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阵图,那是当年诸葛亮退陆逊的东西,其中的原理是奇门遁甲。众所周知三国那是汉代以后得事情,不过照理说,汉代有这样的能人异士设计陵墓也不稀奇,毕竟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就是受了黄石老人的兵书,把奇门遁甲进行了精简。
我以前看过的书,不少是关于奇门遁甲的,像什么《孙子》、《天一遁甲经》、《遁甲符经》、《阴符经》。“奇”就是乙,丙,丁三奇;“门”就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是隐藏的意思,“甲”指六甲,即甲子,甲戍,甲申,甲午,甲辰,甲寅。而八卦阵的八门,就是这八门。八门中在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而且八门在五行上各有所属,开门属金、休门水、生门土、伤门木、杜门木、景门火、死门土、惊门金。在进行预测活动时常以它们落宫状况,即与所落之宫的五行生克和旺相休囚来定吉凶、断应期。所以奇门遁甲极为复杂,我虽然看了几本书,也只了解个大概,并不能运用自如。
不过六爷也没有理会我的反应,自个儿从布包里取出一个深黄色的罗盘,嘀咕道:“没想到,进了墓还他娘的要用这个。”
我看着他,只见他左手持罗盘,右手照明,在原地转身调整角度,不时抬眼看看盗洞口,口中不时喃喃自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罗盘收起来。
“你们两个听清楚,这个墓厉害得很。这刀属金,八门里只有开门和惊门属金,我们现在一定是闯了惊门。”他说完顿了顿。
我接了话茬儿说:“六爷,不是我怀疑您,古人云: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开门也属金,如果落在离,巽,震宫,那也不是吉。”
我心里其实真的在打鼓,如果说真像我说的,这里的八门排布又掺和进了八卦,那排列的方式将更加扑朔迷离,如果用排列组合算起来,可能性是上百种。所以,古人很简单的一个排布,我们如果不能正确抓住头绪,很可能走不出去。
六爷听罢笑了笑,接着说:“没想到你懂得还不少,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是太年轻,你想想,他有必要为了防盗墓贼就把自己墓的风水弄得乱七八糟的吗?我刚才花了那么长时间,就是在把墓穴和方位对应,算来这里的格局只需要八门落正宫,就是八门伏吟,就足够了,伏吟利主不利客,说简单点,我们如果在里面乱转,来多少个都不够死的。”
“六爷,您就说,我要干嘛,说这些我也听不懂。”老三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他显然不懂这些。
我比他好一点,起码心里有点数,心说六爷果真是有些学识的,或者说就是盗墓技术。其实之前看书的时候我也想过,在发现古墓葬这件事上,没必要把风水术当做伪科学扔在一旁。俗话说,入乡随俗,对待古人也是这个道理,他们相信风水,这就是他们的科学,要发现他们的古墓葬再就要靠风水术。
我也想过如果金石专业都学风水术,这样能赶在盗墓贼之前发现古墓葬,进而进行保护,防患于未然,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正在乱想,六爷接着说:“你他妈着什么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只要我想得不错,我们现在在主墓室的正西方,兑七,所以应该有七把刀,还剩下六把在我们附近。想要出了这阵,也不难,现在往北和东北走,就是开门,休门,生门三吉门,虽说伏吟不利客,但吉凶应该比这里好一些,不容易有杀身之祸,我们先到到那里,再想法子进主墓室,听明白了吗?”
我和老三都点点头,六爷又吩咐到:“刚才我看过方位了,你们跟着我走就行。我们走慢点,油灯四处照照,都不是瞎子,这么大的刀不可能看不见。你,把铁钎给我。”
说完他对我伸来手,虽然我心里一万个不情愿,无奈还是把东西给了给了他。六爷右手打着油灯,左手把铁钎竖着举在胸前,护住头和脖子的前方,我知道他这是以防万一。其实他完全可以去让我这个“外人”走前面的,但是他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难不成他就这么信任我了?
