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章 弦音寄情(1 / 1)醉妆后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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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顶天的相好就是木匠师傅家的女儿涂娜。当时顶天高中毕业,人长得也整齐。木匠家的女儿正值二八芳龄,虽然貌不惊人,却也颇具柔情。

木匠是个憨厚的人,不大注意儿女的心思。倒是木匠的老婆心思细,发现女儿的举止跟谈吐有别于常日,常有偷偷摸摸的举动,有时候还一惊一乍的。这样的举动无疑暗示一个女子内心的躁动和狂热,母亲知道女儿是恋爱了。

一天傍晚的时候,顶天和涂娜在木匠家屋后的柴房里私会,被木匠的老婆逮了个正着。要是顶天是个富家贵胄,没准这一出就是一个喜剧,娶了涂娜,皆大欢喜。偏偏顶天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于是第二天就收拾了行李回家了。

以顶天的悟性虽然不能像齐白石那样由木匠转画家和金石家。但是成为木匠中的佼佼者却是毋庸置疑的。这也是顶天后来常常懊恼的一件事。

回家以后,顶天还常常给师妹写信。初恋的种子没有发芽,就干瘪了,这颗干瘪的种子却也没有腐烂,留在顶天的心里,像是对于往事的一种纪念。

涂娜这段时间来找顶天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情,原来涂娜结婚以后的生活并不幸福,最近因为孩子上学的事情跟丈夫起了争执。

涂娜的孩子比顶天的孩子大几岁,正好是上初中,由于孩子成绩不是很好,因此不能上县里最好的初中吴东中学,为这件事涂娜跟丈夫吵了起来。涂娜希望丈夫能够找人,花钱将孩子送到吴东中学读书。

丈夫则觉得自己也找不到人,白花钱也不一定能成,这事就没上心。涂娜觉得丈夫对孩子学习不重视,两个人吵吵闹闹的,丈夫一气之下打了涂娜,涂娜就跑了出来。

涂娜跑出来,自己一个人跑到旅社去住,这两天涂娜买了点菜到田顶天家,上门见了顶天和单丹。

“大哥,嫂子好!”

顶天心里一惊,这多少年不见,今天专门上门来是干什么。单丹之前见过涂娜,知道是顶天之前师傅的女儿,因此也没有多想,也没有什么介绍,当下就坐下来闲聊。

中午吃了饭,涂娜走,顶天要出来送送。

“妈,你看我爸,平时干啥都不上心,这会送人倒是勤快了。”

“写你的作业,你爸送送人家也是应该的。”

顶天和涂娜走在巷子里的时候,涂娜看着周围没人,猛地在顶天的脸上吻了一下。

顶天脑子一下是懵了,用手摸着脸,含含糊糊地说道:“娜娜,你这是干嘛?”

“哈哈,顶天哥,逗你玩呢?我看嫂子挺爱你的。”

“嗐,别提她。你今天咋了,疯疯癫癫的。”

“还能有啥,家里过得不开心呗。”

“咋了?出啥事了。”

“还能有啥事,就是我们家那个,动不动就打人。”说着,涂娜的眼泪就下来了。

“嗐!师妹你别哭呀。”

顶天是大傍晚的时候才回家的,刚一进家门,桌上摆的满满一桌子菜。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送送人家么,出去一下午。快洗洗手吃饭吧。”

“我已经吃过了,你跟田丽吃吧。”

“吃过了,害得我们一直等你回来。”单丹走到顶天身旁闻到一股酒气:“哟!你喝酒了。”

“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个朋友,就一起喝了点酒。”

“你看我爸,就知道在外面吃好的。”

“这有你什么说话的份,吃饭去,吃好了饭,去写作业。”

晚上睡觉的时候,顶天总睡不着,脑子里反复想着跟涂娜两个人在旅社的情景。

“顶天,当初要是你带着我私奔就好了。”

“我当年何尝不想娶你。”

“嗐,说那些干嘛。来,我们喝酒。”

一番云雨之后,涂娜慢慢地说道:“顶天,你听说你表哥在吴东中学当教务处主任,能不能帮忙将我家孩子给弄到吴东中学读书。”

顶天心里突然失落,“我说呢,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

“瞧你说的,要是真就为了孩子的事情,我犯得着这样。”说着又吻了顶天一下。

火车在第三天上午八点的时候进入万盛省的,窗外的景色发生了变化,原先广袤的绿色田地和原野变成了龟裂干涸的黄色的土地。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火车终于到了龙兴市。

谢婷一行跟两个年轻人下了火车道了分别,就在车站旁边的小旅馆落了脚。晚上谢婷吵着要出去走走,谢坚就带着谢婷到街道的上去转转,秀春因为太累的缘故,就在屋里躺着休息。

龙兴市早晚温差大,大街上的风吹起来十分的清爽,一身的暑气都消了。路边有叫卖糖葫芦的,谢婷的眼睛盯着糖葫芦走不动道。

“爷爷,我想吃。”谢婷拉了拉谢坚的衣角。

“好的,咱们买。”谢坚买了一串。

谢坚记得自己头一次带长治去百川市玩的时候,长治也是看着卖糖葫芦的走不动道。

“父女两个人真像呀。”谢坚自言自语道。

再往前走些路,见一群人围着,远远地能听到二胡的声音,谢坚带着谢婷走上去一看,一个瞎子正在拉“二泉映月”。当年阿炳创作这首曲子的时候,据说心境是“哀而不伤,悲而不痛”。

二胡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谢坚在这异乡的土地上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眼睛莫名的发酸,当年自己父亲在世的时候也喜欢拉二胡,时常一个人在家门前的大板栗树下独自拉二胡,有一回父亲问谢坚将来想干什么,谢坚说:“将来想当个军人。”父亲摸了摸谢坚的头,用二胡拉了一首“二泉映月”。

谢坚至今还记得父亲当时拉完二胡后,什么话也没说,停了半响之后,叫谢坚去端碗水给自己喝,谢坚的父亲自那一个星期之后去世了。

谢坚后来听母亲说,父亲拉的歌曲名字叫“二泉映月”。以前是身为人子,现在身为人父,这两重身份随着父亲的死和儿子的死,一起埋葬在岁月的尘埃中。

拉二胡的收拾行李要走了。

“天黑了,婷婷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车。”

“爷爷,你眼睛怎么了,红红的。”

“进了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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