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血糖低,本身年纪也大了,所以就昏过去了,没什么大碍,打点葡萄糖就好了,平时感觉头晕就吃点糖果。”
“好的,谢谢医生。”
老吴跟医生说完话以后,回到刘晴的病房里,“你这没事,就是年纪大了,血糖低,买点糖果,有时间吃点糖果就好给了。”
“老了,老了,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会你弄好了,我就带你回去。”
“表哥,我以为我要死了,昨晚上我看到我丈夫的影子,大概是他来找我了。”
“别说瞎话,你那个是血糖低,出现的幻觉。”
“说实在的,这人吧也就是那么回事,你说当年要是我跟你,不知道现在回事咋样了。”刘晴说话带着笑。
“看你说的,说胡话了都。”
“表哥,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你不介意吧。”
“多少年的事情了,你现在还提它干嘛。”
“真羡慕你跟小琴。”
“你今天是咋了,越扯越远的,你好好在这里打点滴,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好的,麻烦表哥了。”
当天傍晚刘晴跟老吴回家以后,琴姨才算放下心来。
“表姑,你没事吧?”吴兴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我能有啥事。”刘晴笑着说道,“今晚给兴儿做好吃的。”说着举起了手里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斤排骨。
吴兴一家人晚上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谢婷一行已经到了农业大省北川省。火车上能看到成片成片绿油油的麦地,偶尔还能见到黄白相间的牛群和白色的羊群在田野上悠闲地啃着草。
“爷爷,你看羊,我也想跟它们一样在草地上吃草。”
“婷婷,肚子饿了么?”
“嗯,有点饿了。”
谢坚从背包里拿出一盒方便面,便起身去过道接热水泡面了。
车厢里人满为患,谢坚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挤到接水口,刚接完水,谢坚无意间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小伙子正在用手掏一个五十岁大爷的口袋。
谢坚将方便面放在接水台上,用手指着那个小伙子,大喊了一声:“你干什么!”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聚在谢坚所指的方向。
“我干什么?!我倒要问问你,我干什么了!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你刚才将手放在他口袋里干嘛?”
“谁看见了!你丢东西了么?”年轻人问那位五十岁大爷。
那位五十岁的大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有丢东西。
年轻人的气焰更加高涨了,大声喊道:“无缘无故!你竟然诬陷我偷东西!”说完,上去就动手跟谢坚打起来。
谢坚当头一喝的时候,秀春就已经往这边过来了,等到谢坚跟人打起来的时候,秀春拼命地将谢坚往怀里拉。
最后火车上的警务人员将两个人带走,没多大会谢坚回来了,脸上被打青了几块,上衣的汗衫被扯破了。
“爷爷!你怎么了?”谢婷哭着说道。
“没事,没事,爷爷刚才打坏人。”谢坚笑着说道。
“也不看看多大年纪了,什么事情都管。”秀春在一旁抱怨道。
“年纪再大也要护国为民。”这是当年谢坚当民兵连长时候常说的话。
“那人呢?”
“被警察扣住了,听说是个惯犯。”谢坚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自豪的样子。
“面呢?婷婷都饿死了。”
谢坚这才想起来面还放在接水台上,端回来的时候,刚刚好,面泡得软软的了。
谢坚和秀春两人吃了点面包。
晚上又跟对面得小伙子聊起天来。
其中一个小伙子原本订了亲的,后来因为烧烤店倒了,女孩子便跟他分手了。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都在一个村子,父母都见面了,定金也都给了,谁承想能出这样的事情。”
“将来总能找到好的。”
“老伯你跟大娘是怎么认识的?”
“嗨!我们那个时候可跟你们现在不一样,又是要嫁妆,要定金啥的。我们当时都快吃不饱饭,哪里还有那些东西。”谢坚说着笑了笑。
“我记得那年夏天,秀春在山上砍柴,可能是热的吧,就晕过去了。我上山的时候发现了,把她背回了家,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老头子,你说这些干嘛。”
“奶奶别打岔,爷爷你说,你说。”谢婷在旁边听得起劲,虽然未必都懂。
“好好好,我们那会真的能有口吃的就算是好的了,刚过门的时候,我向大队上借了点钱和布票,买了点布,给她做了一身新衣裳,那算是最奢侈的了。”
“婷婷爸刚出生那会是个冬天,死冷死冷的,我记得很清楚,山上的竹子被雪压倒一片。”
“可不是,婷婷她爸出生是7斤多,我足足生了一整天,早上开始的时候肚子就疼,一阵一阵的,疼起来那可真的是要人命。刚一从肚子里面生出来,一下子就轻松了。”
“接生婆刘大姐前两年就死了,别说那会还就她的水平高,我们巷子里,不少家都是她接生的。”
“就是几个儿子不孝顺,都懒得管,不然刘大姐也不会那么早走。”
“给婷婷爸爸起名字,可真把我脑袋伤透了,起这个不好听,起那个说是起的人多了。后来,我想国家以后长治久安,就叫‘长治’,这才完事。”
“你当初还准备花钱请算命先生给起名字,要不是我拦着说:‘花那个冤枉钱干嘛。’”
“你说当时要真叫算命先生看看没准就不一样了,是不是?”谢坚突然有点懊恼的样子。
秀春也不说话了。太阳将最后残存的一丝余辉收了回去,天空上挂着一轮淡淡的月牙。
田顶天这段时间有些失眠,原来是之前的老相好突然来找自己,这件事还要从认识单丹之前说起。
那时候的田顶天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子,高中毕业不久,没有什么合适的事情做,就跟人学做木匠。
那时候,学一门手艺基本上就能保证以后饿不死,“一技之长”,长就长在能以此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