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这下,只能够用震惊来形容这屋子里的人了。
杜幺瞧瞧,悄然做着手势,叫这屋里的下人们都出去了。
此时屋里,刚好只剩下赫璞璠和河量仉。赫璞璠总算是苏了一口气,不再理会什么,自顾自的夹着菜边吃边道,“我今日不陪你闹,等你等的饿了。好不容易可以吃饭了,你又开始演戏了。你不累,我也累了。”
“就一定要演戏吗?”河量仉媚然一笑,倒是并没有看她。可屋里除了他俩便没人了。这句一问,自然是在问赫璞璠的,总不是问他自己。
可若是问他自己,那这话,岂不是比问她,还要怖人。赫璞璠夹材筷子顿了顿,那菜也掉回了盘子里。
比起赫璞璠的在意,河量仉的不在意才更叫赫璞璠在意。他竟然就那么顺势,那么自然而不做作的夹起她掉下的那块菜,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
赫璞璠觉得自己是坐定了一般,如同在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这身旁之人。她那个眼神啊叫河量仉很是好笑,便更是生出来了闹她的心思。语气里夹杂这几分甜腻,“夫人筷子下的菜,与夫人相比,也甚是美味。”
“河量仉,你”
赫璞璠觉得眼前这人根本不是河量仉,他是不是叫人敲坏了脑子,还是就做了画皮,真真是他人办做出来的才对。
撇撇嘴,一副委屈的模样,“不是刚刚叫我河窥觎的嘛,河量仉是外人叫的,这窥觎二字,才是夫人嘴里该出来的字。”他夹起菜,乖顺妥帖的递到她嘴边,她下意识的后退,可他的筷子,却又进了一步。
他点头,示意她将菜吃了。赫璞璠本是不动,可他抿抿嘴,拿左手捏捏自己一直举着的胳膊,在,你看看,我都举累了,你还不吃吗,夫人?赫璞璠不知为何自己竟不反抗,反而探头,真的吃了他递给自己的菜。
可这才还没在肚子里化了片刻,不,是有没有全掉进肚子里都不好,便听见河量仉开口,撒娇的口吻对她讲,“你还没有喂我糕饼。”
赫璞璠呼了一口气,只觉要被这人给闹死算完。
她恶狠狠的回他,“我喂得,你不怕下毒?”
下毒?
下毒。
他俩本来还是在闹,可这句下毒完的片刻,二人眼神相对,却似乎想到了一处。
原本欢愉好闹的气氛,瞬间停了。赫璞璠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可却觉得解释什么都不合适了。他们想到的,是日志的字,可那日志
“你要真毒死了我,我大概会谢你吧。”
河量仉开聊口,叫赫璞璠一怔。
谢我?
赫璞璠想到河商鸣日志里最后要结尾的那些事项,关于河家的家主和河家嗣子的那些秘薪。
他来问我选日子…
臻楣,所以我告诉二叔,我会在…
恭盛六年,十二月十八日,冬,
河家嗣子河商鸣,卒……
又不由自主的想到,想到了最后的这些话,她本已经拿起来的糕饼,也有些拿不住了。河量仉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和手上的糕饼递到自己口边,咬了糕饼。
嘴里还在嚼着,却甜笑着看着赫璞璠嘟囔了句,“好吃。”
这样的一语双关啊
“河窥觎,你今日…”
赫璞璠被他搞得又窘迫,又羞涩。脸上写着愠怒,耳根子却烧红了去。
那半块糕饼,此刻,亦是掉到了河量仉身上。
赫璞璠全身僵住,一动不动。
河量仉刚刚是…算吻了她的手吗?
河量仉叹了气,似乎有些无措,又似乎,有些懊恼。
他伸手抱住了她,同她解释着,“对不起,我酒喝得多了些。”
酒?
喝多了?
不过一杯酒,哪里多了些?
我…是算你妻子的啊,道歉,为什么要道这个歉?
不知为何,赫璞璠竟然是又没反抗。她任由他抱着,甚至真的跟他坐在院里看了那月牙般的月亮。那月亮,真的是亮的。她笑了,许是跟他的一样,高粱酒喝多了。
赫璞璠看着月亮,开口问他,“这月亮,确实亮,所以你喜欢?”
河量仉摇摇头,答她,“不是。”
“那是…”她犹疑的看向他。
“因为他们都,夫妻之间,一定要看月亮的。”
他侧头,对上那看向他的眼眸。不知道是星星闪闪,还是月光尤甚亮于今夜,赫璞璠觉得她的眼里看满了自己。
他是不是,看的自己太过于认真的了些,可这眼神,为什么,又觉得十分的熟悉?
门槛上,那饶侧目,朱楼!她心惊,回头,盯着地上。
“大概我酒喝多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么荒唐的法。”
赫璞璠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了,不管是对朱楼,还是对这身边之人,她不敢再看他,听他的话,接着道,“是呢…谁,不是呢。”
赫璞璠自己也不知怎的,最后睡在了河量仉的肩上。河量仉看着熟睡的赫璞璠,环住她,低头,吻了她。
只是,她不知。
可这一幕,叫回来要收拾屋子的下人们,都看见了。
河量仉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对他们如常的笑笑,将她抱起来,从容的回了房去。
徊溪惊讶的捂着嘴。
词儿无话可的一脸落寞。
河但瞠目结舌的看着嗣子的背影。
杜幺不明所以的叹了口气,叫徊溪他们赶紧收拾了屋子。
町琅回头,却瞥见了廊子尽头的河鸾。她走过去,问她,“可是有什么事情,才在这个时候,前来的。”葵儿拿出来一封信,“这是公子的信。不是可以见外饶。你私下,递给他。”
“要不明日,等姑爷起来了,你自己来给他。”
“我来,反而可能坏事的。给你我放心的。他们…”
“多喝了几杯,没什么。”
葵儿有些踌躇,“町琅。公子他…”
“你,我嘴守着住。”
葵儿忽然十分认真,郑重其事的对眼前之人缓缓而道,“我只是希望公子能好。他算是将我自养大,如兄如父,如师如友。我不希望,别人,欺他。”
她是怕
她的公子所托非人?
町琅松口一笑,“葵儿,我亦是如此。”她晃晃手里的信笺,“我拿走了,晚了,你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