我们三个人,靠得很近,顺着刚才的方向继续前进,一定是深入惊门了,由于担心机关,我们这一次行进地非常慢,走一步都要仔细观察周围有无机关。逐渐地,我们看到有的道路口很狭窄,有的很隐蔽,而且大多不是完全的直线,所以我们之前可能在里面已经走歪了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追二侄子的时候走进了其他路口也没能察觉。这一定就是迷魂阵“迷魂”的设计,如此迷宫加上奇门遁甲,不可谓不凶险,不知道汉代是哪位高人留下的杰作。
六爷带着我们依照他的方向缓步徐行,不时抬头看看盗洞口,我也跟着他抬头看,确实越来越远,虽然我不知道方位,但是起码没走回头路。
走了一会儿,六爷突然停下脚步,他示意我们一起向一处打光,果然,强烈的光线聚汇,有一根极细的金线横在我们前方,大约只有膝盖的高度,六爷用油灯照了照周围黄肠题凑的木头上,果然,在一个不显眼的缝隙里,刀刃反射着寒光。这个距离,只要我们再往前五步,刀就会弹出来,到时候铁钎能不能挨住这一下还真是未知数。
六爷让我们两个退后,他自己丈量着距离,慢慢探身用铁钎触击金线,线掉落的一瞬间,他自己猛地一脚把自己蹬了回来,我就见那刀几乎和他同时就弹射出来,咚地一声砍在了木头上。好在六爷还是离着一段距离的,不然速度真的未必能逃过这刀。
成功破解了一个机关,六爷愈加胸有成竹,他让我们照两边,自己就对着下半身的高度一直照,如是又发现并破解了剩下的五处金线弹刀,我们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放松防备,但是十有八九已经是尽了。
按照六爷的说法,我们是在向北走。破了惊门的七刀机关,应该就能进得开门了。但是我隐隐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刚才六爷说的不错,八门落正宫,伏吟利主不利客,何况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不过惊门主惊恐创伤,而且它也相对秋季,金秋主肃杀,所以用属金的利刃杀人再合适不过。那么开门呢?
我想了半天,开门似乎都和凶、杀无关,成语“开门大吉”说的就是开门吉利得很。但是身处此地,怎么也和大吉二字联系不到一起。不过想再多也是白想,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正当我脑子里充斥着有的没的东西时,六爷突然又停住了脚步,我们跟在他身后,也是一个急刹,还以为又发现了机关,心中正欲叫苦,突然觉得眼前是什么明晃晃的东西。
我定睛一看,前面确实是好东西。六块大小形状都很像烧饼的金饼,悬挂在我们目力所及的地方。
不知怎地,看到这场面,我居然也有些激动。不过,两三秒之后,我就觉得它不是特别对劲。无缘无故,没棺没椁,出现六块金饼,你说这是用来陪葬的吧,不整齐摆放好,非要用这一种奇怪的方式孤零零又突兀地展现在我们眼前。
我突然意识到,这里应该就是开门了,开也属金,对乾六,那写六块金饼……对得上。
我对六爷说:“看来我们到开门了。”
“没错。”他轻声答到,但是我能听出来他明显心不在焉,在想些别的东西。
我也重新看向那边,细线底下悬挂着金饼,这个造型又似乎很熟悉,这像什么来着?鱼饵!
想到这儿,我背后又是一凉,看来开门果然可能是有陷阱的。我对六爷说:“您觉得这金饼像不像钓鱼的诱饵?”
他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只不过,我刚刚一通寻找,也没发现机关在哪儿。”他又左右看了两眼,“哎,老糊涂了!”说着他带着我们连连后退数步,然后把油灯开始向上照射。由于墓内空间不小,所以光线的效果不是很好,于是我们把三个油灯贴在一起,一起顺着挂金饼的线向上看去。
看到的东西,让我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