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瑜临下班的时候,胡知时来了。
胡知时说:“黄家直接去你家拜访了?”
他们这个圈儿,说小不小,说大不大,隔得就那么近,几乎是上一秒黄有志到了贺家,下一秒就有人收到了信儿。
贺瑜神色淡淡地,目光盯着电脑屏幕。
胡知时说了句:“最近黄家的动作有点大。”
贺瑜不置可否:“黄有志一心想把儿子扶上去,偏黄敏的名声也是出了名的臭,就算是黄有志底下那帮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没法给上边交代。”
胡知时见他不避讳谈这个,索性直接开门见山,“所以黄有志是找了你家老太太?”
贺瑜冷笑一声,有些不屑,“老太太是多精明的人儿啊,怕是咱们几个聚在一起都不够让她拿捏的。”
胡知时忍不住笑了,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话,黄有志这是一招险棋,剑走偏锋。
胡知时又忍不住提醒,“贺叔也没几年时间就退下来了,你们家这一代里你大伯一家天高皇帝远,手也伸不过来,你自己一个人还是要早做打算。”
贺瑜眉头紧蹙着,“怎么你们一个两个就一定知道我就做不成呢。难道我的脸上写着‘失败’两个字?”
胡知时阴沉着脸,贺瑜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周身寒气散开。
贺瑜回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是林寻特意给他留的,这似乎是两人不需言说的默契,每当其中一个人晚归的时候,都会在客厅留一盏灯。
贺瑜脱了外套,轻轻地走进卧室,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照进来,照到柔软的大床上,林寻睡得正沉,他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气,他不敢离得她太近。
夜夜笙歌彻夜不消的会所里,薛南城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整个人已经恍惚了起来,步伐也有些不稳。
薛南城由着司机扶着坐进车里,他打开了车窗,陡峭的寒风扑面而来,弥漫在他妖孽的脸庞上,他眯起了桃花眼,目光流转在一晃而过的夜景,他抿了抿唇突然讥诮地笑了起来。
他竟然感觉到了孤独,就算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信,多半觉得他脑子有病。
喉间微微滚动,似乎有什么隐忍的东西,压抑的声音只能在心底里一遍又一遍地叫嚣着。
军区医院里,人头攒动,灯火通明。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尖,有些刺鼻。
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救护车稳稳地停在医院门口,几位护士和医生早就收到了消息早早地就在这里等着了。
车门打开,医护人员一哄而上,迅速地帮忙把担架抬了下来。
一名戴着口罩的经验丰富女医生问:“病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女医生把听诊器放在病人胸口听心音,跟在救护车上的护士回答道:“酒驾飙车,估计伤到了头颅。”
女医生看了一眼躺在担架上的病人,淡定地开口:“算他命大,没有伤到要害,赶紧准备手术室。”
说完,女医生回过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医生,“傅远,这个病人交给你负责。”
傅远点了点头,这位女医生是外科主任,行医多年,经验丰富,他自从来到了军区医院,就被分配到了她的手下。
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傅远淡淡地瞥了一眼病人的脸,原本被血垢污染的脸,已经被清洗干净了。
等到傅远从手术室出来后,天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