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已经知道了这事，问这话只是想确认一下，听到碧沉应下，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不知可否让我看看？”

碧沉从袖中拿出那枚她琢磨不透的石戒，抬手让他看了看。

老道看的很仔细。

片刻后他点点头：“这确实是我观中的石戒。不知祁国师想要什么？若是可以，贫道想与祁国师交换。”

碧沉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缺什么，这石戒对我来也没什么用处。我这次来，只是想问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答了，这石戒，我自会交还。”

对于她刚的话，老道似乎有些惊讶：“不知祁国师想要知道点什么？”

“都是些简单的问题，道长如实回答就好。”碧沉轻笑，“第一个问题，这石戒是如何得来的？”

老道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历代观主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碧沉打断他，“我问的是这个石戒最开始是怎么得来的。”

老道犹豫了一会才道：“捡来的。”

“捡来的？”碧沉摇头，“你最好不要乱。一个乱捡的石戒，怎会成为观主的传承戒？”

老道叹了口气：“不是贫道瞎，而是确有此事。书中曾记载，初代观主穷困潦倒，四海为家。一日他饥肠辘辘，快要饿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石戒掉在他身旁。就在这时，一个山鸡突然倒在他面前，让他得以续命。正因如此，他觉得这石戒可以给人带来气运。也正是这石戒救了他，所以他才把这个石戒看得很重，认为它是降之物。”

碧沉点点头，老道的也在理，虽然听着这事有些过于巧合，但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初代观主的故事传着传着，变了一些味倒也正常。

这个问题再追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碧沉换了个问题：“这石戒，是只能传给观主吗？”

“是。”老道应了一声。

“那左厦怎么回事，他是观主？”

老道摇了摇头：“左厦并非观主，但他若不是做出了那样的事，必是观主无疑。”

“可他还没即位就给他传承戒，这是否有些不妥？”碧沉凝眉道，这也是她非常疑惑的一点。

“观中人都认定了他是下任的观主，何况他确实能力出众，年纪就领悟了很多深奥的道法，不在我之下。既然如此，先把传承戒给他，也不是什么大事。”

“原来如此。”碧沉恍然，“那这石戒上的字，道长知道写的是什么吗？”

“极。上面写的是极二字。”

这会儿碧沉讶异了：“你认得上面的字？”

一直沉默听着他们话的易池也开口道：“那你知道它是哪里的文字吗？”

然后老道却摇了摇头：“我不认得上面的字，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文字。极二字，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法，也没有人知道它名字到底是乱起的，还是真的跟石戒上面的那个文字有联系。”

这就比较难办了。线索到这里又断了。毕竟“极”这两个字很可能是别人临时起义取的名字，不一定是石戒上面的文字翻译过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真的丢了这个线索了。

碧沉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把石戒放到了桌面上：“石戒我也没用，就物归原主了。若是你们有与这石戒上面文字的相关线索，记得联系我们。必有重赏。”

“国师笑了，为国师做事是贫道的荣幸，国师不计前嫌把石戒归还已经是开恩了，岂敢要赏。青阳，把这事吩咐下去，让他们找找有没有相关的线索。”

青阳应了一声：“是。”

“那便有劳道长了。不介意我们二人随处走走吧。”碧沉笑了笑。

“这个自然可以，需要贫道安排几个道童引路吗？”

碧沉摇了摇头：“不必了。”

两人离开了亭子，在道观里随处走着。

因为两人装扮与周围不太一样，特别是易池，顶着一个青铜面具，更是引人注目，已经不少人认出了他们两人是国师，纷纷上前来行礼。

“国师大人怎么会到这么远的道观来？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人疑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祁国师杀了左厦。左厦你知道吧？就是这道观内定的下一任观主！”

“不是吧！”方才提问的人吓了一跳，“难道是我认识的那个左厦左道长？不会吧，祁国师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杀了左道长？”

“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还把左厦当道长。你不知道，左厦在禄江城的道观中下毒谋害国师呢！”

“这怎么可能！左道长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会什么，当日左厦下毒谋害国师未遂，还畏罪潜逃了。若是他心里没有鬼怎么会逃？你可别被他蒙蔽了双眼。”

“可……可我听祁国师在国师祭礼上酒害得大祭司昏阙，你会不会……”

“闭嘴，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话的人大声喝斥，引来不少人侧目。

“这、这都是大家能看见的东西，为什么不让我？”

“你亲眼见着了吗？就敢乱。人家国师大人一只手就能捏死你，真是不知高地厚。依我看，你连基本的是非黑白都不分不清了！”

被呵斥的人一脸难堪地甩袖离去。

碧沉和易池离得不远，加上他们是练武之人，听力出众，所以把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没想到我会惹出这么多的争议。”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易池无声地抓紧了她的手：“不过是些什么都不了解的人在瞎罢了，你无需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碧沉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道观这样的地方，竟然也不清净。”

“只是这座道观比较特殊而已。”易池笑道，“这座道观，闻名于世，来访的人不会少，你要是想清净的话，只能避开他们了。”

“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走吧。”