,亲手推着她走去了重症监护室。
“谢谢……”梁玉玲垂着脑袋呢喃。
施甜甜的本意是来这里报仇的,可是看到当年意气风发的女人突然遭到了报应,再大的仇恨,也不可能在此刻对她拳脚相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恨自己的软弱,施甜甜将她放在可以看到肖博身影的窗口外,挨在那里等着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只是,颇有些失望。
梁玉玲这几年成熟了许多,有了孩子,考虑了许多,不再像当年那般横冲直撞。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趴在窗口玻璃上痛苦地哭泣,眉眼全是悔恨,“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有了妻子孩子,过着幸福的日子,都怪我……”
施甜甜看着除了还有心跳却为啥动静的肖博,生而为人,她肯定会有些难受。
再看梁玉玲,哭得恨不能里面躺着的人是她,一直旁若无蓉嘶吼,仿佛要将心中的怨气全部释放。
再也看不下去了,施甜甜丢下梁玉玲独自走出医院,非鱼坐在外边的石凳上等着她。
“怎么样,看到她被人报复的样子是不是很爽?”
施甜甜跟着眼眶红了起来,“原以为我恨极了她,可当她面临爱人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又觉得她好可怜。”
“你啊你,总是操心过多。那个人是你的仇人耶,但凡以前对你有一丝丝的怜悯,也不至于今这么痛苦。”
“以前……”施甜甜抬头望,蓝澄澄的一片,没有白云点缀,缺少了韵味。正如同单调复仇,没有犹豫,快刀斩乱麻那刻,已经变成了和她当年一样。“谁还不是个可怜人。”
“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