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后，顾念归和赵奶奶马不停蹄奔向孤儿院。

刚到村口，他就望见孤儿院所在的位置突兀地竖着高高的白幡。

恐惧瞬时占据了他的全部身心，顾念归甩开赵奶奶的手，撒腿往白幡那里跑去。

那个白幡，他在母亲的葬礼上见过。

舅舅说那是引魂幡，可以把妈妈的魂魄送到她想去的地方。

孤儿院谁去了？

他不知道有哪个孩子病情重到这个地步的。

会不会，会不会是杨伊曼不堪受辱……

一刹那间，顾念归的脊背惊起了一层冷汗。

不，不，不，不会的！

他跌跌撞撞跑回孤儿院，看到院门外和院子里到处都是穿着白色丧服的村民，却唯独不见杨妈妈和往日住在这里的那些孩子们。

顾念归冲向屋子里，四处搜寻杨伊曼的身影。

除了正屋里停着的两具棺材，根本没有杨伊曼的踪迹。

难道，杨伊曼真的……

顾念归哆嗦着手伸向了棺材的边缘，试图去推开棺盖。

正在这时，一只大手扯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拽。

顾念归摔倒在地。

刚抓他的那个中年大汉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想干嘛？你还敢回来！你怎么有脸回来！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都是因为去找你，死了三个人！”

死了三个人？

顾念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顾不得站起来，爬过去拽住他的裤腿，颤颤巍巍地问：“谁，谁，谁，谁死了？”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人见他吓成这个样子，怒气消减了一些，叹口气道：“杨妈妈没了，那个瘫痪在床的小女孩也没了，还有最近经常开个小汽车过来送东西的那个陆老板，也死了。”

杨妈妈，齐恋和陆安童，他们三个，都死了？

还好，还好，还好没有杨伊曼，杨伊曼还活着。

刚刚顾念归一直屏住呼吸不敢呼吸，现在感觉扼住自己喉咙的那把无形的手终于松开了一些。

他猛地喘了一大口，胸膛剧烈起伏着。

可是杨伊曼呢？

杨妈妈和齐恋的葬礼，杨伊曼怎么会不在？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那，杨伊曼呢？其他孩子呢？”

那个大汉听到他的话，皱起眉头嫌恶地往一旁吐了口吐沫：“呸！别再提那个扫把星，要不是她，能出这些事？”

“死的这三个人，还不都是因为跟这个灾星走得近！”

大汉说着，仔细打量了下顾念归，“你跟那个丫头也天天搁一块儿吧，得亏你跑了，不然这会你也得装在这里头。”

他说着还敲了敲旁边的棺材板，又盯着他问道：“你这两天到底跑哪儿去了？”

有人诋毁杨伊曼，若是以往，顾念归一定怒目而视做些抗争。

但现在，他已经没工夫去跟这些人理论。

顾念归不答反问：“他们是怎么死的？这里出什么事了？其他孩子呢？杨伊曼去哪儿了？”

大汉“咦”了一声道：“叫你别提这个名字你还提，平白招惹晦气！”说完就抬脚走了。

顾念归正欲追，赵奶奶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拉起顾念归，低声道：“走吧。我刚找村民打听了，他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先带你去见个老朋友。”

经过刚才的惊吓，顾念归身子发软，站立都困难。

赵奶奶只能架着他往外走，安抚道：“你别急，不要怕。这事我说了帮你，就一定会管到底。”

“我这个朋友在楚中市认识一些领导，只要他出面，那个姑娘的下落指定能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