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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华丽的客厅，乔世煊没再同她多聊，一身温润如玉，一如往常礼貌而疏远，吩咐司机送她回去。

林乔晚乘车回到木城，她生活的小镇，没有灯火琉璃的璀璨，没也有繁华热闹的喧嚣，只有人烟稀疏的街道，昏暗而橘黄的路灯，在路边孤单亮着。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姑姑、姑父睡了没？

她拉开书包拉链，准备拿老年机看看时间，映入眼帘的手机让她不禁愕然。

是她一见钟情的那款雾哑灰。

也是乔世煊毫不犹豫下单那款。

他是什么时候，还如此悄无声息，偷偷放进她的书包里的？

林乔晚微微一怔，唇角微微上扬。

她从书包里拿出来。

手机还没有设置密码，她点开联系人，上面只有一个号码。

是乔世煊的手机号。

大概，在偷偷放进她书包之前，他已经存好了。

林乔晚依然不敢轻易接受，她拿出老年机，照着智能机上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很快就打通了。

林乔晚迟迟没有开口，那边人也始终没有说话。

她在迟疑着要说什么。

她从没有一天之内拒绝过一个男人这么多次。

而这个男人，偏偏还越挫越勇。

他似乎猜到了打电话的人是谁，没有因为长久的静默，不耐烦地挂掉电话，也没有催促。

街上起了风。

林乔晚不自觉裹紧衣服，微风略过，吹拂起她的几缕发丝，灵动中带着一股清韵，眼底有遗世独立的空洞。

她沉默半晌，发出那个简单的音阶——

“喂。”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到家了吗？”

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石子，“嗯。”

“那就好，早休息。”

她忽然开口，“手机……”

“收下吧，女孩子不应该将就。”

特别是他钟意的女孩。

“不……”

那边男人的嗓音清冽，漾着淡薄的笑意，“不是只有你才会偷偷摸摸，我送出去的东西，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退回来。”

她顺走了他的钥匙，他悄然朝她书包里放了一部手机。

但，这两者之间，千差万别。

“我们不一样。”

他冷问：“哪里不一样？”

一个是无声好意，一个是穷途末路，先为自己所需。

她忽而想起他餐厅墙上摆设的那张艺术画。

那团燃烧的烈火。

她隐匿掉内心的阴暗面，而后笑说：“没什么，算我找你借的吧。”

她骨子里的性格又喜欢干脆利落，因为一个手机，和乔世煊纠缠不清，没有意义。

他也没再执着，爽快说：“好，这笔账我会记得。”

“我要进门了，拜拜。”

那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略带沙哑，“晚安。”

·

乔世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月色溶溶，夜晚的黑，一片沉寂。

他认识一个女孩，他见过她身上的两种模样。

第一面，她心底住着梵高的向日葵，美好而温暖。

第二面，她心底有一团烈焰，不等救赎，只想摧毁。

多年前，那个女孩曾对他说——

“我喜欢摧毁，我可能连我自己都不喜欢。”

那时的他还是一个少年。

阳光正媚，他们正青春。

少年如斯，笑得温润，“没关系，我来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